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真与假
幽暗的洞穴里怪石密布，时不时有风声从石缝里传来，像鬼在呜咽。
婉蝶、柳夜和李燃三人行走其间，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
他们被鱼纹小鼎传送到了遗忘之海下面的石窟里。
遗忘之海在地面上是一片汪洋，但很少有人知道在水面下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石城遗迹。据说这里埋藏着回溯时光的秘密。
“这里不是冥羽死前的地方啊。我们。。。是不是穿越错地方了？”柳夜紧紧依偎着李燃怯怯地问。
婉蝶心里好笑，怎么会穿越回冥羽死前？这个柳夜也是傻得可笑。
她慢慢地转过身盯着柳夜和李燃，眼中透出冷漠的目光。
“这里确实不是冥羽死前的地方。具体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不过冥羽是怎么死的我可以讲给你们听。有兴趣吗？”
李燃扶着柳夜站住了，两人愣愣地看着婉蝶。
婉蝶怀里抱着小鼎踱了两步平静地说：“冥羽本来不会死，是我喂了他一杯水，引发了他体内的‘冥血’之毒所以才会一命呜呼。李燃，你猜对了，恭喜你。”
“你！”李燃和柳夜震惊了。
“没错，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婉蝶笑了，灿若桃花。但在李燃和柳夜的眼中，那笑容却恐怖至极。
“你为什么那么做？”柳夜颤抖着问。
婉蝶收起了笑容恨声道：“因为我的名字叫风，刺杀冥羽的叫蒿，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们合起来才是杀手风蒿！可惜妹妹失手被杀了。我会亲手宰了冥羽完成妹妹没有完成的使命，报答尔巴城主的收留之恩。这个回答你们满意吗？”
李燃和柳夜张大了嘴惊愕地看着婉蝶，怎么都不能把这个容貌俏丽的女子和杀手联系起来。
“现在你们知道真相了，可以瞑目了。”婉蝶话音未落一个进步到了李燃的面前，手中已多了一枚发簪。
那是杀人的发簪。
抬手之间李燃的脖子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痕。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婉蝶。
突然，李燃猛地一推身边的柳夜，气若游丝地说：“快。。。逃！”
婉蝶扑向已经惊呆了的柳夜，却被李燃死死抱住动弹不得。任她如何咬牙切齿地劈砍掰削都无法挣脱。
李燃在用最后的力气保护柳夜。这份力气有一种信念那就是死也不松手！
扭动中李燃身上的东西纷纷掉落下来，其中就有那块玉牌状的鱼骨碎片。
婉蝶眼前一亮，她用发簪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李燃的咽喉。同时拼命地一挣。
李燃终于松手了，僵硬的身体倒了下去。
柳夜哭着扑到李燃的身上，成串的泪水流到他苍白的脸上。
她没有逃。
婉蝶俯身捡起玉牌，打量了一下放在胸口。玉牌慢慢变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鱼骨。
离收齐整块鱼骨不远了。
“干得好。”
婉蝶听到声音惊讶地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年老的妇人，只是身影有些模糊不定。
她惊叫一声急忙跪下，高喊“圣婆！”
这位圣婆就是带她离开鱼兽国并赐给她转化鱼骨碎片能力的那位神秘人，婉蝶自此成为了鱼骨碎片的献骨人。
此时的圣婆只是一个虚拟的影像，也许是地下石窟的信号不好，她的形象时断时续地扭曲着。
“婉蝶，你已经完成了这里的任务。接下来要到纪时空去寻找另一块鱼骨碎片。那里才是开启你终极任务的地方。”圣婆的声音苍老却威严无比。
婉蝶低头应声，问道：“我怎么去纪时空？”
“你不是有鱼纹小鼎吗？用它。”
“是。”
婉蝶抬头看去，圣婆已经不见了踪影。这里的信号太差，连神人都不愿意多呆。
她转向柳夜，柳夜还伏在李燃的身上哭着。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束药草。那是李燃送给她的，像一朵盛开的雪莲。她一直贴身保存着。
“你怎么不逃？”婉蝶有些奇怪地问。
柳夜没理她。
婉蝶举起了手里的发簪，上面还残留着李燃的鲜血。
“杀了我吧！”柳夜抬头看着婉蝶，盈盈泪光中已是死灰一片。
婉蝶慢慢放下了发簪，冷笑一声。
“想随李燃而去啊？或者叫殉葬？死后你们还想双宿双飞？做梦！”她突然怒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怒，是因为眼前这对人至死不渝的爱情吗？还是因为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情经历？她渴望有一个男人能像李燃这样誓死守护她，但没有。
婉蝶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景峰。只有这个男人会在她生命受到威胁时救了她，虽然她知道蒿是绝不会对她下手的。但那个男人的心不属于她，而是属于杀死她妹妹的凶手——西月。
她的怒火源自无法得到。在这方面她很可怜。
“我不会让你死的。”婉蝶横挥发簪，随着柳夜的惨叫，她的两眼被戳瞎了。
婉蝶得意地笑着说：“你就在这里陪着你的心上人吧。在这里你不需要眼睛。看看回忆和痛苦能支撑你多久？”
她拿着小鼎摸索了一番，转眼间便消失了。
空荡荡的石窟里只剩下柳夜撕心裂肺的喊声“于婉蝶你不得好死！西月景峰！替我们杀了她！！”
西月睁开眼，一束灯光让她感觉眼睛被刺得不好受。
环顾四周，她发现这是一间类似实验室的屋子，墙角摆满了柜子和仪器。白色的墙壁在灯光下泛着白光，显得冷清异常。而她躺在房间正中的宽大躺椅上，周围摆着几台高低不一的仪器，错综缠绕的电线包围着她。
西月记得自己干掉了魔火，在鱼兽百姓和魔军的欢呼声中与景峰相拥在一起。
接着冷和素儿来到了身边，无论怎样挽留他们都坚决要走。送走了冷和素儿，西月让魔天魔花和魔水带着魔军先回到魔山。之后她会召开那法城议事会议，大家一起商量那法的未来。为此她特意让猫死和砍它去请幽和煌。
