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罪魁祸首
“是，清欢见过冥王大人。”我福身行礼道。
他露出的眼睛没有一丝别的情绪流露出来，定定看着我，语气依旧冷冷道，“你的事我听济央说了，以后别再行差踏错了，机缘只有一次，莫要错失良机，甘露不润无根草，大道不度无缘人。”
他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听的我莫名其妙，却也只能应道，“是。”
直到后来我才知，他为了让我重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又担心我再次误入迷途，才会提点我。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当下我却对他充满好奇，尤其想知道面具后面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或是像人，或是像牛头马面，或是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如同钟馗一般？
我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发呆时，他突然出声，语气难得的温和一点，“济央。”
济央连忙上前两步，弯腰应道，“济央在。”
“往后你便负责余姑娘的安全，他日她功德圆满之日便是你飞升之时。”
他对我如此期许，我自当竭尽所能，当下我不仅感激涕零，心中更是充满了雄心壮志。
济央偏头看了我一眼，双手搓了搓，才慢慢应下，“济央定不负大人所托，竭尽全力保护余姑娘。”
他回答的不情不愿，我挑眉朝他看去，却见他满脸喜滋滋的将白玉牌递给冥王，又从冥王手中接过一块闪着灵光的红玉牌。
完了完了，济央疯魔了，一块红玉牌让他变得不对劲了。
济央拿着红玉牌，笑的合不拢嘴，捧在手中舍不得收起来。
没有给我多停留的机会，我被假山旁争吵的声音惊醒了，醒来后济央依旧捧着红玉牌傻乐。
“出了何事？”我以口型问他。
“啊？你说这个？”他将红玉牌往前递了递，一副宝贝的模样又缩了回去。
我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没救了，看着红玉牌就跟得了什么天材地宝一般珍视，我挑眉指了指外面，“外面，争吵什么。”
“哦，几个世家小姐为着丹阳王打了起来，都说你不嫁了，丹阳王妃的位置空出来了，应该是他们的，正吵着呢。”济央说这话时暂时忘记了傻乐，又是一副八卦模样。
哎，该不该说纪宸是个祸水，蓝颜祸水，可是他真的好俊，就连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依然心悦他，从未改变。
“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那人看着就不好惹，你冒犯了他，还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他突然收起红玉牌，一本正经的说道。
见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不屈不挠又问道，“哎！他有钱有权，还长得那么俊，我就搞不懂，你怎么会忍心拒绝的？”
“我也搞不懂，我怎么就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的，放在如今，我定想方设法嫁给他。”我实在心烦他的八卦劲，直接承认道。
我的话将济央震住了，他张大嘴，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眼珠乱转，似在思量什么，半晌未说出一句话。
外面争吵更甚了听声音怕是有些不妙，“我躲会再出去。”
正当我想躲到外面几人争吵完离开后，再出去，却在这时，青玉牌又响了起来，外面的争吵变成了推搡。
我抬手看了看青玉牌，地址就在御花园，时辰在一炷香以后，女，萧芮烟。
我抬头看了看济央，指了指青玉牌，又指了指假山外，“要死人了。”
“我知晓，刚刚我这也收到消息了。”济央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他做鬼差已经一百多年了，对这些事，早已司空见惯。
争吵声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一个焦急的年轻女声道，“还是禀报给皇后娘娘吧！她们……”
她的话音未落，那边发出一阵惊叫，接着哭声，惊吓声混成一团。
外面忙乱起来，“快些传太医，萧家的小女儿碰在假山上，晕过去了。”
我施施然站起身，率先走了出去，地上躺着的姑娘额角破了一条口子，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的有些明显，血水潺潺流入御花园的土地里。
此刻她的魂魄已慢慢飘了起来，周围刚刚与她争吵的几个女子全是朝廷重臣家的女儿或孙女，最让我意外的就是她的庶姐，萧贵妃的亲侄女也是其中一员。
他们神色惊慌，面露害怕之色的看着地上已经断气的女子。
不再理会他们，我将手中握着她们看不见的拘魂链，照着躺在地上萧姑娘的尸体就甩了过去。
拘魂链刚拴住魂魄，我就从原地消失了。
踏上望乡台时，她恢复了神智，她其实知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看到我后，她很惊讶。
“萧姑娘。”我礼貌的喊了一声。
她惊讶地指着我，“余清欢，你怎么在这？难道你也死了？”
我摇了摇头，“我是冥差，你就是我拘来的。”
“冥差，我……”
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正要哭，就见牛头马面走了过来，上前便欲将她押起来。
“两位仙使，她还没上望乡台，你们带她去何处？”我赶紧问道。
“此女生前造了很多杀孽，口业，现在将带她入拔舌地狱与无间地狱接受惩罚。”这萧姑娘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出的事，没想到死后还要下地狱受磨难。
她听到牛头马面的话，突然就情绪崩溃地哭了起来，“我知错了，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见我站在远处，便爬着往我身边来，牛头马面识时务的放开她，还没走近我身边就惊叫着退的远远的。
“余清欢，你救救我吧！我知错了，我不该让林媛给你说那些话，我知错了！”
林媛给我说的话，原来是她挑拨离间，让我与纪宸断交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哭泣，“你挑拨离间对你有好处吗？死了还要为自己造的口业受惩罚，值得吗？”
“不值得，我现在知错了，你救救我，我不要下地狱。”她的举动有些反常，牛头马面赶紧上前押住她。
见我没有救她的意思，她疯癫的笑了起来，“哈哈，我就是见不得他那么高洁雅致的人竟喜欢你这么个糙女子，我得不到的，我也要让别人得不到。”
她被带走了，带走时眼中含着怨恨看着我，而我却呆立当场，连我自己都没感觉到他的喜欢，这些人怎么知晓的？
明明是我喜欢他，他们为何颠倒黑白？
直到孟婆喊我，我才缓过神，“余姑娘……”
“啊？婆婆，你说为何情爱让人如此疯癫？”短短时日，我见识到太多类似这样的事，疯癫痴狂，人不人，鬼不鬼！
孟婆并不老，相反她长得极年轻漂亮，不过因着在此熬汤数千年，六界皆唤她婆婆。
“也有美好的爱，不过利益太重，冲淡了它的美好。”孟婆舀了一碗汤端给我，“我希望你能得到如清风明月一般纯洁的爱。”
“你与崔判官就是这样的吗？”我顺手接过汤碗。
接过来，我才记起这可是孟婆汤，喝了便会忘记尘世的一切，我还没死，自然不敢喝。
我干笑着将碗还给孟婆，她却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这碗汤你可以喝，不过是助眠的。”
原来如此，谢过孟婆，我端着碗坐在她身前的石阶上，喝了起来，孟婆将她与崔判官的故事给我讲了讲。
汤的味道确实不错，浓香扑鼻，醇厚甘冽，不咸不淡刚刚好，喝在嘴里带着一种丝滑感。
一碗孟婆汤下肚，刚刚被萧姑娘勾起的难受劲渐渐褪去，我站起身，将碗还给孟婆。
孟婆的故事很简单，就是富家女爱上寒门学子，遭到女方家里的反对，想要挣脱命运的束缚，两人私奔了，结局却不怎么好，二人在途中坠崖了，双双殒命，冥王念他俩有情人却无法相守，特允了二人留在冥府相守作伴。
离开冥府，我出现在之前睡觉的山洞之中，假山外已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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