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把老夫当什么了！”乌龟怪狂吹胡子，显然对纪云的言论十分愤怒。
“那你倒是说你想干什么啊？”看这乌龟怪没什么威胁，是来和自己谈交易的，纪云也放松下来。
“老夫已是这副模样，早已无欲无求。只希望能有人代老夫把这块月石交与人鱼族，完成千年前的约定。”
说完，乌龟怪居然把身上的龟壳取了下来，递给纪云观看。
龟壳下是一个白白眉白胡子的老头，皮肤却仍光嫩如初生婴儿，瞧之怪异无比。
“就是这个东西？”纪云举起那感受不到一点儿重量的龟壳石头细细观研。
入手温暖如玉，通体是半透明的白色。最神奇之处是月石之中有烟雾缓缓流动，如天上云彩一般。
“行，这活我接了。”纪云把月石抱在了怀里，“管他什么人鱼族，什么千年约定，到手的宝物才是真。”
“誓约成立！”老头笑得很鬼，他两手前引，淡金色的光芒袭向纪云。
“我靠！乌龟怪你要干什么。”纪云想要躲避，身躯像是被无形之绳束缚，根本动弹不得。
“啊！”撕裂的痛感让他惨叫，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金芒直入自己眉心。
“啊！”拖着惨叫尾音的纪云满头大汗的从梦中醒来，不似以前醒后不管噩梦美梦都忘记大半，这次梦中的情形他仍历历在目。
“该死的！那老头对我做了什么？”纪云赤脚下了床，拿起镜子对着月光相照。脸上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在眉心偏右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如黑痣一样的小点，不仔细观察根本现不了。
“那老头最后喊了一声誓约成立，难道这黑痣只要自己不完成约定就会一直带着？该不会还有什么隐藏的惩罚手段吧。”纪云左思右想都是中了圈套，不顾自己之前想法如何现在都不得不去人鱼族走一趟了。
“死老头根本没说明白，梦里你把月石给了我，可在现实中我上哪里去……”
纪云的抱怨戛然而止，因为他赫然现自己的床头安稳放着的可不就是梦中所见的龟壳石头，只不过已经缩成了巴掌大小。
巴之黎城主殿，蓝色皮肤的光头老人深夜挑灯看卷。
他上身****，胸骨根根清楚可数，后背上绘着一幅场面宏大的如史诗般的画卷。
大地上洪水肆虐妖兽为祸，兽皮草裙的史前人类被残忍虐杀。无尽虚空破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岩浆和恶魔从黑洞中坠落人间。
到处都是无助哀嚎！
到处都是绝望挣扎！
被洪水围困，被烈火灼烧的幸存者们艰难的与天地万物同战。
那画卷镌刻在光头老人的皮肤之中，随着他的呼吸而若隐若现。一观心神受摄，二观眼睛刺痛，再三观之可令人行如木偶灵魂出窍。
正是流浪法师瑞兹从失落之地中带出的那份上古残卷——【神临之日】。
烛火飘摇，手中的书页一半明亮一半阴暗。瑞兹低头微笑，视线并没有落在文字上，而是落在了脚下的影子上。
“不邀而至，这样的客人可不招主人家喜欢。”
他话音刚落，那匍匐在地的佝偻人影竟然慢慢的起了身。
这种惊悚的感觉有些看恐怖片的味道，任谁见到自己的影子像是拥有了生命都不可能淡定如初。
但是，瑞兹做到了。
因为他本就没有影子，他的影子永远留在了失落之地那通天的盘龙石柱上，这多出来的影子当然会有古怪。
他放下书本，平静的沏了两杯茶，似乎要和自己的影子来一场秉烛夜谈。
“没想到威名赫赫的巴之黎城主，原来是伟大的流浪法师瑞兹。”那影子完全直立了起来，扁扁的身躯开始鼓胀，竟然幻化成了劫的模样。
“能无声无息欺近我身前三尺之内，小辈你足以自豪了。”瑞兹旁若无人的将一杯浓茶饮尽，又端起了另一杯。
原来他沏两杯茶都是要自己喝掉的，不邀而至的客人不受欢迎，他不仅如此说也如此做了。
劫并没有因为瑞兹自诩长辈的话而着恼，论辈分，论实力，目前的他都和这个蓝皮肤光头老头儿没有可比性。
即使是在英雄联盟那群自大的家伙里面，也从没人试图挑衅过瑞兹的威严。不仅因为他是创立英雄联盟的起人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洞悉了真正的魔法本源。
千万不要在瑞兹面前使用魔法，这是符文之地的铁律。所有不愿遵循试图挑战的人，都被剥夺魔力成了一个废人。
“可惜你空有庞大的魔力，却杂而不纯。吸取了那么多魔物本源，你每时每刻都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你迟早都会爆体而亡。”喝掉了另一杯茶，瑞兹才慢悠悠的道。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影子流派的君主为何深夜到访，反倒真像长者指点晚辈一般点出了劫身上的大问题。
