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豪门少爷洗心革面(五)
让万安泽觉得心烦的消息不是别人发出的,正是庄清声。
万安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心思,是穿进这个世界以后脑子也一并坏掉了,还是借着高中那点不清不楚的矛盾想要故意找他麻烦。总之,思来想去,总觉得对方一反常态的表现就是不怀好意。
例如现在他打开手机,看到的这些让他眼皮一跳的消息。
之前的备注还没改掉,和这个人的对话框最上方,依旧是一个单字“声”。
声:现在有空吗,想和你聊聊
声:你在家吗,不用约地方,我去找你吧
声:在你家楼下了
声:我没带伞,万总,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一个人苦等在楼下?
万安泽看着这些文字,莫名其妙有种自己被某种野兽盯上成为目标猎物的感觉。他颇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人是不是在发疯?”
系统提示音送上贴心温暖的回答:“说不定是沉迷于你的美色无法自拔了。”
听到这话,万安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回答道,“能被这种人看上,还真是我的荣幸。”
回怼完系统以后,万安泽又把视线落回手机屏幕上,伸出左手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直接回复让他自己回去。
可当万安泽手指在键盘上刚打下一句话的前几个字的时候,落地窗外突然又轰隆响起一声巨雷,雨丝毫没有短时间内要停下的意思。万安泽打字的手指一顿,又看到对方发来的那最后一句话,停了几秒,最后把字全部都删除了。
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子,仰头喝下了杯底的最后一口咖啡,大步流星地从玄关的柜子里拿了一把伞,走出了家门。
好奇心被拉满蠢蠢欲动的系统提示音开始在耳边添油加醋,“一个人寂寞地站在暴雨天的屋檐下,痴痴地等待着心上人来见他,哪怕是只有一眼就好——”
“这栋楼底下有大堂,没有什么‘漏雨的屋檐’这种地方。“万安泽心里对这个人说法是胡编乱造的状况心知肚明,虽然这样,抵不住他良心尚存,还是准备看在对方冒雨过来的份上听听他准备了什么感人至深的鬼话。
万安泽走出打开的电梯门,一眼在大堂里的欧风沙发上看见了正在翻看杂志的庄清声。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落在杂志上的目光从表情揣测也不是很专注,似乎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随手拿了点什么似的,翻动书页的动作也很随意。
不过说来也是,庄清声这个人身上,最经常表现出来给人的感受,就是漫不经心和随性风流。但是这些气质太过显眼,只要和他相处过几天的人就能发觉,其实仔细想想,会琢磨出一点微妙的不真实感。
好像这些浅显浮在表面的性格,只不过是他像让别人看到的,所以他露了出来。
这会他露在外表的依旧是那副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内心刚才那一点转瞬即逝的愧疚感,万安泽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好像和自己原本认识的、下过定义的那个人不太一样。
一种奇异的情绪轻轻在心头轻轻地挑了一下,随之更柔和地蔓延开来,包裹住他的整个心脏,然后略微地一颤。
一直低着头翻看杂志的庄清声突然朝着这一边看过来。
万安泽从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别样感受中抽离出来,从短暂的呆滞里回过神,迈开了自己的步伐。
庄清声突如其来的抬头其实不仅仅是因为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更是因为突然上升的好感度数值。
本来在过来之前,庄清声又不甘心地点开了好感度的界面,发现一直停留在5的好感度依旧是没有丝毫变化,于是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心想着不如就随便使几招探个底,看看对方到底喜欢或不喜欢什么样的,反正就这么点可有可无的好感度,就算不小心试错了也不会怎么心疼,还可以为自己避个雷。
结果现在,庄清声看到旁边的好感度变化了,还直接上涨了10点。
他一下子愣住,自己什么也没做呢,怎么就又涨了这么多。
虽然把15点好感度称作“这么多”是基于攻略对象而言,但是庄清声却又觉得原先的计划现在用的话,看起来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造成了现在这种很诡异的局面。
万安泽拿着一把折叠伞,直接放到还坐在原位的庄清声面前的桌子上,语气还是没什么感情色彩,“伞给你,这下能回家了吧。”
与万安泽刚才在走过来的时候内心编排的剧本不同,庄清声定定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深蓝色折叠伞,拿在手里,站起身来,对着万安泽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和他一贯的那种散漫的笑容不一样,带着点客气和礼貌,应了一声嗯,紧接着又补充道,“谢谢你,麻烦了。”
万安泽看着他往大堂门前走的身影,目光里带着略微的震惊和难以理解。
震惊到本来沉默寡言的万安泽都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就这样?”
