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陶正礼和林宁进了房间。陶正礼以为自己的定力很足,但此刻和林宁独处,看到她放下的面罩,还是有点心中不舒服。
“小宁,你一定要这样吗。”陶正礼坐下来问道,“季远凝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你只怕瞒不了他多久。”
“我没打算瞒他很久,我要他重新爱上我,然后……”林宁漂亮的嘴角划起一个弧。
“非要这种方式?我觉得好害怕。”陶正礼拍了拍心口,“我承认我退缩了,我拿你去冒险,我还是做不到。我看到他险些拿下你的面罩我就担心,更看到他在你手背上留下的一个吻,我会嫉妒得心痛。”
“我答应你的,你尽管放心。我不会随便再对他心动。”林宁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现在我看清了,你对我真的好。俊生明明不是你的孩子,还是视若己出。你最感动我的,是俊生那次凶险的发烧,下暴雨医生过不来,我在花楼街宅子里急不可耐,给他擦身都六神无主了,是你开车冒雨前来,多大的雨啊,雨刮都飞转着,水都快漫上轮子了。你还安慰我不要怕,那一刻我望着你的背影,下定了决心。
曾经我在云城病了一场,是季远凝抱着我去的。而现在我有了俊生后,我知道你付出的远比季远凝那个生父更多,你全心全意爱着我们母子,我知道你更不容易。”林宁感叹道,提起俊生,她心底里有块地方柔软着,说着说着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再就是现在,我提出我的计划,一般男人一定答应不了,你二话不说就同意为我鞍前马后布置忙碌着,每一件事情,哪怕是小事情你都尽力在做,我都看在眼里,十分感动,真的感动。”
“小宁,我不需要你因为感动而被我打动,我做这些基于我爱你。哪怕你比我爱得少,也没有关系。我爱你就够了,有我把真心掏给你就够了,总有一天你会感受到的,我不要你委委屈屈嫁给我。”陶正礼抬头望着她道,眼里发散着诚挚的光芒。
“正礼……”林宁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言语表达,什么词汇都不足以表示她的心情。他对自己的爱,她从没想过竟然有如此深刻,林宁除了感动,更是有了一种安全的皈依感。她从来就差这种安全感,不管她信不信,这是陶正礼带给她的,足够给她还是脆弱的心灵注入一股力量。
陶正礼起身抱住了她,林宁没了心防地回应了他。两个人就这样偎依着,相依相偎更互为依靠。
这是一次互诉衷肠,陶正礼觉得和她的距离更近了一步,稍有些放心下来。第二天,他把她依旧送到绮梦楼去,她刚刚进门,便听见门口有人吵嚷,她依旧绕路从原路返回,戴好面罩打开房门。
“你几点回来的,我怎得不知?”余妈妈看见她有点蒙,来时陶大少已经和她商量好了,金玉来去自由,不需要多问,钱是不会欠她的,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金玉没有回答,她望向大门声音吵嚷处。余妈妈见她没作声,只当她清高,到底她来头大,不能做一般姑娘看待,她堆笑道:“哟,真的是,季董一大早就来了,等得不耐烦,在门口叫门。姑娘你看呢?”