“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一向冷静的劫，面对瑞兹，手心里居然起了湿黏的汗。瑞兹虽然只是像个垂暮老人坐在那里不动，但是其身上散出的属于顶尖强者的危险气息却让劫十二分的戒备。
“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清楚，交出龙血丹。”
“龙血丹，并不在我这里。”瑞兹淡然道。
“你在巴之黎经营多年，难道这座城还有第二个人能比你先得到它？”劫冷声哼道，“我最恨别人耍我。”
“你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瑞兹耸耸肩膀，无赖神采竟和纪云如出一辙。
劫握拳又松开，还是忍住了痛扁这老头一顿的冲动。
瑞兹背上狰狞的《神临之日》，提醒着他这个老头的恐怖。
能从失落之地活着回来，以荆棘魔法绘下这诸神时代的圣物残卷，这样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还是远远避开为好。
“我暂且信你一回，”劫跳到窗台道。他一吹口哨，巨型蝙蝠从高空俯冲而下，抓住他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这么冲动。”瑞兹从兜里掏出一个魔法水晶球在手中把玩着，里面赫然映出的是纪云的身影，“我只说龙血丹没在我这里，可没说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啊。”
“你终于出现了……”看着水晶球中的纪云，瑞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劫当然知道瑞兹没有说真话，从当年他叛出均衡的那刻起，英雄联盟也成了他的敌人。
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劫也无计可施，他虽影流忍法大成，吞噬万魔本源后，魔力之强更是罕逢敌手。可是在大魔导师瑞兹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而已，没有丝毫胜算。
不过为了这枚龙血丹，这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劫已经寻访了多年。眼看唾手可得的东西，却被瑞兹横插一手化为泡影，他怎能甘心。
赫比斯山脉的夜晚从不安静，此起彼伏的兽吼让人心胆俱颤。这里虽是最外围区域，但在新鲜人味的吸引之下，仍然聚集了一些低级魔狼。
绿幽幽的狼眼隐没在草丛中，只是感觉到劫身上强大的气息，才没有扑上前来撕咬。
“畜牲也来扰我！”花之绯锵然出鞘，妖异的红线勒进了草丛。鲜血激射，三颗硕大的狼头飞上了半空。
“嗷呜——”群狼吼叫，它们被劫的杀戮举动激怒了，前爪磨地，随时准备咬碎这个黑衣男子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都给我安静点吧！”劫再运魔力，想将群狼击毙。可肚脐之上五寸处忽然如被利刃捅入，剧烈的痛苦让他连花之绯也握不紧，“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嗷呜～”狼生性狡猾残忍又极为聪明，如果能变成人类，全是能以一当十的精英士兵。见劫失去防守，十多头赫比斯山脉的碧眼魔狼从周围的草丛中同时扑了过来。
劫全身酸软，无力反击。就地滚到了一旁，堪堪没有被群狼咬中。但那后背之上，却留下了一条怵目惊心的抓痕。
幸亏此地无人，要不然谁若目睹这幅场景，肯定惊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影流之主被几只低级魔狼逼成了如此狼狈模样，绝对是今年最火的八卦新闻。
劫恨怒交迸，久压的魔印偏偏于此时爆，令他成了一个毫无魔力的普通人。
“若是有龙血丹在手，我怎会受这般痛苦。”对瑞兹的恨意又提升一层，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吞噬了万魔本源的劫，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那所带来的副作用也让他受尽了煎熬。
就像瑞兹先前所说，他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之道，迟早会爆体而亡。
而依靠龙血丹，修炼成能容万魔的天龙之躯，是劫唯一的希望。
这也是他放下自己好好的地下君王不当，孤身远赴非法城市巴之黎的原因。
群狼再次进攻，身为魔兽的它们不仅躯体比普通草狼大上一倍，而且还能口喷烈焰，非常棘手。
