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还是不看？
山风撩动着山道上各种花草树木，婆娑起舞，簌簌作响。
馥郁的花香，清新的草木味道，以及带有一股别样风味的泥土气息，置身其中，肆意徜徉，让人心旷神怡。
最近一段时间，山中显得很是安宁，不见凶禽猛兽出没，人们打猎都要开始翻过这座山，去到更远的地方。
长弓玉终于可以一个人上山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上山只为了捕猎和采药，而且还是跟在一堆人中间，观摩他们怎么来大显身手，相互配合。
“月色真美！”
脚踏山道，长弓玉没有目的的走着，仰头看天，那种深邃高远，让他深深迷恋。
是否真的像那一本老书上所说的那样:那些可以飞天遁地的神人，无所不能！真的手可摘星拿月，自由遨游在宇宙星河？
如果真是这样，那种感觉一定会很爽吧！
心神向往，不可名状。
想到这里，长弓玉自嘲一笑，暗自摇头。
走了一路，已经到了山腹之地。
尽管是盛夏时节，此时也开始逐渐的有些清凉。
找到一块平坦的山石坐下，长弓玉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吊坠。
通体黝黑，呈弓形。看着材质，依他的阅历根本弄不清到底是什么。
黑色的吊坠，乍然一看给人一种古朴仿佛历经无尽岁月的悠远之感；可是仔细把玩，却又显得普普通通，平淡无奇。
“这是留给我的唯一信物吗？”
再度摩挲着手中的吊坠，长弓玉陷入深沉的思考，有一种显得不合年龄的成熟。
很难想到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给人一种矛盾的错觉。
“呼！”
放下吊坠，长弓玉长出一口气。
“真想走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这个念头不知道从哪个时候生起，经过一段时间的生长，如今已经变成参天大树一般牢牢盘踞在他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站起身，继续向着山上走去。
山路蜿蜒曲折，月高风黑，越是往上越是显得幽寂，清冷。
一路上山林逐渐变得稀疏，随着长弓玉蹒跚的脚步，最终他来到了山顶。
浑身大汗，气喘吁吁，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太累了。
等到汗水风干，心跳也逐渐的平稳下来，长弓玉起身站立，远眺着群山罗列，冰峰雪岭都沉寂在月色中，云雾缭绕，颇为神秘。
绵延不绝的山脉，一眼看不到尽头，无尽的延伸而去，山水相连，明灭远方。
对比着山高水远，置身在山巅，感受着风的脉搏和跃动，仰头看天，满天星河，宛若一把把灯火长明，好不热闹。
有太多好奇，太多神秘，这一刻长弓玉恨不能插翅高飞，跟随着山水远去，看看哪里是尽头；飞上昊天，看看那闪烁的繁星究竟是何等面貌，能不能遇到那些传说中的神人，拜其为师，交会自己通天彻地的本领……
“爹！娘！我想你们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放任不管，一过就是十一年！”
“十一年了，有关你们的记忆都淡去了，只有那一双哭泣的眼睛，那一声呐喊是我想忘都忘不掉的存在。”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你们是谁，现在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
长弓玉脑海中思绪纷飞，剪不断，理还乱，难以抑制。
有过恨吗？最初时候看到别人家庭圆满，孩子依偎在父母面前，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他都会很羡慕。
曾经被排斥，被指责，被质疑，他都努力的去做到更好，没有人知道他背后付出了怎样的艰辛，流了多少汗水和鲜血。
喜欢不习惯的喜欢，习惯不喜欢的习惯。
努力的让自己去融入群体，一起无忧无虑的玩耍，一起学习各种知识，一起读书认字……
时间过得真快，十一年过去了，父母依然没有回来，难道他们真的忘了自己的存在？还是不在了？又或者身不由己？
长弓玉此时凌乱了，他想高声呐喊，宣泄内心的烦躁和苦闷。
“咦！那是？”
就在他仰天想要大喊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远方一道白色的踪影一闪而过。
“山鬼？”