再后来她和景峰狼奴回到了地下城，卸下盔甲金剑后直奔冥羽的卧房，老远就看见端着一盘桂花糕站在门口发呆的吴悠。一问之下才得知婉蝶带着鱼纹小鼎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柳夜和李燃。
西月当时勃然大怒，责备了吴悠之后转身就走。景峰则跟着她走出了府外。
就在他们准备去找悟商量对策时，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在身上，随后西月就失去了知觉。
一切恍如梦中。或许这本来就是个梦？
西月闭上眼睛思索着。
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高个男子走了进来，因为太过瘦高显得有些驼背，脸上架着一副深度近视镜。
西月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一把扯掉头上贴着的各种电极贴片，直视男子。
“你醒了？”男子扶了扶眼镜问。
“你是谁？这是哪里？这又是怎么回事？景峰在哪儿？”西月一连串问了出来。
男子笑笑走到她面前回道：“你的问题真多，之前发生的事看来你都忘了。”
他细心地收拾着散乱的电极贴片，边收边说：“我叫展一飞，是你的主治医生。这里是康养精神病研究所。”
精神病研究所？西月懵了。
展一飞收好了电极片这才对着迷茫的西月说：“你叫梅西月，你有个姐姐死了对吗？”
西月点点头。
展一飞继续说：“她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前几天你来找我看病，我诊断你得了严重的臆想症。”
精神病？
“不过我觉得你的病有些奇怪，你很符合我正在研究的分散维度脱离认知课题的研究内容。”展一飞有意无意地瞥了西月一眼。
“什么叫分散维度。。。那个课题？”西月有些好奇。
展一飞无奈地说：“就是穿越。”
西月明白了。自己是实验品。
“所以你就把我当小白鼠了？”西月还是将信将疑。
展一飞肯定地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称呼。
“还有一个叫景峰的，和你的状况类似。”他算是回答完了西月刚才的全部问题。
“他也在这里？”西月惊叫道。
展一飞走到墙边推开了墙壁，原来是一组隔断，景峰赫然就站在旁边的屋里。
“峰哥！”西月惊喜地扑过去但随之又停了下来。刚才展一飞的话让她有了一丝犹豫。难道景峰和她都是精神病患者？那之前一起打拼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还是真实的吗？
景峰依然还是一脸的坏笑，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西月。
西月不怀疑了。因为她从景峰的神情和拥抱的热烈程度完全可以确定他们之间发生的事都是真实的。
展一飞惊诧地扶了扶眼镜看着他们，一对精神病患者就这么热恋了？超越认知啊。
西月仰头温存地对景峰说：“那个医生说咱俩都是精神病，你信吗？”
景峰从背后抽出杀猪刀挥了挥问：“谁说的？”
“咦？你的杀猪刀还在！”西月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金钻镯依然戴在手上，摸了摸衣兜，银链也在。
她把金钻镯向展一飞展示了一下歪着头问：“展医生，这怎么解释？”
看到那金光灿灿的镯子明显不属于这个时空，展一飞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我成功了！你们真的穿越了！我将成为永载科学史册的第一人！欧耶！”
西月景峰望着展一飞近乎癫狂的样子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这位医生才是名副其实的精神病吧，而且还是狂躁型的。
门外闻声走进一位女护士，身姿婀娜步履轻盈，也戴着一副黑边钛金眼镜，显得文雅秀丽。
“展医生。”女护士轻声叫道。
怎奈展一飞还在疯癫状态。
她迫不得已又大声叫了一遍，这才将展一飞从狂躁亢奋中拉了回来。
“哦，孙助理，西月景峰真的穿越了！”展一飞笑得合不拢嘴。
孙助理万分诧异地打量着西月景峰，连连拍手。
“祝贺展医生！您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优雅地笑着夸赞。
“哦，你们接下来想做什么？”展一飞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西月景峰，他也觉出自己有些高兴地过头了。
景峰温柔地看着西月：“你定。”
西月想了想说：“我想回去看看爸爸，妈妈和姐姐都不在了，我好想他。”
“不如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也包括我的父母。让他们见见即将结婚的幸福一对儿。”景峰轻轻地拍了拍西月的脸笑道。
“嗯。”西月含笑凝视着他。
“好好！你们先回去探亲，接下来我还有工作要麻烦你们。一堆数据问题都要你们来帮我解答呢。”展一飞搓着手难掩兴奋之情。
“孙助理，你开车带他们回去吧。尽快赶回来。”展一飞吩咐道。
“好的。请把你们要去的地方告诉我，我先去准备一下。”孙助理颇有礼貌地回应。
西月景峰笑着将各自的地址讲了出来。
“没问题。半个小时后楼下停车场见。”
孙助理转身轻轻带上房门，一串高跟鞋的“得得”声在走廊里响起。
走到另一间屋内，她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
镜子里的她慢慢从琥珀色的真皮皮包里掏出一件东西端详着。
青铜的质地，泛着幽暗的光泽。
鱼纹小鼎！
她的目光重又落在了镜子里的那张脸上，这张脸虽然面目姣好但却不是她的本来模样。她更愿意换回自己原先的容貌。
因为她的名字叫于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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