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篇十二
感受到林木森讥讽地的笑容，解春婵低下头，搓着自己的手指。
“之后你那个‘神仙姐姐’又出现了？”
“嗯。”解春婵点头，“其实我真的没想要害薛甜阿姨的，梦雅姐姐经常会多做些菜，带来给我们一起吃的所以我再见到神仙姐姐的时候，就问她为什么要换薛甜阿姨的魄给我妈妈，她说是因为我有过这个念头，她就这么做了……”
“你每次见到它都是什么时候？她有没有给你提一些关于它自己的事情？”林木森问。
“嗯，基本上都是在家里见到她的，她只是说她快成仙了，她还说过……她可以让我姥爷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哼！想的倒是挺美！”老张头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
“我记得你姥爷是在市博物馆工作的对吗？”见解春婵点头，林木森接着问：“那你们家有没有什么老物件？”
“应该是有的，我外公家里以前是开医馆的，我小时候听我姥爷讲故事的时候，我姥爷专门给我看过一对玉镯子，说以后我嫁人的时候就给我当嫁妆，说那是祖上传下来的。”
“你好好想想，还有别的吗？”解春婵身上灭掉的一魂后实在是太干净，按正常情况下不管是不是献魂，她的身上都会留下痕迹的，但是解春婵却没有，而她的外公只是一只普通的鬼，不可能替她抵挡什么，至于那个什么‘神仙姐姐’不可能会送什么“附赠品”，妖魔鬼怪的即便是内卷，卷的也应该是得到成仙，而不是无缘无故的送人东西。
“……有。”解春婵嘴角一扯，“有一块玉佩，神仙姐姐也问过我，不过我把它藏起来了。”
“在哪？”林木森问。
“如果我告诉你们玉佩在哪里，你们能帮我妈妈求情吗？”解春婵盯着林木森说道。
“哈哈，你这小姑娘真是可以啊！”老张头笑出了声。
“可以。”林木森面无表情地回看解春婵，“那你要给我立字据，就像神仙姐姐那样。”解春婵很认真地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给地府写封信。”林木森带着笑意迎上解春婵的目光，“你看着，我写。”
“臭小子！你脑子有坑啊？！”老张头恨不得直接上脚，给这家伙一腿。
“没事儿，尹新，你去给我拿笔。”林木森指挥尹新办事儿，“林哥，没必要吧……”
“快去！”林木森拍了尹新的背，林木森虽然看着很好说话，但是在这种公事儿上他却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再者尹新还是比较信任林木森的，只不过他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小题大做。
迎着老张头有些生气的眼神，尹新默默地把审讯室的门关上了，之后审讯室便陷入了沉默，剩下的四人，除了牛奶瓶周晓，剩下的三人都各怀心思。
还没等那三个人想出个所以然来，尹新就又推门进来了。
林木森提笔，当着解春婵的面，给判官写了封信，写完后，他让牛奶瓶拿给解春婵看，“你看看行吗？”
拿过信纸，解春婵认真地看起来，“凡是由‘地府人间令’发给地府的信，在地府都是有记录的，你不用担心有什么问题。”
“好，可以的。”解春婵点头。
“我递信，你说玉佩在哪。”林木森将令牌拿出来，准备递，“我数三二一，如果你不说，我会立刻撤回这封信。”
“三、二、一。”令牌燃起绿色的火焰，林木森将信的一角放入火焰当中，同时解春婵开口：“在我爸家小区的1号快递柜里，取件码是852157。”
绿色的火焰渐渐吞没了信，林木森的目光重新回到小姑娘的身上，“解春婵，你说的话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呢，还是劝你一句，你护着的那个‘神仙姐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好自为之。”
出了审讯室的门，林木森靠着墙，在裤兜里摸出一块抹茶奶糖，扔进嘴里，对站在身边的三个人说：“周晓，你去问问阿飘们，看看它们监控视频看的怎么样了。”
抱着笔记本的周晓往地下一层的东头走去，“老张头，你不用着急，就算是解春婵她不说，我也会帮她妈求情的。”林木森将老张头想说的话掐灭在摇篮里，“这小姑娘前面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但关于那个什么鬼‘神仙姐姐’，没一句实话。”
“那……那块玉佩呢？”尹新问。
“玉佩的事儿应该是真的，我甚至怀疑，解春婵是通过什么禁术把那个所谓的‘神仙姐姐’召唤出来的，你们还记得我问她知不知道换魄的时候，她说她妈妈跟薛甜之间有条白线吗？”
