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初涉朝堂事
“太子盛情,上官不敢退却,草民这不就来了吗?”上官云飞微微一笑,
李裕回之一笑,不再说话,沉默少倾,只见昭宗从袖中拿出一方玉佩,道:“这块玉佩可是上官家主的?”这几日李裕已经向昭宗讲了许多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昭宗对李裕所说的上官云飞甚是好奇,
只知道此人几年前突然声名鹊起,接手家主之位短短几年内,便将自己的生意发展到全国各地,名下所涉生意几乎遍布全国,一改自安史之乱后天下经济萧条之景,
而他本人更是才华横溢,虽是文弱书生,却能够令江湖上黑白两道均为其折服,只是他好像并不很是喜欢朝廷中人,亦或是不喜为官,若不是李裕有幸在江湖与他相识,恐怕自己也是见不到他的,
不过,他不喜朝堂到底是因为自己生性淡薄还是另有原因,恐怕还需要再查看一番,否则日后李裕登上皇位,对这个一见如故的友人定然提防甚少,若是他心怀诡计,那后果堪忧。
诸多心思在昭宗心中掠过,然面上一派慈眉善目,他眼中精光微闪,而后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李裕说道:“对了,几日前户部侍郎皇甫傅和盐铁转运使程异供奉上从天山顶寻来的一对天山白玉杯,那玉杯通体白皙,在日光下纹路却是血色,可称的上是惊世之宝,二人却毫无私藏之心,朕感念二人忠贞之心,想着擢升两人职位为宰相,然崔胤那老头子扫了朕的兴致”
说到这里,昭宗脸色沉了下来,凉亭内清风习习,一时无话,李裕一个眼神下去,周围伺候的宫婢太监们便迅速的退了下去,
待只剩下三人后,李裕看了看一旁垂立不动,恍若什么都没听见的上官云飞一眼,神情略显苦涩,道:“父皇,不知崔相如何叫您不高兴了?”
“那厮竟然说——
‘皇甫傅和程异二人,一财一粮,投机取巧,最是奸猾,若置宰相之位,诸臣无不笑之,且皇甫掌度支,专营多取少给,领俸禄之诸臣无不愤慨,尤以淮西官兵怒之,此人若为相,则易引众怒;程异虽平庸,然处事圆滑,不见果敢,繁杂琐事可做,宰相之位难任,二人一奸一猾,臭名远播天下,臣羞之为伍,愿罢官请辞!’
朕听闻此句,转身拂袖,只想随他所愿!”
昭宗脸色阴沉若滴水,怒拍桌旁,激起茶杯响动,李裕见此,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昭宗一个眼神止住,皇家要事,往日里父子二人对谈并不避讳,而此刻有上官云飞,昭宗的心思便不难猜了——这是考教来了。
李裕心绪沉沉,他知道上官非常不喜涉足朝堂之事,也再三向父皇明确了上官的为人,却不想,昭宗还是当着他的面试探上官了,他有些担忧的看着上官,不知道这位自己的好久良师会不会因此而对自己有所芥蒂。
上官云飞何人,商场上隐然霸主,七窍玲珑心思,拿捏钻研人心之术岂能落在下成,一双眸子随时清寒朦胧,却也隐藏着犀利如剑的目光,
商场上你来我往,诸多算计,江湖里波谲云诡,生死挣扎,哪一个都不比朝堂风云下暗潮涌动的风险小,
对于昭宗出口便是此言此论,上官云飞竟然一改往日里不喜谈论朝堂之事的作风,只听他淡淡拂袖,道:“皇上,不可”
“哦?”昭宗睨着他,声音很淡,“如何不可?”
上官云飞不卑不亢,依旧是那恭敬而又清杳寒澈的声线:“草民虽对崔相了解不深,然对皇甫程异二人却是知道些,民间常有戏言,——
‘侍郎一副乌皮靴,
全家三年够温饱,
凄惨惨,
凉悲悲,
将士破皮袄,
侍郎锦绣衣,
只叫老天闭眼去’,
此言在江南一带广为流传,草民的商友专营丝绵生意,他有日向草民哭诉,道‘朝廷之人权势滔天,我辛辛苦苦收藏的锦缎,全进贡给那恶毒嚣张的皇甫侍郎了!’”
昭宗没有说话,李裕目光阴沉犀利,上官云飞继续说道:“崔相此人真乃真性情,此人敢于拨龙须,触龙颜,不为功名利禄,只为百姓谋福,此忠臣千古难求,皇上有此人,铁桶江山可指矣”
‘砰!’的一声,昭宗再次垂打在黄花梨桌面上,下一刻却是放声大笑,道:“裕儿,你不是说你这位好友不涉朝堂吗,朕怎么瞧着此人实非如此呢?”