“他来了?”面罩下的金玉皱着眉头,“妈妈你去回复他,我们不必要为了他改时间。叫他门口等着,我们该几点营业就几点营业。”
“他可是季董啊!”余妈妈有些为难,季远凝是最近云城里的新贵,她害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
“没事。他若有诚意,就会等待,否则叫他走不要再来了。”金玉说完这句,飘然进了房门。她得想一想,季远凝来了,恐怕真面目得暴露,她得想办法再吊吊他的胃口。
余妈妈按照金玉的说法说给了季远凝。季远凝听罢,半刻无语。余妈妈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明摆领悟到金玉对他无意而赶客,想到他定然不会等下去。做好了他离开的思想准备,还在觉得摇钱树要走了一样可惜。没想到季远凝默认了,他说:我等。只是天热,麻烦妈妈搬一张凳子来吧。
余妈妈惊得嘴都合不拢,她打量了季远凝半天,问道:“季董,你确定要等?我们开门后,姑娘们还要洗漱练习梳妆,你就得等好一会儿。不然等晚上再来吧,那时候最热闹。”
“不。”季远凝打定主意,他迫切想见到金玉姑娘,他只听妈妈说她在堂子里就够了,不然晚一些又让陶正礼占了先。自己还是见不着她。
于是余妈妈就令人搬了张凳子。季远凝自己独个儿来得,没有强闯的心气。只因为他害怕金玉对自己的观感更差,也许是昨晚陶正礼的一句话说林宁的话,他不再想贸然行事,按照规矩来吧。
他坐在了绮梦楼门口。幸亏这条街都是晚上热闹,早上还没来得及开门,人来来往往不多。不然还真的是震惊的奇事一件,宁远商行的季远凝痴痴坐在绮梦楼门口等着开门,岂不可笑。
季远凝不在乎,他只是追寻一件事,只是他心里最想做的那件事。
但是过路人虽少,但也有认出他的。他在门口好坐了一会儿,本来想走去巷子口处新出的报摊买张报纸。他刚刚走几步,有队人围住了他。
为首的混混模样的人道:“哟,这不是季董吗?以前是天门山的季先生,听说经营商行赚了不少钱吧,光在绮梦楼里就抛洒了上千银洋。这么有钱要不要给哥们儿几个子儿。”
“老大贵姓?”季远凝有意按照帮里的规矩核对切口身份。
“家里姓钱,出门在外便姓潘。”这完全是对上了,看来来者是天门山的。
“哪位前人孝祖?”季远凝这时问他的师父是谁。
“他老人家姓莫,可谓五爷。”
“既然是莫五爷的人,你会不知道我是谁。我还没退帮,我还是帮里的季先生。你为何在此向我讨要钱款?我要是不给呢。”季远凝心里有底,天门山的敢来向自己要钱,必然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季先生,你应该没有带其他人吧,你看看,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想不出来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会不给我们钱。”姓钱的笑道,“破财消灾,季先生你听过吧,既然都是兄弟,何必呢。”
季远凝望了望四周,人都围了上来。他沉默了半晌,现在天门山没了他自己的势力,确实有点吃亏。
加上之前管理金兵部和礼户部时候,一个人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总有对他不满的,借机出头。
他想了想,不想吃亏。他看了看绮梦楼现在正在下门板,心里到底惦念着金玉姑娘,他抽出自己随身带的几张银票,对为首的姓钱的道:“既然你是莫五爷手下,也算是我的师兄弟,这几张银票,你们拿去喝茶。”
他把银票甩给了他。
姓钱的笑起来,志得意满的样子。拿了银票还对周围手下道:“季先生就是季先生,太会审时度势了,只是没想到你天门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也会有栽在我们弟兄手上,欺软怕硬的今天。”
周围一圈人都笑起来,带着轻蔑。季远凝把手指圈成拳头,他骨节都摁得发白,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他强压自己的情绪道:“既然几位拿到了想要的,还不给我滚。”
“是是是。”姓钱的手一挥,对手下道,“撤。”
说着几个人如鸟兽散,立时又没入人群,变成普通人一样,和那些过路的人群,贩夫走卒相同,分辨不出。
季远凝站了一会,见绮梦楼的侍从们出来倒马桶,估摸着还要一会儿。走了两步又想起自己这样不对,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有一就有二,自己代表宁远商行,万一助长了这种歪风邪气,宁远还能好好经营么。
自己警醒后,打定主意先去一趟警察局。
陈警长带着一队人来了天门山的秦家小院,他一进来就问道:“有人报警说,被你们天门山的弟子敲诈勒索了。你们趁早把人交出来。我还可以网开一面,否则休怪我执法无情。”
莫五爷和邢涛、傅石还有马二、韩四都在厅堂议事,被陈警长进来打断了,他有些奇怪听到这事,因此道:“我没有派人出去做非法之事,陈警长你何处此言?是谁报的警?”
“宁远商行季远凝,他在绮梦楼附近被勒索了一笔款子。据他所言,勒索他的姓钱,是天门山的帮里人,姓钱的自称师父是你莫五爷,你说你弄谁不好,非要去找宁远商行季远凝的麻烦。他上头有人,不是你们随便可以拿捏的。”
“陈警长容秉,我真的没有派人去,此事我并不知情。待我问一问手下。”
说着莫五爷就向与会的几个人问道。众人都在摇头说不知,傅石稍微有点犹豫,还是附和大家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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