几轮扑杀下来，劫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好皮肉。全身无力的他根本不是这群恶狼的对手。
天空之上忽有黑影临近，原来是那自行觅食的蝙蝠妖兽见主人长时间不召唤，自己飞了回来。
察觉主人有难，它在空中盘旋肉膜翅扇动成一个个小型旋风，护在了劫的周围。
群狼失去了目标，又被风沙迷眼，在地上乱窜，互相撞得嗷嗷直叫。
蝙蝠妖兽趁机飞掠过去，抓住了筋疲力尽的劫。三言两语打走了影流之主后，流浪大师正盯着水晶球中纪云的身影沉思不语。
他这种技术可要比【子母连心虫】的实时映像高端的多，因为他此刻查看的是白天生的事情，甚至还有快进缩放功能，真正达到了地球上监控录像的水平。
这会瑞兹忽然觉得心绪不宁，放下手中的魔法水晶球，他推开窗遥望远方。
赫比斯山脚下有一道极细的红线向巴之黎城袭来，月夜中看不真切却带着凛然的杀气。
“果然还是不死心啊！”瑞兹扬起嘴角，不再关注红线的进展，他转而仰头望上了夜空。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繁星开始隐没，留下的这些也都是一副倦倦的没有睡醒的模样，只有几颗大得异常的星星依旧散着璀璨的光芒。
“天狼堕地，乱世将起。月临人间，魔主再现。”瑞兹抚着身上刺手的圣书残卷，重复着自己在失落之地的通天界碑上看到的一段话。
那时他还不明白这段话的含义，直到在这巴之黎中遇到了另外一个知晓远古秘闻的男子，他才明白了上天为何让他活着从失落之地出来。两人更是亲眼目睹了天狼星堕入大海，乱世的开端。
诸神时代落幕，曾经的史前战场也成了时空混乱的失落禁地。而在这杀机四伏的地方，却又埋葬着太多过去的隐秘，吸引着无数后人前来探索。
瑞兹便是前赴后继的探险者之一，作为唯一一个深入失落世界中心而又安然返回的人，他获得了令人嫉妒的名声和地位。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究竟看到了什么，是诸神的辉煌还是恶魔的诞生，那是无法言说的大恐怖。
“天狼坠地已过十年，符文之地果如预言般暗流涌动纷争不断。一场惊天的大****就在眼前，只是不知当代魔主何时才能出现。”瑞兹盯着那轮相隔以万里计的明月，喃喃自语道。
“城主大人！”慌张的巡视队员脚步不稳，连滚带爬的闯进门来。
“不好了！兽潮来了。”
“到了吗？度倒是不慢。”瑞兹披上了长袍，把背上恐怖的【神临之日】遮盖住了。
“让猎魔队那群混蛋去守城。”
赫比斯山脉的兽潮因为食物、干旱等原因每隔几年就会生一次。
数百万的魔兽从大山中涌出，像潮水一样漫过每一寸土地，然后留下森森白骨。
这场惊天动地的迁移，是与生命进行的赛跑，落后者的命运只有死亡。
这是天灾，非人力所能抗衡。巴之黎的人们虽然在无数次的实战中总结了对付兽潮的方法，但也只是采取引流分化，高筑城墙广积粮的策略。从来没有人敢正面相抗这所向披靡的万兽大军，那纯粹是找死的行为。
半年前兽潮刚刚有过一次，如此短的时间内又出现第二次，这在巴之黎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什么声响？”被乌龟龙折腾一番的纪云刚想再次入睡，就听见外面敲锣打鼓如娶媳妇一样。
“纪哥～快醒醒。”
阿狸焦急的呼喊在门外响起，“魔兽暴动了！”
“魔兽……暴动……”纪云含糊的应着，猛然惊醒。
“我艹，点不会这么背吧。”他三下两下提溜上裤子，一把抓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门外的阿狸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松垮垮的很明显是真空。
纪云急匆匆的跑出来，看到如此模样的阿狸，目光便再也移不开了。
“还看，你不要命了！”阿狸抬手给纪云一个暴栗，随便捡了件大衣披在身上，拉着纪云便向外冲去。
纪云这才有空想起了报纸上描述的关于赫比斯山脉兽潮的恐怖，也是浑身一个激灵，色心和睡意荡然无存。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妈的！这种人多的聚居处对魔兽而言就是散着靡靡肉香的大饼啊。”
街道之上也是一片混乱景象，巡视队员们在努力的维持纪律，不过惊慌失措的众人根本不再怕他们所谓的惩罚，各顾小命的四散奔逃。
惨呼不时响起，有人趁乱在报私仇，偷偷给自己的仇人送了几刀子。更有些猥琐老流氓，逃亡之中色心不死，看见身材不错的大姑娘小媳妇就向前凑。大难临头，人类恶的一面被无限放大，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
纪云带着阿狸裹在人群中向西城门跑去，听这些人说此次兽潮来势惊人，比以往几十年间规模都要庞大，这座小城根本撑不了片刻。
无怪乎那些经历过兽潮的人们也参加了逃亡，反而跑在了最前面。因为他们更加清楚的知道，这一次巴之黎是不可能抵御的。