想到老人们经常没事老是爱讲的山鬼之类的恐怖故事，长弓玉猛的一个激灵，只觉头皮发麻，感觉所有头发都竖立起来，脊骨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嗯？那个地方有一条河，要不要过去看看？”
想到之前那道白色踪影消失的地方，长弓玉确定那里有一条河，正好自己身上黏糊糊的，一种浓郁的汗臭味挥之不去。
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长弓玉拔腿开始向着那条无名河流跑去。
老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话长弓玉此时深有感触。
以前路过那条河也没觉得有多远啊，今天自己跑过去，真的感觉前路漫漫，十分遥远。
一路前行，越过一个个障碍，躲开荆棘，绕过峡谷，根据气味避开可疑的领地，终于看到了远方明灭闪烁的波光，也隐隐听到了水流声响。
“呼！”
“累死我了！”
一路不停的走来，挥汗成雨，根本停不下来。
滚烫的血液随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游走在全身的各个角落，那是一种坚持不懈的热情。
“哗啦啦！”
终于看到了河流，在月色中漆黑一片，如果不是那些波光粼粼，仅凭声音，一时间真不知道河流的确切位置。
临近河流，地势逐渐变得平缓，一路上尖锐凸起、头角峥嵘的山石不见了踪迹，这里的山石大多通体圆润，细腻光滑。
在进一步，来到河边，只见这里的河水很浅。河滩上，河床中铺垫着一层形态各异的鹅卵石，踩在上面，很是舒适。
“哗啦啦！”
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川流不息。
就在长弓玉环顾张望的时候，远远的他听到了和流水不一样的动静，就像自己曾经在水里洗澡玩水泼水一样。
“莫非？”
长弓玉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随后吞咽一口口水，开始蹑手蹑脚的向着前方慢吞吞的走去。
近了，更近了！
他看到了什么？一堆洁白的衣服，是他从未见过的衣服，散乱的堆放在石头上，一种无以名之的馨香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看到这里，他终于放下心来，不是山鬼，是人，山鬼哪里会穿衣服！
紧接着他的胸膛不受控制的骤然跳动，“砰！砰！砰！”一时间长弓玉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滚烫，突然口干舌燥。
长弓玉不禁自问：“看？还是不看？”
“看！”
“为什么不看？”
“正大光明……偷偷的看！”
确定以后，长弓玉用手按捺着胸口，挪动着脚步，轻手轻脚的向着一颗大石走去，那里离那堆衣服不是很远。
“呼！”
走到大石旁边，躲在大石背后，长弓玉感觉自己的鼻子中喷吐着灼热的气息。
“嘶”！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燥动狂热的身体。
“哗啦啦！”
迎着水声，长弓玉探出头，看到了，终于看到了！
发如雪，如云瀑倾泻。
尽管在夜色中，那一身白皙的肤质也丝毫不能被隐没。
尽管是一个背影，浸泡在河水中，但是清澈的河水在如此近的距离，根本不能阻碍长弓玉的视线。
“转过来，转过来！”
长弓玉看着她纤纤玉指不断的戏耍着一条条色彩斑斓的小鱼，不由内心呼唤，转过身来吧，让我一睹芳容。
仿佛听到了长弓玉的心声，那道身影跟随着一条彩色的大鱼转了过来。
“嘻嘻~~真可爱！”
抚摸着大鱼，看着在她发丝下不断追逐嬉戏的小鱼们，她不禁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
如黄鹂鸣翠，似夜莺歌唱，清脆悦耳，婉转动听。
“好美！”
她转过身的刹那，那张微笑的容颜在长弓玉脑海里永远定格下来，也使得长弓玉不由自主的身体僵持在原地。
长弓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样子，看起来和自己年岁相当，却难以用笔墨勾画，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如果真要说出她的样子，长弓玉觉得她此时此刻就像天仙下凡，沐浴着人间的水。
她的笑，她的美，让人流连忘返，痴迷沉醉。
“这就是仙女吗？”
良久之后，长弓玉蓦然醒转，喃喃自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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