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27章 血鲛2
系统很官方的再次陈述【零号生物存在诸多不确定性, 为维护普通等级文明稳定，请宿主务必阻止目标做出超出本世界认知范围的举动，以免造成世界能量异常波动】
姜妍：“……”
姜妍快被这大个子给压趴下了, 她左右看了看，眼见这男人胳膊上的鳞片越来越多, 甚至脖子上都开始出现黑色的粼粼斑点，赶紧把要打急救的手机又揣回兜里，把人往自己家大门口拖。
就这情况, 救护车来了, 非得把跟来急救的人也吓上担架不可。
“上辈子是狼, 这辈子是鱼？”她纳闷。
系统贴心的说【等他醒来，你问问就好了】
姜妍：“听我说, 谢谢你。”
【……】
不用等秦御醒来再问了，姜妍刚打开自己家院子的大铁门，就感觉身上越来越重，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去。
就见, 大门后门, 她家庭院的路上, 拖出了一条长长的黑色鱼尾，这条雄健有力、看上去力量勃发、充满攻击性的黑色鱼尾大概两米多长, 而她也已经不知不觉，由拖着对方变成了背着个大麻袋一样的、拽着他的两只胳膊把人往里带。
鱼尾暴露在这样寂静的黑夜, 他的上半身随着鱼尾渐渐变得愈发充满力量之感，肌肉线条也愈发硬朗，甚至头发都在眨眼间抽长，耳廓慢慢变成了鳍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全部被一条猩红色的火线慢慢侵蚀, 化成了飘在空气中的灰。
姜妍再次打断玩贪吃蛇的系统：“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我看他这样子，一尾巴抽下去我房子就地震了，我能不能把这目标宰了吃烤鱼？”
系统：【……】
姜妍一转头，正好看见对方有些妖冶的俊朗容颜。
她心里叹了一大口气，又觉得算了，好歹是一起过了一辈子的，还是有点感情的，光是看见这张熟悉的脸，她可能就不能痛快的像刚才对待成志扬一样，狠狠的修理他了。
她终于把这只大鱼给拖回家了，姜妍比划了一下自己家的大泳池，倒是够用，但是她不知道怎么放水，而对方昏迷的时候似乎也感知到了她，铁臂紧紧从后面抱着她的肩膀，跟个橡皮糖似的，又让姜妍想起上辈子的大白狼了。
她又转头看了秦御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似乎比刚才虚弱了一些。
“他这是怎么了？”
【他可能需要水，他毕竟是条鱼】
“那可能还得等等……”
【要不先把他放浴缸】系统给她出主意。
姜妍想了一下，确实可行，但是她的卧室在楼上。
就在犹豫的时候，身后的人越来越虚弱，终于挂不住，滑在了地上。
姜妍在累死自己和害死对象两边权衡了一下，转头，放弃了带他上楼的想法，着手给泳池放水。
秦御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双眼睛带着能滋润他干涸灵魂的力量，汹涌澎湃，击中他体内麻木的血液，让他本就混沌的大脑开始缺氧，然后一下子便失掉了所有力气。
模糊却真实的梦中，他看见了产生意识之时便陪伴着自己的那枚小贝壳，小贝壳周身熟悉的黑渊气息让他如归巢的狼狈野兽，一下子放松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警惕。
他紧紧握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那枚小贝壳，直到小贝壳再次自己蹦出手心。
秦御感到一阵干涸的难受，他躺在那里，隐隐想起什么，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难受之感渐渐退去，他找回意识开始清醒的时候，大脑反而一片空白，秦御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他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也睁不开眼。
眼见着地毯上躺着的鱼脸色越来越苍白，系统都要看不下去了【目标看上去不太好】
姜妍终于把泳池放好水了，再转头去看秦御，他的脸色果然比刚才还要青白了，姜妍一惊，正好也结束了放水，她弯腰一下就把地上的大鱼给推进了蓄满水的泳池。
“噗通！”
姜妍真的害怕秦御缺水而死，没料到，有些虚弱的鲛还抓住了她的手腕，姜妍把她捡回来的大鱼给推下去了，然后自己也被对方反手抓了下去。
泳池溅起大大的水花，她被鲛人死死的抱着，呛了口水，却莫名没感到什么不适。
姜妍伸手推他，对方的力气却很大。
“统子，准备换世界，我要杀鱼了。”
【……】
小贝壳……
秦御一睁开眼，这三个字就马上蹦了出来，他空白的大脑中只剩下这三个字，但他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躺在水里，但这水质他不太满意，抽长的墨发散在水中，他放空一瞬，然后低头，看见了怀中的女孩子。