“啊！应该是黑线才对，薛甜身上的是黑气！”尹新左手握拳，轻敲自己的右手手心。
“她说她不懂三魂七魄，你觉得可能吗？还有她说那‘纸’她没看懂，她外公可是市博物馆的，而且他昨天还说解春婵从小就喜欢缠着他讲故事，那么怎么肯定会跟她讲这方面的东西，再说了她外公昨天从我们这里走之后，会什么都不跟她提吗？”林木森转头笑着与老张头对视说道。
“这个孩子可是全校前30名，我和尹新在医院的时候，就她那防范意识，她要是今天晚上说的都是实话那就怪了。”林木森终于肯离开墙壁地怀抱，站直身体，“先把她押在审讯室吧，我们要先去拿那个玉佩。”
————
水市东区与市中区的交界处有一片别墅区，号称是全市绿化最好的小区，打的是高端住宅的名头，所以小区的管理也相对严格。
这次林木森带的是风湿有所缓解的老张头，还有牛奶瓶周晓，向保安出示证件后，他们登记进入了小区，解春婵说的1号快递柜，离她父亲的住处很近，林木森他们觉得既然来了一趟，那就不能浪费机会，得顺便去她父亲家附近转一圈。
从1号柜里拿出快递包裹后，三人回到车里。
“这不是一整块玉佩。”老张头拿着一块白玉玉佩仔细地研究着，“应该是玉佩的一角。”
接过老张头手里的玉佩，认真地看着，他觉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东西似的，就如老张头说的一样，这块玉佩并不完整，但整块玉佩却被淡淡地光华包裹着，解春婵大概是长时间随身佩戴过，所以当她献魂后，整个人才会那么干净，这块玉佩的来历怕是不简单。
“解春婵的好东西倒是不少。”林木森感觉这事儿越发有意思了，“咱们去她爸的别墅看看。”
三人下车后，周晓打开手机，跟个读书软件似的，用淡定的语气，标准的普通话，向身边的两人开始播读解春婵父亲解成的资料，“解成45岁，水市周边地区人，家中独子，然后父母都是普通农民，曾在h理工大学就读本科，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然后曾在某互联网公司任职，然后辞职，然后35岁创业……”
“我说周晓啊，你这个‘然后’有点多啊。”老张头实在忍不住，张口打断了周晓，‘然后先生’周晓用中指推了一下他那圆润的眼镜，面无表情的回答：“嗯，我会注意的。”
“他的企业叫‘成悦电子配件有限公司’，然……呃，专门生产电子设配配件，注册资金150万，企业法人是他自己，然……是中型企业。”没了‘然后’的周晓说话有些卡顿。
“10年前150万，也不少，而且企业的运作资金肯定更多，生产设备、人工、材料这些东西加起来，都需要钱，他的家境也很普通，这些资金估计都是解春婵她外公给的。”林木森迈着步子一边走一边说，“解春婵她外公的出身能查到吗？”
“有资料，我找一下。”周晓停下脚步，认真翻看手机，“刘军家以前是本地有名的中医世家，曾经开过医馆，然……刘家这一辈，只有刘军自己活下来了，然……他的两个哥哥都死在战场上了。”
“是烈士家属吧？”林木森问，“是的，刘家家底还是很厚的，大概在7年前刘军还向市博物馆捐过文物。”
“嗯，估计是解成还想给刘军或者刘婉婉要钱，刘军干脆来了釜底抽薪，直接把值钱的东西都捐了，不过应该还是会给女儿多少留下点家底儿。”林木森点头道，“我估计刘婉婉应该就是在那前后被家暴的，看解春婵对她父亲的态度，刘婉婉被家暴的时间不会短。”
说话的功夫，三人就来到了解成的家，林木森和老张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个地方的风水布局还是可以的，解家别墅前的小院儿里，收拾的也很干净，院子里还有一颗已经结果的石榴树。
“臭小子，你看那家。”老张头指着解家斜对面的一动别墅说，“这家的风水最好。”
“咱们不是来看风……”林木森刚想嘲讽老张头的嘴停了下来，他看到那栋别墅前，停着一辆暗红色的跑车，跟他三天前在医院里见到的是同一个车型。
“就这样的风水和布局，别说解成他家没什么问题，这一片别墅区也…”老张头还在用他老人家的专业知识分析着周边环境。
但是林木森的全部注意力却集中在斜对面的栋别墅门口，从那栋别墅里走出一个男人，那人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闲卫衣，头发有些蓬乱，双手插兜，朝他们这边打量着，说是打量，林木森却在那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讶，那惊讶中还带着类似惊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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