纪云看这些人个个眼神犀利奔势如雷，放在平时都是百里无一的高手。可现在却都成了丧家之犬，可见兽潮的可怕。
纪云将阿狸紧紧护在怀中，以免被这些粗鲁的人们挤伤。虽然阿狸实力要比他强得太多，但纪云的潜意识中就是觉得男人应该保护女人，也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奇怪的是阿狸嘴唇动了动，竟也选择了沉默，任由纪云把她护在怀中，眼睛里有些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意。
再强悍的女人，也希望被别人当做宝贝对待。没想到放在狐狸身上，一样的适用。
纪云此刻可没功夫想这么多，他根本不清楚自己一些下意识的举动已经成功撩到了少女的芳心。而是眉头紧皱，挤开一个又一个人，拼了命在逃亡。
同时他也一直注意着城主府人的动静，毕竟他们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如果能活命的话他们的希望也最大。
让纪云失望的是，巡视队没有丝毫异动，只是机械的维持街道上的纪律。而另外又出现了一批穿着黑色战甲，脸上涂着重重的油彩，手拿弯刀背负着弓箭的肌肉男。
他们一言不，沉默而坚忍的小跑前进。那节奏感十足的整齐踏步声，听了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人群虽在逃亡中，看见这批人仍然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来供他们行进。不管是多么桀骜不驯的恶棍，脸上都露出了恭敬的表情。
“个个散着犹如坚石般的气息，没一个是庸手。”纪云心中给他们点了32个赞，真是一队精英。没来巴之黎之前，他还以为这就是一个由乌合之众建立起来的藏污纳垢之地。如今种种迹象表明，这座非法城市的厉害程度，远远乎他的想象。
“不好啦——”正在奔跑的人流忽然一个接一个的停了下来，最前方的人看到的景象正快向后传来。
恐惧如瘟疫般蔓延。
“西城门也被围了，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众人的脚步突然停下了，不是因为跑不动了，而是即使不用别人提醒，他们也都看到了。
和以往的兽潮不同，这次就连唯一的后路西城门也被魔兽包围了。
天上庞大的阴影遮蔽了昏暗的月光，每个人的脸色都灰败如死狗，死亡的恐惧和求生无门的绝望压垮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们。
劫踏着蝙蝠妖兽在兽潮上方飘飞，不时修正着路线直冲巴之黎而去。
暴动的魔印已经被他重新镇压，为了能够打败瑞兹抢到龙血丹，他不惜以傀儡术操控万兽引兽潮。
魔兽脚下都黏着一块黑布式的东西，那是劫的恶魔之影。这些魔兽再强大说穿了也是兽类，和劫身上的恶魔本源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存在天然的压制作用。
巴之黎近在眼前，那道红线也演变成了众多魔兽通红如血的眼睛。他们被劫激出了嗜血的凶性，个个磨牙霍霍准备把人类开膛破肚。
冲在第一列的是碧眼魔狼，魔兽也有等级之分，知道巴之黎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送死的任务当然交给最低级的魔狼。
“嗷呜～”万狼啸月，声传数十里。
在长达十多米，一身金色皮毛，眼睛大如灯笼的狼王狼后带领下，碧眼魔狼一族率先冲到了城墙下。
一部分碧眼魔狼开始挥爪挖墙，巨石所垒的坚固城墙，在他们前赴后继的刨挖下，居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凹坑。若是放任不管，这些碧眼魔狼用不了多时就能攻入城中。
剩下的碧眼魔狼纷纷腾空纵跃，使用接力之法。两只碧眼魔狼并排而跳，然后一只踏中另一只背部再次跃出，扑到城墙上和人类撕杀。
魔兽大军尚未到来，只是一队前锋就让人类手忙脚乱形势堪忧。短短一会儿，碧眼魔狼便有数百只进入了巴之黎中。所幸巴之黎的居民也不是任人宰杀的温驯羔羊，他们谁手上没有个几条人命，操起手边的家伙就和碧眼魔狼们干在了一起。
火焰，鲜血，尸体，废墟……两个时辰前还热闹繁华的巴之黎，顷刻间便在覆没边缘。
纪云紧紧握着阿狸的手，生怕一松手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弱小感到深深的愤慨和无力，纪云从没有此刻般，如此渴望强大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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