小贝壳！
秦御的脑中再次蹦出这三个字。
他口中低喃，然后毫不犹豫的就确定了，这种感觉不会错，这一定是他的小贝壳。
但是小贝壳是什么呢、代表了什么呢，他为什么要找小贝壳呢，他又是谁呢……
秦御统统都想不起来了。
姜妍刚加重了点力气把人给推开，抬头就发现男人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与她刚才在外面看见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黑色深处似乎藏着神秘深海，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姜妍身上全都湿了，衣服贴在身上有点不舒服。
鲛人黑色又带着些暗红流光的大尾巴抽了一下，溅起不少水花，姜妍转头看不远处，姜爸爸高价买回来的漂亮地毯湿透了，她人也麻了。
秦御抽了一下鱼尾巴，终于彻底清醒了，他看着姜妍，似乎总算察觉到她不舒服，于是撑着双臂从水中坐起来，顺势靠在身后的泳池壁上，姜妍跪坐在他小腹，坚硬的深色鳞片上。
她摁着手下的鳞片，抬头看去，这只鲛起码有三米长，跟刚才体型高大的人类明显不能算是同一物种，姜妍这一米七的个子跟他比起来相当娇小。
她盯着对方的脸，张了张嘴，终于吐出了第一句话。
“……美人鱼？”
秦御听了下意识就要拍尾巴。
什么美人鱼？谁是美人鱼？美人鱼不是童话故事里那种娇娇弱弱的生物吗，他可不是美人鱼，他是鲛！！
但他若刻意细想，他到底从哪里看的童话故事，他就又想不起来了。
秦御张张嘴，似乎是想回答她的话，但他发现，自己虽然能听懂对方的话，喉咙却无法发出与对方相同的音节。
姜妍眨眨眼，盯着对方那双嘴。
他刚才开口了，但是那个音节很古怪，她听不懂。
“统子，给我翻译一下，他说的是什么？”
【无相关语言信息】
姜妍：“……”
姜妍不敢置信：“可刚才在外面，他明明是个人啊……”
这小区门禁很严的，如果是可疑人士，应该没办法轻易闯进来的，所以她才以为对方是小区的住户。
姜妍跪坐在鲛人的身上发呆，鲛人看着她，不太高兴了。
小贝壳怎么不看他啊？
他不高兴的扬起尾巴，连带着姜妍都跟着晃了一下，这一晃，她从本就沾着水、有些湿滑的鱼尾上滑了下来，与他抱了个满怀。
姜妍太熟悉跟秦御抱抱的动作了，上辈子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她不排斥熟悉的气息，为了让自己不掉进水里，她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了对方的胸口。
她自己没觉得什么，但是身下的大家伙却完全僵硬住了。
比刚才更真实的触感、比刚才跟真实的体温，和……比刚才更近的小贝壳。
姜妍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她得跟对方沟通一下，这泳池拍两下水就溅出去一半，有这么个非人的物种在，她又不能找人来这里收拾，这不全是她的工作吗？
所以她得让这只大鱼乖一点，她一点都不想做家务。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她尝试着开口，看着面前的鲛人。
秦御认真盯着姜妍开开合合的唇，那嫩红的唇瓣看上去就像最甜美的琼浆，诱人，一定特别甜。
“n……”
他尝试着，发出了这样的音节，但是却没说出来。
姜妍见似乎有门儿，于是伸手，指着他的尾巴：“不许再拍了。”
然后，她又指指地毯：“湿掉很难处理。”
她没做过家务，就连最私密的卧室，都是在一起之后秦少爷动手打理的，她根本不用操心，以后也不打算操心。
她眯着眼，警告：“如果你不听话，就把你扔出去。”
秦御惊了，小贝壳怎么这么凶！
但是她凶起来的时候，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冒着一簇跳跃的红色小火苗，整个人多了一股令人着迷的明艳之气。
姜妍见对方盯着自己看，一点反应也没有，放弃跟他沟通了，说不定他就真的听不懂人话：），你能跟一条鱼计较什么呢？
她的衣服总贴在身上也有点难受了，于是她撑在对方身上，侧身倾斜，要下水游上岸。
已经不早了，她也有点累，她得洗个热水澡，以防这小身板感冒，然后好好睡一觉。
说不定叶晓明天还要找她呢。
一想到叶晓，姜妍的心情开始诡异，她能把秦御单独放在家里出门吗？
她不知道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变成一个看上去正常的人类。
把他自己扔在家……不行的……
姜妍的动作随着不停转动的心思一起，马上就要掉进水里了，却在这时，那鲛人大手一伸，又把她给捞了回来，姜妍被掐着腰给捞回来，有点儿懵，转头看去，秦御正皱眉疑惑的看她。
