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在刘卫雷厉风行的指挥下，维美治安管理局和巡颜局迅速布控，通过摸排和暗访，很快锁定了百余名购买人的行动轨迹。
由于涉案人员庞杂，且阶层横贯颜渣到颜神，身份落差之大，再次震惊当局。
面对“抓还是不抓”这个哲学问题，刘卫陷入了两难境地。
“刘局，事态紧急，我们一定要迅速找出突破口，赶在第二波热售前斩断这条利益链，从源头端掉这个嚣张的犯罪团伙。”
“小孙啊，此次涉案人员构成复杂，且购买美白面膜的多半属于颜圣以上阶层，贸然抓人肯定会引来舆论关注。”副局长张超用拳头抵额，一脸的纠结。
“正因为如此，才要尽快抓到这个害群之马，如果任由他发展下去的话，咱们国家严苛的等级划分制度会被打乱，社会就乱套了呀。”
曜颜国以颜值划分社会等级的制度，已经延续了上百年，社会资源的分配和生产力的发展全都建立在这个体制之上。
之所以大力管控美白产品，为的就是杜绝颜渣妄图通过捷径，实现越级进阶这种现象存在。
只有美白的风险足够高，才能遏制他们不安分的思想，继续让这群人担负起劳动者的使命，推动社会的发展，稳定现有运行机制。
颜晶晶的美白面膜，完全打破了国家对颜王以下阶层跃升的管控，购买者不问出身，只看财力，而且随着销售的疯涨，卖家大有普及的架势。
如果美白产品不再是稀缺品，那么管制就失去了意义，不仅会把市场利润压低，还会让无数个正在研究美白产品的企业和研究院有倒闭的风险。
一旦放任这个势力扩张，那么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就将毁于一旦。
作为颜皇驭下的管理机构，治安管理局和巡颜局的局长，正面临着从业以来的首个危机。
处理结果决定了肩上的肩章能否延续。
刘卫兀自思忖着，指尖的香烟快烧到手之际，他才回神。
摁灭了烟头后，他做出决定：“介于涉案人员身份原因，抓捕万不可唐突，再者，就算抓来了，也问不出我们要的消息，毕竟，嫌疑人手里握着全民所需的珍贵资源，若是处理不当，后果绝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您的意思是，害怕那位责难我们？”张超忌惮的指了指天花板，眼含忌惮。
“若是那位迁怒下来，参与人员只怕无一人幸免。”刘卫的神色立马严肃起来，眼中的惶恐只多不少。
此话一出，其余二人脸色骤变。
刘卫又说：“追捕依旧不变，但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万不可弄得人尽皆知，最好能秘密进行。”
副局长立马领悟：“我这就命令下去，让所有参与的警员三缄其口。”
“最好如此。”
“小孙，接下来你······”
刘卫降低声音与三人密谋。
周婷办事效率奇高，短短两天就找来了好几个售卖二手机器零件的供应商，俩人正在筛选。
“这些人靠谱吗，会不会怀疑我们？”颜晶晶谨慎发问。
“放心吧，都是经过严苛筛选的，人员背景我都让人往三代以上查。”
颜晶晶点头，最近几天她总觉得心绪不宁，右眼直跳。
“晶晶啊，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是有点，原本面膜畅销是件高兴的事，但我这几天右眼直跳，心中没来由的不安，要不······暂时别卖了，停一段时间看看。”
她觉得这样的不安，更多来自于“极刑”的威慑力。
“可以啊，刚好下面的人报上来，咱们手里的存货遇到个大买家，被一锅端了，卖完这波刚好可以收手，反正咱们的近期目标是搞零件组装机器。”
“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啊。”
“没问题。”
俩人同时笑了起来，默契的合作总是能让人愉悦。
重新把思绪调转到零部件上没多久，周玉忽然推门进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催促道：“赶紧走，咱们的人被管理局的便衣抓了。”
“艹！”
周婷骂了一声后，立马收拾桌上的资料。
“怎么这么突然？”颜晶晶心脏微沉。
“边走边说，快撤。”
周婷揽过她的肩膀，半拥着她往屋子后面走。
因为谈及的是机密事情，周婷把人带到了她和周玉儿时玩耍的秘密基地，位于郊区的一座老房子里。
周玉负责当司机，一直在车里等着她们，收到手下报告的第一时间，就把车开到门外候着，三人出了门就直接上车。
车开得飞快，道路两旁的绿植飞速后退，天空晦暗，月亮和星星全都藏了起来，只有车灯在指引她们前行。
周婷环顾四周，除了轰鸣的引擎声，似乎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到底怎么回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周婷蹙眉问道。