“嗯?”庄清声听闻他的疑惑转过身来,脸上还是刚才那个表情,“哦也是,这把伞,我这几天找个时间还给你,还是多谢了。”
庄清声自觉得这样的情况下离开才是万无一失的上上之策,于是重新转过身,刚往前再迈了两步,旁边的好感度又唰唰往下掉了两点。
某位刚才还觉得这是万全之策的男人顿了一下,怒极反笑。
真是搞不懂姓万的某位男士到底想怎么样,庄清声干脆利落地转身,内心已将万安泽千刀万剐,脸上的表情也懒得克制了,换回了原来那副散漫的样子。
他冲着万安泽一眨眼睛,“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要去你家坐坐。”
庄清声干脆放飞自我,有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对,你家。”
万安泽带着身后那个男人打开家门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有病,或者是一瞬间被别人附体了,才会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刚进门,庄清声抱着手交叉在胸前,一阵见血地点评道,“沙发后面那副油画丑得惨绝人寰,就是因为嫌弃它才把它放到坐在沙发上看不见的位置吗?”他环顾了一周,又笑了一声,“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把它放在厕所马桶上比较合适。”
经历了刚才那一段莫名其妙的插曲以后,庄清声现在浑身散发着火药味,像一个一点就炸的炸·药桶。
万安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略带无语地扫了他一眼,往浴室的方向伸了伸手,“你要是乐意可以代为效劳。”
庄清声嘁了一声以表不屑。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万安泽单刀直入主题。
一同坐在沙发上的庄清声很顺手地拿起茶壶茶杯依次烫了一圈,紧接着冲了一壶浓香四溢的普洱茶,坐着的自己和万安泽各自倒了一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回答,“没事啊,就想来看看你。”他冲着万安泽露出一个版真不假的笑容,又自顾自地喝茶。
万安泽眼皮一跳,纯属是信口拈来的胡言乱语。
可偏偏对方拥有能把胡说八道说得如此自然的能力,好像对别人的看法丝毫的不在乎,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行,那你慢慢看,我进屋了。”万安泽决定使出眼不见心不烦的招式躲避。
“你这么对待客人真的好吗?”庄清声一弯眼睛,总算是把手里的茶喝完了,“把客人一个人丢在客厅里,自己进屋?”
“我看你也没把自己当客人,这不是泡茶泡得挺自然的吗?”万安泽冲着茶几得方向一扬头,“我很忙,自便。”
说完,他真的就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卧室里,关上了门。
坐着的庄清声的表情依旧没有太大起伏,好感度条毫无动静,于是他平静得给自己又倒了一小盏茶,齿间弥漫起独属于生普洱带着苦味回甘的浓郁味道,才终于慢悠悠地站起身来,随手理了理衣服褶皱。
他象征性地冲着紧闭着的房间门挥了挥手,“感谢招待。”
然后走出了这间房子。
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小时,庄清声走到室外的时候,雨势已经小了很多,也听不见雷声了。原本说的没伞就是随口一说,庄清声走的时候也没再拿上那把折叠伞,见现在的雨也小了许多,干脆就直接这么走进了雨里。
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颈侧,庄清声略微一僵,迟了几拍才伸出自己的右手,在脖子旁边抹了一把。
紧接着他就碰到了那处肩颈交界处的旧伤疤,咯手且清晰。
站在雨中的男人垂下目光,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庄清声落在伤疤上的手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缩回去,而是顺着起始的地方,一路滑下去,最后落在伤疤的尾端。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具讽刺的笑容,随着很轻的一声嗤笑,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他走到马路边上,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昨天那个酒吧的名字,之后就无视了自来熟的司机的搭话,没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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