姜妍指指水，指指岸边：“我要走了，让我下去。”
走？走哪儿去？
哪儿也不能去！
鲛人下巴微扬，一副不赞同的模样。
虽然这地方水质不好，他不太喜欢，但只要小贝壳在这里，他就能勉强待在这。
他待在这，小贝壳就哪也不能去。
秦御觉得他这个思路没毛病。
姜妍的腰被他一只手掐着，一只手腕还被他攥着，虽然鲛人没用力气，她也不疼，但是那股子不讲理的霸道劲儿却让姜妍觉得，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不能待在水里。”她说。
秦御学了一下她的口型，还是没发出声音，却眼带疑问。
为什么不行？
姜妍觉得跟一条鱼解释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待在水里属实有点为难她了。
她试探性的指指自己白皙的腿，又指了指秦御的鱼尾。
秦御试图理解，他好像也理解了，他又看一眼姜妍，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又松了一点。
姜妍刚要下去，却见这条鱼又反悔了，手重新摁上来，随之，她的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升了上来，无形的空气将她与水隔开一道屏障，就连被水浸湿的衣服都开始掉出滚滚小水珠，然后迅速变干。
姜妍愣了一下，没想过对方还能做出控水这么神奇的事情，转眼的功夫，她的身上就变干了，就算落在水中的脚，都没有湿润的感觉。
她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鲛人，对方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这种吃惊的情绪，所以得意的扬了扬自己的下巴。
姜妍看看岸边，她还是得下去，就算她身上不湿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她今天上午在坐车，下午在搬东西逛街，晚上暴揍渣男，回家之后还把这么个大家伙给扛回来了，她累啊！她现在必须躺在床上睡觉。
眼看着任性不讲道理的小贝壳又要下去，秦御脸又沉下来了，他故技重施，又想去抓姜妍的腰。
但第一次是姜妍对秦御完全没有防备，她还能让对方得逞第二次？
姜妍比那双大手还快的钻进水中，然后飞快溜上了岸，还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又要出手拉她的大鱼。
秦御被瞪，马上就停住了动作，那沉着的俊脸凝滞，原本微微上扬的锋利眼角往下扯了一下，模样有点委屈还有点难过，又怕小贝壳生气，僵在那里不敢动。
姜妍看他装可怜，眉头一抽，手有点痒，她想转头就走，但是对方已经挪了下身体，朝她所在的这边凑了过来，趴在岸边，就那样看着她。
姜妍想狠狠心，转头就走，但背后那目光却有如实质，姜妍走了两步，还是面无表情的转头，跟他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觉得对方能听懂。
秦御确实能听懂，他知道小贝壳是想走了，他不开心了，但是他也不想让小贝壳不开心，他只能趴在那里看着对方上楼。
小贝壳说她还会回来，那一定就是了，她肯定会回来的。
秦御百无聊赖的，习惯性的就甩了一下大尾巴，然后又溅起老高的水花，看着又被打湿的地毯，英俊的鲛王身体一抖，然后收了胳膊，默默把自己埋进了剩下的水里。
姜妍上楼洗了个澡，还跟姜父姜母打了五分钟的视频电话，交代了一下自己这里的情况，然后才下楼。
刚下二楼楼梯，一转弯，就见泳池旁边的地全都干了，刚才湿透了一大片的地毯也干干爽爽的，姜妍一想到对方刚才的控水能力，了然了。
但是——
鱼呢？
那么个大个子，怎么看不着了？
姜妍一惊，急步下楼，走到水池边，她捡回来的大鱼自闭着沉底儿了。
他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尾巴朝侧边卷起来，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身上原本就有些苍白的皮肤现在甚至开始隐隐发青，皮肤下的黑红色血管如被包裹的亮红色岩浆，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危险感，原本如海藻般浓密飘散在水中的长发也失去了活力，一副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儿都自闭的模样。
姜妍不知道这又是闹哪出，她看秦御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刚要开口叫他一声，但是听到脚步声，那躺在水底下的鲛人却比她更快的睁开了双眼，他飞快锁定岸边的姜妍，看见她那一瞬间，那低沉无光的双眼再次灼灼发亮。
