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看着平子真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京乐春水终于不堪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为什么偏偏要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京乐春水上一次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还是中央四十六室任命指派他接任总队长时。
“这下满意了？”京乐春水也有些不高兴地看向另一处角落。
“还不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蓝染的幻象身体显出身形来，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京乐春水的对面坐下。
“哎，真搞不懂你。”京乐春水有些无言地看他，前后和两个男人谈话，实在让他有些提不起兴致了。
“你无需懂我。”蓝染冷漠地说完，又面色沉静地低声感叹了一句：“没想到平子对雏森这么上心。”
蓝染听到了刚才平子真子和京乐春水的谈话，也听到了刚才京乐春水故意说出要用雏森作为蓝染永远离开尸魂界的交易条件之后，平子真子维护雏森的话。
虽然平子真子说得倒是没错，但是蓝染还是有点不悦。
雏森现在的确是一位很优秀、也有很多人喜欢她、尊重她的女性死神，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不应该是被用来当作交易条件的物品。
蓝染这么做是为了让瀞灵廷的那些贵族们松口，他这样做就不会让雏森也落得一个“尸魂界叛徒”的名头。
雏森说不管怎样都要和他一起面对，若是她作为“尸魂界叛徒”和蓝染一起离开尸魂界，那么她在尸魂界的朋友们大概都会与她决裂，再不会有往来。
这样的话雏森就只有他了——虽然这样的情景蓝染试想了一下觉得很诱人，但终究还是不想看到雏森会因此而伤心难过的样子。
蓝染承诺过，不会再让雏森受到伤害，那他就想办法解决这些冲突问题。
如果雏森是以蓝染的“人质”的身份和他一起离开尸魂界，那么至少瀞灵廷不会把她当作尸魂界的叛徒和敌人，反而会把她当作“英雄”。
毕竟是她用自己作为“人质”，换得蓝染这个尸魂界最大的敌人——永远不再踏足尸魂界的承诺。
虽然这么说来有些讽刺，但蓝染的存在对于瀞灵廷的贵族还有中央四十六室来说，简直就是如鲠在喉。
只要想起蓝染这个名字，贵族们就会想起尸魂界的最高权威——中央四十六室的颜面被他踩在脚下践踏的样子，是那么的屈辱。
但只要蓝染离开尸魂界，瀞灵廷里的那些贵族们就会觉得他们迎来了和平。也只有这个灾祸被彻底地驱逐出去，他们才会放下心来。
反正蓝染是不会再回到尸魂界的了，若是雏森想念朋友们了，或许偶尔还能与他们见上一面。
在尸魂界本就恶名昭彰了的蓝染，也不介意自己再多这么一项恶名。
……
“平子是个好队长。”京乐春水很客观地说。他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和尸魂界曾经最大的敌人——蓝染惣右介坐在一起，态度平和地对着话。
“再好，她也只能是我的。”蓝染似乎是冷笑了一下，颇为不屑地说了一句。
蓝染的嘴角似乎在刚才那一瞬间牵起了一丝冷漠、却又胜券在握的弧度。
京乐春水并没有看得很真切，他只是闻言诧异地看向蓝染，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非常带有个人情感，甚至还能从他的话中，听出一些别样的情绪。
她？只指雏森？而且……他这话听起来怎么更像是吃味……这还是那个冷漠高傲的蓝染吗？
蓝染说雏森桃只能是他的？
京乐春水忽然想到，瀞灵廷里那么多死神，蓝染为什么偏偏指明要雏森桃呢？仅仅只是因为雏森桃是他以前的副队长？可他们都知道，三年多、将近四年前他们不欢而散，闹得很不愉快，蓝染还亲手重伤了雏森……
等等，亲手重伤……？为什么不是别人？当时市丸银一直跟在蓝染身边，为什么不是市丸银出手击伤雏森呢？蓝染有什么必要亲手重伤一个对他那么真挚的副队长？
副队长——
京乐春水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觉得他好像忽然触碰到了镜花水月之下的真实。
如果用逆向思维来想呢——
蓝染亲手重伤雏森，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彻底决裂，蓝染对他曾经的副队长雏森桃不屑一顾到要亲手杀了她，那她肯定是不知情的了。不然蓝染有什么必要非要杀了自己阵营的部下呢，如果他们真是一伙的，还不如像市丸银和东仙要那样，直接带着去虚圈就行了。
但其实雏森只是外伤，没有伤及要害和根本，还没半个月就痊愈了。
