第13章 第13章
“温简。”
“嗯？我在你后面。”
“帮我个忙。”
“怎么了？”温简是蹲着的，需要转头加仰视才能勉强看全陆安舟的上半身。
“袖子掉下来了，帮我推上去一下。”陆安舟伸手，把袖子掉下来的那只手展示给她看。
“哦，好。”
温简站起身，拿纸巾擦干手上的水，过去帮陆安舟弄衣袖。
陆安舟的手搭在池边，温简低头给他折衣袖，这是第一次有这么近的距离，近得足以感受到陆安舟低首呼出的气流流向，他衣服上没有任何气味，连洗衣液的气息也闻不出来，就是最简单的空气味。
陆安舟穿的是休闲服，袖子也是软趴趴的，直接向上推没多久还是会掉下来，温简决定把衣袖折起来，多折几圈不会松垮掉。
衣袖的袖口较窄，上折到小臂中间时就有些费劲，温简专注着再折一圈，于是自己偏了偏头，视线离衣服更近些，摆弄衣服的过程中，温简的中指指腹无意间擦到陆安舟小臂内侧皮肤，被掠过的那片皮肤骤然一僵，温简没留意到这个瞬失的变化，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圈折完。
“好了，这样应该就不会再掉了。”
“嗯。”
温简双手背后，中指上还有触感似的，温温的怎么也丢不掉。
温简不喜欢做菜，主要就是过程繁琐，需要买菜、洗菜、切菜做后才是上锅，这么多步骤她喜欢不起来。
看着陆安舟有序不乱地准备各种配菜调料，温简好奇地问：“感觉你很喜欢做饭。”
“怎么看出来的？”
“就，和我做饭时心情不一样，我做菜像奔考场一样壮烈，你做菜就像是奔天堂一样。”
“……”
“我比喻可能不太合适，但就这种感觉，你并不讨厌做饭。”
“部分说得没错，有些时候做饭是放松。”
温简不喜欢做饭，从个人角度上她很难理解他所说的放松方式是做饭。
陆安舟把温简削好皮的土豆拿过去切丝继续说:“准备材料的过程，虽然手上有活，但大脑会沉静下来深入思考工作上的事。”
“所以你只喜欢准备的这个过程，不会做菜？”
“所以为了不浪费食物，我会做完。”
偌大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方沉默下来，另一方就要体验寂静的氛围，温简和朋友或者是完全陌生的人一起，半天不说话也会很自在，但就是和这样半生不熟的人待在一起，只要话题停下就会很难熬。
一分钟、两分钟、度分如时，温简主动说道：“你现在也是在思考工作上的事吗？”
“不是。”
“哦。”
“我在想你喜欢什么口味。”
“？”
陆安舟语气轻懒地说：“让你陪我演戏骗家人，再让你吃不好，我倒真成了别人口中的万恶资本家。”
陆安舟的玩笑话，打消了温简短暂的局促感。
陆安舟拿了两个西红柿，去皮切成了小碎块放进盘子，然后又把虾仁去线装盘，在鱼身上划口，最后切了些葱姜蒜和小红椒。
所有东西准备好，陆安舟从橱柜里拿出一口烧锅，清洗了几遍放到灶台上，锅底的水珠遇热刺啦啦的蹦跶几下然后消失，温简站在陆安舟身侧，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往锅里倒油，油热之后，一手捏着鱼头一手捏着鱼尾，把鱼从案板上移到锅里。
鱼刚进锅那一刻，油遇水啪啦一下，油珠炸开四溅，温简被惊了一下身子往后躲，实际她的距离远，油滴不会溅到她那边，温简目光落到陆安舟身上，见他纹丝未动，但是低头看了眼胸口。
温简问道：“不用带围裙吗？油滴很容易溅到身上。”
陆安舟用木铲挑动被炸的稍显酥黄的鱼：“很久没做菜，忘了。”
“围裙在哪？我帮你拿吧。”
“左手门边的竖柜里有。”
温简拿出一款男士的黑色围裙，递给陆安舟，而陆安舟似乎会错了意，双手张开，手里还拿着木铲，等她帮他穿上。
看温简停顿，陆安舟反应过来解释说：“刚拿了鱼，手上有腥味还有油。”
温简在心里叹了口气，领着两个肩口抬起双臂往陆安舟的胳膊上套。
胳膊顺利套进之后，她发现陆安舟比她高出许多，她需要踮脚、抬臂、凑近他才能把围裙的肩带固定到他肩膀上。
“你蹲下点，我够不到。”
头顶传来一声浅笑，气息撩拨了她头顶几根碎发。
陆安舟听了温简的话，弯下腰配合温简的动作，系好带子后，陆安舟直接去关心他锅里的鱼，温简舒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个大工程。
——
陆安舟从厨房出来了，温简负责盛米饭，桌上摆着的红椒土豆丝，酱色的红烧鱼和颜色鲜明的西红柿虾仁汤。
卖相很好，温简的第一看法，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刀土豆丝，一口咬下去脆脆的，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很香，她不能吃太辣的东西，但是这个辣度她能接受。