他的小贝壳似乎去洗澡了，身上热腾腾的，脸蛋也粉粉嫩嫩的，让他看着特别想咬一口，她换了一件裸粉色的宫廷风长睡裙，宽大的裙子盖住了她纤细的腿，露出了弧度优美的半截小腿。
姜妍见他睁开眼，又不像是有事的，于是蹲下来问他：“你不舒服吗？”
秦御这次终于有反应了，他忽然起身，出水，趴在了姜妍的面前，摇了一下头。
姜妍看着他眼睛有些亮的模样，笑了，忽然觉得这只大鱼很可爱。
她一笑，秦御再次僵了。
小贝壳笑起来太好看了！！！
就像海族黑渊之上，那颗每天都迎着初阳灼灼发亮的明珠，流光溢彩、令人的心脏止不住的跳动，她笑起来的时候，那些初阳在水中折射出的碎星星就像陆地上的砂石那样普通。
姜妍又给他放了点水，然后坐下来，转头看秦御：“帮我把头发弄干。”
这不有个比吹风机还好用的工具鱼。
秦御见小贝壳坐在自己的岸边，虽然伸手能够到她带着香味的微卷长发，秦御却还是觉得她有点远，他觉得小贝壳如果不是被自己抱在怀里，那她在哪里都很远。
他是个耿直的行动派，所以只要这样一想，他就马上伸手，半点不犹豫的把女孩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姜妍被捞住腰拉进水里，但却没有落水的湿漉之感，她转头，见男人认真的捏着她的头发，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秀发上的水慢慢凝聚成水珠滑落发尾，然后像是没有重力作用一般飘向空中，再次蒸发。
秦御故意放慢了速度，很认真的在帮她打理头发，姜妍被包裹在让人安心的怀抱中，不知是因为累，还是鲛人的温柔力量影响着她，她慢慢放松了神经，一放松下来，居然就要睡着了。
秦御磨蹭着，等到最后一滴水珠也慢吞吞的蒸发掉，他才发现怀中的人已经昏昏欲睡了。
秦御有点纠结了，他比之刚才，似乎能想起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了，小贝壳这样长着两条腿的人类，晚上睡觉是需要睡在床上的。
他皱眉思考着，姜妍却因为他停下的动作清醒了，她这次真的困了，她下楼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睡觉会死人的。
她踩着旁边的台阶上了岸，转头就想走，但想起刚才他自己躺在水底那副苍白得快要死去的模样，又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
“统子，他是不是有问题？”
【我不清楚，我不了解这些只存在于时间中的世界，我的档案库里没有。】
姜妍刚要怼它一句“要你何用”，就又听系统说【但我检测到他四周有一种不安的能量磁场，这种磁场在不停破坏他的身体和细胞，若不是他强大的再生能力，恐怕早就没命了】
姜妍一边问一边上楼：“什么意思，他现在状态不对，像上辈子没杀死那个东西前一样？”
【不清楚，但这种特殊能量场对他的大脑影响最严重，他变成这样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刚才你靠近他的时候，那股能量波动明显变低了】
姜妍回卧室，弯腰抱走了自己的枕头、一只抱抱熊，还有一个软绵的小薄毯，然后又下楼。
秦御眼睁睁看着小贝壳离开，不高兴的又想拍尾巴，但又想起她刚才困到眼圈儿发红的可怜模样，心又开始发软，只能无奈的对着楼梯的方向趴着，百无聊赖的数不远处地毯上的花纹。
还没数明白有几条，脚步声又响起来了，鲛人的耳朵动了一下，抬起深邃的眼。
姜妍把抱抱熊什么的全都扔在大厅的沙发上，然后拉着沙发，似乎要来找他。
秦御看过去，开心得来回摆了摆自己的大尾巴，不等姜妍用力，一股水流就托着那个大沙发落到了泳池边，特别近。
姜妍跟着沙发跑过去，看着那快要沾到泳池边的沙发腿，眉头抽了一下，然后问他：“那我不是滚一下就掉水里了？”
我会接住你的。
秦御的眼神相当真诚。
尽管他很真诚，但是姜妍还是将沙发往外拉了一点。
秦御不太高兴，但是小贝壳不睡楼上的大床，委屈自己挤沙发陪他，他已经很开心了。
其实根本没有秦御所想那么夸张，这张布艺沙发也很软很宽大，像个单人床一样，完全没有他说的问题。
她只留了一盏很暗的灯，然后把小毯子裹在自己身上，还挺严实，连头都包进去了，下巴磕在小熊的绒毛里，只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秦御，像一只觊觎大鱼的大胆小猫咪。
小猫咪朝大鱼凑近了一些，卷卷的睫毛翩跹而起，眼尾像带了小勾子一样，因为嘴被捂在被子里，说话都瓮声瓮气的：“睡觉啦，困。”
秦御被她那小模样萌得受不了，默默的把头埋进了泳池后面，学着她的样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姜妍觉得挺好笑的，她枕着自己的软枕头，抱着小熊，头发散在脸侧，就要闭上眼了。