李裕微笑,观昭宗此刻心情确实不错,才道:“还不是父皇您强拉硬逼,给激出来的”
昭宗起身,竟亲自扶上官云飞起来,声音温和道:“上官家主如此才识,却不想在朝为官,实乃可惜,这样吧,朕赐你太子少傅之职,可不参加朝堂政事,执鱼符可自由进入宫禁,私下协助太子,他还比较年轻,经历较少,有你在旁辅佐,想必登基之后处理政事更为稳妥些”
上官云飞眸光微闪,心中明白,这是在为李裕拉拢衷心之人,他一掀衣袍再次跪下,诚恳道:“皇上,草民乃一届布衣百姓,如此恩宠实在折煞草民了,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我与太子乃往年好友,太子有事必不敢辞”,
“哦?”昭宗眯了眯眼,一瞬间周身寒意加重,李裕此刻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与上官乃是生死好友,上官他向往自由漂泊,不喜为朝堂所缚,且儿臣从未想过强迫他为儿臣谋臣,还请父皇成全,莫要上官与儿臣为难”
昭宗不悦,眉头微微皱起,“你当真如此坚持,如若朕治他御前失礼之罪呢?”
李裕掀袍而跪,脊背挺直,道:“此事因儿臣起,儿臣愿替上官承这罪责,儿臣只想让父皇知道,以儿臣之能,也可教群臣顺服,”
昭宗怒而拂袖,“你……”
“还请父皇成全!”
昭宗指着跪在地上的李裕,胸口起伏较大,脸色阵青阵白,良久后才重重说了句:“随你!”
说完后便大步离去,再不回头,
片刻后,李裕苦涩一笑,而后拉起旁边久久不语的上官云飞,道:“抱歉,上官,是我的错,没想到父皇竟然……”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上官云飞自然明白是何意思,只是回之以歉疚的微信:“无事,此事也怪我思虑不周,触怒皇上,关键是还令你父子二人离心,实在过意不去”
李裕摆摆手,温润如玉的面孔上一派洒脱自然的笑意,一切尽在不言中,过多的言语反而会显得生分,
此刻天色较晚,李裕便留上官在东宫一宿,回去的路上,夕阳初降,满地金黄色,景色甚是美好,
李裕前行漫步,眉宇间神情忧思绵绵,上官云飞见此,对于两人之间的熟悉信任,自然知道李裕此刻所愁何事,
“其实解决皇甫程异二人,办法很多”
李裕‘嗯?’了一声,转过身来,他并没有问上官是如何知晓自己忧虑此事的,直接道:“你不是不愿涉足朝堂吗?”
上官云飞叹息一声,状若‘无奈’道:“谁叫我结交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好友呢,我怕他一个不小心便死在阴谋之下,所以只要出出力喽?”
“可是你……”
“不用担心,”他打断李裕的话语,目光直视着他,神情认真,“我不喜朝堂另有原因,你是我少有的好友,可以说是唯一的,帮你是出于朋友之义,你为了坚持我的坚持,便敢于顶撞皇上,不怕向来宠爱你的父皇对你生气,此恩情铭记在心,我若再矫情,远走江湖,那便不配为你好友!”
见李裕还想说话,他及时打断了他,偏头看着西方将落的红日,语气里渐渐有了一些失落和忧伤,“清殇死前告诉我一个字,便是走,走到天涯海角,远离长安,做一个自由的人,她父亲乃是当时朝廷大臣,因同僚陷害而判罪斩首,其家人发配边疆,当时她们母女二人被人欺负,若不是遇见我,想必早已被买入红尘青楼里,她一生所愿便能够与我不涉官僚的游走江湖”
声线悠悠,好似旧人仍在眼前,那番对话依旧刻骨铭心清晰无比,李裕瞧着那沐浴在金黄阳光下的淡然忧伤的神情,心底一痛,他知道这是上官心底永远的痛,却不知道为何此刻提起,
“自她走后我再也没有体会到真正的温暖,这些年放逐自己,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汲汲营营刻苦钻研,其实也不过是通过忙乱掩饰自己的失落孤独罢了,可是自我今次来到长安城后,我再次体会到了温暖,体会到被人需要,被人保护的温暖”
“你一国太子之身愿为我做到如此,我若再坚持若此,纵使死后亦无言见她,我想,这也是她希望见到的,况且,我只是帮助一下我的好友,并没有入朝为官”
李裕还想说些什么,上官笑了笑,道:“好了,不用再多想,天色不早,我肚子还空着呢,皇上他老人家可没给我饭吃,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李裕自是一笑,心底却泛上微微酸涩,他知道上官这是通过微笑来掩饰自己的伤心,违背他多年来的信念,其痛苦可想而知,
而自己呢,自己其实是最自私的人,明知道父皇叫他入宫多半是为了为自己培养人才,却不加阻止,刚才在凉亭那一出又何尝不是父皇的计呢,自己大义凛然说出那番话,何尝不是了解上官的性情,知道他必不忍心见自己惹怒父皇,最后出手?
看见那人依旧坦荡清澈的笑容,李裕心底泛上了一丝丝愧疚,对不起,上官,明知道这是强你所难,我还是没有阻止父皇,因为没有你的帮助,我便不会有十足的把握赢过李禊,打败不了他,我便——永远无法获取唐歌的心。
------题外话------
啊啊啊,感觉自己最近卡文了,同时又感觉迷茫了,怎么觉得自己不适合走作家这条路呢?不过我还是得坚持,因为书读的少,所以才写不出来,所以卡文,所以迷茫,怀揣着这样一个美丽的梦,我还是勤勤恳恳的在我的作家之路上耕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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