温简连吃了好几口土豆丝，陆安舟端着碗没怎么吃，看着温简没动过鱼说：“你不喜欢吃鱼？”
“没有，我就觉得这个土豆丝特别好吃，不小心忘了还有鱼。”
温简戳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他做的确实很好吃，微麻微辣的肉质，入口留香，优秀的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她不排斥鱼肉，只是单纯不想吃。
温简扯了扯嘴角说鱼很好吃。
晚饭结束，锅碗全放进洗碗机里。
温简和陆安舟提前过来是为了提前布置，布置成两个人生活的样子。
陆安舟的卧室很大，洗浴间更衣室都有，温简带过来的几件衣服挂在空荡荡的柜子里，显得孤零零。
“……”这个样子，还不如不放，这样更假。
陆安舟的衣服放进去之后填补了一点空白，但还是不够。
人明天就到，今晚肯定是要把东西提前布置好。
温简犹豫说道：“要不然，我回去再拿一些衣服和护肤品过来吧。”
“来回很麻烦，我让人送过来。”
“没人有我宿舍钥匙。”
“不是，我是说让人送新的过来。”
陆安舟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号码还没拨出去，问温简：“你穿什么尺码衣服？”
“啊？噢，s或者m都行。”
陆安舟电话打出去，对方接起，确认对方是自己助理后，告诉他买一些适合二十三四岁女生用的护肤品和s或m码的日常秋冬装过来，陆安舟看了一眼温简，从头到脚，然后又对着电话说再送一些适季的三十七码女鞋过来。
挂了电话，温简和陆安舟开始着手整理卧室。
实际上手之后，温简才知道把房间换新是多累的一件事，但是看着成果，这种累也算值得。
卧室焕然一新，重新铺上地毯，床垫床单也完全换新，他们努力营造的两个人生活场景，现在就差陆安舟助理送来的东西。
陆安舟拿了一罐饮料给温简，温简谢谢后接过，这套房是四居室，除了主卧她去看过，其他三间她没进去过，也不知道房间用途。
陆安舟带她进去看看别处，主卧旁边的一间是书房，书桌上除了有台台式电脑，其他就很空旷，主卧对面有两间房，一间次卧和一间小型健身房，次卧除了一张床外和连个床头柜外，也是什么都没有。
房间看完，门铃响起，陆安舟过去开门，被温简喊住：“来的人是张耀吗？”
“是他。”
“那我在这待一会，就不出去了。”
陆安舟去开门，温简把自己关在健身房内。
在里面等了两分钟，温简听到啪地一声关门声，然后听到她的房门被敲了几下：“人回去了，可以出来了。”
温简出来，陆安舟已经到了主卧，她跟过去。
地上都是袋子，大大小小的，不知道陆安舟从哪拿了两把小剪刀出来，递给温简一把。
“牌子要剪掉。”
这么多衣服，牌子也是好牌子，温简说道：“太浪费了吧，这么多衣服，只要没穿过，明天过后还能退的。”
“我妈不会只来一次，我们不用次次都像今天这样做准备。”
怕温简担心以致反悔要马上离婚，陆安舟补了一句：“万一呢。”
剪完吊牌，整放好衣服鞋子，温简看了眼手机，已经到了十点半，从这都宿舍需要半个多小时车程，当陆安舟提议他住次卧，温简住主卧时，温简拒绝了。
深夜十一点多，没人出没，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宿舍楼下，温简解开安全说了句谢谢，又接了句抱歉。
陆安舟的眉眼动了动，只说没关系。
温简下车了，听到身后关车门的声音却没听到车子起步声。
楼道静谧，温简开灯，转头看到在自己身后的陆安舟。
“你不回去吗？”
温简停止脚步转身，陆安舟则没停脚步，走到她身侧，看着延上的阶梯说：“文件都在宿舍，还需要处理。”
温简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陆安舟的步子比温简跨得大，走着走边就超过了她。
温简盯着地面，脑子里还在想明天要怎么应付过去。
“差点忘了，温简，钥匙给你。”
温简仰头，陆安舟正低头，然后温简的目光往下，从眼睛到鼻子、脖颈再到陆安舟的手，他手指勾着钥匙环，五把钥匙碰撞到一起出盈盈轻声，在安静的环境里听的格外清楚。
温简没接：“明天不是一起吗？”
“虽然是一起，但你的身份是房子女主人，钥匙不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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