就在这时，耳畔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那歌声低低的，连最轻的脚步声都会把它盖下去，但是却又那么清晰，那好听的声音沉稳的吟唱着，虽不明语言，却像是带着最诚挚爱意的古老歌谣，字字飘在空中，变成了动听的摇篮曲。
姜妍睡着的时候，唇角还浅着淡淡的笑意。
秦御见她呼吸逐渐均匀，悄悄凑上去，静静看着她的容颜，月光洒进来，为她无暇的脸蛋镀上纯洁的银白，蹭着小熊毛毛的侧脸似乎有点痒，她的脸稍微朝旁边撇了一下。
秦御嫉妒的看着那只小熊，咬牙切齿的捏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耳朵，然后牵起小贝壳垂落的淡香卷发，在她的发尾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这才悄悄退开，趴在岸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外面没有窗帘，清早醒来时，姜妍还有些惊讶，为什么阳光没有照进来。
她爬起来的时候，秦御已经醒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他对着门窗的方向，姜妍这才看见，家里的门窗全都被蒙上了厚厚的水雾，浓雾盖住了阳光，所以她才没被晒到。
听见动静，秦御回头，见姜妍睁开眼，转头蒸发了外面浓浓的水雾，阳光立刻就洒了进来。
姜妍一看手机，已经九点了。
叶晓八点半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发过消息了，消息是语音条，还挺长的。
姜妍又趴回去，点开了语音条。
“你昨晚是不是跟成志扬出去喝酒了，臭丫头，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不是说好了不见他吗！”
“你们怎么回事，他昨晚被人在酒馆打了，还挺严重的，现在还躺医院里叫唤呢，还说要店里找监控，是老板把他送医院的，但是老板说那个杂物间根本就没监控，拍到了人也看不清脸，又黑又糊。我以为你也在医院里，就去看他了，那模样……别提了，都破相了，不过他活该！！”
“你到底去哪儿了，看见消息给我回个电话，我都担心死了！！”
语音条放完，姜妍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她今天肯定是没法儿出去了，那就只能定外卖，而说到吃——
她看向不知何时又趴回自己面前，而且还试图趁她不注意偷偷偷走小熊的某只鱼，问他：“你吃早饭吗？”
鱼吃什么早饭？
秦御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女孩儿给发现了，连心虚都没有，干脆飞快的抢走了小熊。
姜妍眉头一竖，刚要抢回自己的小熊，电话响了，是叶晓又打来了。
姜妍只能腾出一只手拿手机听电话，用另一只手去抢。
“叶子姐，我正要给你回电话呢，我回家了，你放心。”
说完，还不等对面跟她发火，她就又赶紧求生欲极强的说：“你放心，我是去找他要钱的，你说他借钱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也找我借钱了，我没跟他喝酒，他把钱还给我我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挨打了。”
叶晓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但又不敢置信的说：“那时候你才高中，哪有找高中妹妹借钱的，脸都不要了！！”
“消消气啦。”
秦御的动作比姜妍快，姜妍刚要抢到小熊他就往后闪了一下，姜妍摸空了，不高兴的冲他龇了龇牙，表情灵动可爱，像一只野性难驯却突然撒娇的漂亮猫咪。
秦御又被他的小贝壳这生动可爱的小表情击中，被她趁机抢走了玩具熊。
姜妍捏着自己毛茸茸的小熊，朝秦御吐了吐舌头。
秦御无奈的摆动了一下尾巴，笑意的眸中装满了宠溺，有点无奈的看她。
姜妍觉得这样的眼神比外面的太阳还要叫人无法直视，干脆别过了眼。
那边，叶晓碎碎念了很多，然后又说：
“没事就好，不要搭理他，以后也别借钱给他！”
“你睡得好吗，要不要出来玩啊，a市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我带你逛逛？”
姜妍的视线落在水中的一缕黑发上，说：“不了，今天有事，你先忙，等过了迎新这段，再带我好好玩。”
“你还跟我客气啊！”
“没有，就是我想往家里搬几盆花，已经看好了，今天想装饰一下卧室。”姜妍随口扯谎。
那还能怎么办，她明明就没事。
跟叶晓说，她金屋藏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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