所以，最终收获到的是——雏森自然而然地就被排除掉了她有可能和市丸银还有东仙要一样，是蓝染帮凶的可能性。
这……
时隔三、四年后，京乐春水这才发现，有可能这才是蓝染要亲自出手伤害雏森的真正原因——
是为了洗清雏森有可能也是蓝染帮凶的嫌疑。这样就能避免她会受到中央四十六室的不公正审讯和判决，或是处罚。
这也……太可怕了。
蓝染这种处处滴水不漏的缜密心思，虽然他们早就知道了——蓝染在两百多年前就计划着要掌控尸魂界了。但除了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一行人，其他的队长们毕竟不是被蓝染迫害的当事人。
他们对于蓝染这种可怕的深沉心思也只是听闻，始终没有一个正面的认识，只是觉得听上去很惊讶、很不可思议。
现在忽然把这样的真相摊开到他面前来看，饶是一直认为自己也是心思缜密之人的京乐春水，也不由得对蓝染甘拜下风，他的心底微微泛起了一阵寒意。
与此同时却也让他更加觉得，让蓝染早日离开尸魂界绝对是个正确的决定。
既然蓝染三、四年前做的那些未曾被他们真正注意到的举动都是为了有意保护雏森，那他现在提出要用雏森作为他永远离开尸魂界的交易条件……
再联系蓝染刚才的那句话，他的真实目的，难道其实是……
“蓝染，你，对雏森……？”忽然连接上一切真相的京乐春水不由得震惊询问。
他实在无法想象，像蓝染这种拥有可怖的强大实力、连无间地狱都关不住他、满脑子应该都是搞事业的男人，怎么会对个单纯又正直的小姑娘产生感情？
——雏森桃在他们看来确实还是个小姑娘。
原来……蓝染喜欢的是雏森这种类型？京乐春水不着调地想了一瞬，他实在是惊讶。
怪不得……就蓝染以前伪装的那个老好人温柔队长的形象，在整个瀞灵廷各个番队的女性死神中，都是非常受欢迎的。
她们还专门为他设立了“蓝染队长”专属的画册、画集还有文刊……还有不少人都羡慕雏森桃能被蓝染亲自选中，并提拔成副队长。
以前喜欢那个“蓝染队长”的女性死神们可不在少数，他却从未接受过任何人。
原来如此啊。
这么想想，有喜欢的小姑娘每天近在眼前的朝夕相处……蓝染不接受别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而且再看看后来，蓝染露出真面目、并叛离尸魂界后，原本那些说着喜欢蓝染队长的人早已沉默不语，默默抛弃了一切与他有关联的东西。
曾经的那些人都不再喜欢他，甚至还有人极力撇清关系，生怕会被问责。
唯独只有雏森，心心念念地以为她的蓝染队长是有苦衷的，不顾一切地追上对方，结果却被重伤。伤好之后还又追到空座町之战去，她倒也是个专情又痴情的女孩……
“与你何干。”蓝染的情绪只在刚才泄漏了一瞬，现在又重回冷漠了。
蓝染才没兴趣对京乐春水诉说他对雏森是什么感情，便又嘲讽他说：“与其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还是想想怎么该说服那些家伙吧。”
蓝染指的是中央四十六室的贵族审判者们。
见蓝染不欲多说的样子，京乐春水也就没再追问了，毕竟他和蓝染也不是那种可以谈心的关系。
不过这也是无需多问就显而易见的事情了，蓝染几乎没有遮掩，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尸魂界怎么看他。
京乐春水想着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也就没有戳穿这些，只是暗自感叹：这次大概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了吧。
各自都达到了目的，皆大欢喜，也算是个很不错的结局了。
——作为“瀞灵廷通信集”的连载爱情小说作者的京乐春水这么想着。
以他创作连载爱情小说多年的经验来看，以雏森对蓝染的痴情，京乐春水觉得她大概率是会答应这个“交易条件”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已经看穿了一切的京乐春水说。
“……”蓝染并没有担心他，但也不欲再和他争辩：“希望你尽快解决。”
“这两年你又变强了？”京乐春水听出蓝染言语间的催促，不由得问：“封印，你解开多少了？”
“你猜猜？”蓝染只留下了这么语焉不详的一句，幻象就如镜子一般碎裂开来，消失在了京乐春水的面前。
“……”蓝染刚才是在戏弄他吧？？
“爱情还真是可怕啊……”竟然能让人发生如此之大的改变……
看着幻象彻底消散，确定蓝染是真的走了之后，京乐春水才终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不过，这也是爱情的魅力啊。就连蓝染这样的人也无法避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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