“刚子的人说，巡颜局和管理局的人似乎早注意到我们了，一直在暗中收集罪证，咱们的人被抓，全都是因为身边被安插了便衣，刚子最后这笔大单的买主就是巡颜局的便衣。”
“靠，百密一疏啊。”周婷骂道，神色满是焦灼，“刚子跑了没有？”
“折了十几个兄弟才跑掉的。”
“该死！”
周玉把油门踩到底，声音不自觉带了丝担忧：“我现在送你们去乡下姥姥家躲一会儿，等风声过去我又去接你们，只要刚子安全，你们就不会有事。”
“那要是刚子被抓呢？”颜晶晶忍不住问道。
周玉透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那我就去自首，他虽然不会供出我们，但我绝不会让他一个人遭罪，刚子是我们的发小。”
“不行，这事你都没有参与，要自首也是我去。”周婷开口反驳。
“不，这事只有我最合适，你要确保颜晶晶的安全。”
周玉又从后视镜里扫了颜晶晶一眼，那一眼很沉很沉。
见颜晶晶回视，她又说：“虽然我不喜欢你，但只要你不被抓，他们就拿不到咱们私自制作面膜的证据，顶多治一个私自售卖管制品的罪，罚款和拘禁少不了，但绝不会判极刑。”
“极刑”两个字让颜晶晶小肝儿一颤。
周婷：“这只是缓兵之计，管理局的刑罚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犯，严刑逼供的事每天都在上演，如果对方存心逼问，绝不会轻饶你们，不能冒这个险，要走我们一起走，谁也不落下。”
“姐，你别跟我争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被定罪，无非就是没收非法收入，但只要颜晶晶不死，咱们就还能东山再起。”
“不行，你现在立马给刚子打电话，接上他一起走，至于那些兄弟，我相信他们绝不会出卖我们。”
“姐，来不及了，市区里到处都是眼线，我们一冒头绝对会被抓。”
“周玉，别跟我犟，赶紧掉头，往市区开。”
“姐--”
周玉刚要反驳，身后忽然传来警笛声，而原本黯淡无光的密林里，忽然亮起了无数的车灯，警笛声一呼百应般全都响了起来。
单从声音来判断，至少有十几辆。
三人同时看向窗外，闪动的红光自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她们包围。
“前面的车子请迅速靠边，接受检查。”喇叭里传来冷肃的警告声。
轰鸣的引擎和刺耳的警笛穿过空旷的公路，将夜的寂静迅速撕裂，同时撕扯的还有三人快要冲出胸膛的心脏。
“艹，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周婷气急败坏道。
“没准咱们来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周玉踩死油门往前冲。
“前面的车子，请减速，靠边停车接受检查，负隅顽抗只会让你们遭重罚。”
冷肃的声音再次响起，音调沉了不少。
“我停你姥姥，拼了，抓紧了。”
随着周玉一声令下，车子再次提速，强烈的推背感让后排的周婷和颜晶晶死死贴在椅背上，心脏擂鼓一般在胸腔震颤。
颜晶晶瞄了一眼窗外，车子已经驶出国道，上了曲折的山道，一边是深不可见的悬崖，一边是巍峨嶙峋的峭壁。
为了躲避追捕，周玉的行车路线并不平稳，车子在山道上几乎是蛇形行驶，好几次后轮都刮擦在路边的护栏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被轮胎摩擦的地面上青烟四起，伴着刺鼻的焦糊味，不断刺激着颜晶晶的感官。
颜晶晶牙关打着颤，努力压制着与死神贴贴的恐惧，问道：“周、周玉啊，这条路你熟悉吗？”
周玉从后视镜里睨她，扯出一抹讥诮：“怎么，怕死啊？”
“怕啊，所以才问你熟不熟嘛！”颜晶晶坦然承认。
“放心，我姐还在车上呢，我不会当着她的面杀你。”
颜晶晶：“······”
这丫头真记仇。
“周玉，好好开车，别分心。”周婷咬着牙，努力抑制胃里的翻滚。
瞥见她苍白的脸色，周玉一改轻佻，沉声道：“再过两个弯道，有一个密林丛生的岔道，趁他们不备穿过以后就安全了，在此之前我必须把车速提到最快，拉开彼此的距离，姐，你再忍忍。”
周婷闭眼点头，额头直冒冷汗。
颜晶晶看了一眼，倏然坐直身子往驾驶位挪动。
她压低声音对周玉说：“找个合适的地方降低车速，我跳车自首，你带周婷走。”
周玉表情一僵，从后视镜扔来一个“你说什么”的愕然眼神。
颜晶晶对上她的探究，压低声音迅速解释：“别说话，照我说的做，我手握美白面膜配方，自有办法和他们周旋，你们什么仰仗都没有，硬钢只有死路一条。”
周玉握紧方向盘，迅速思索着她的话，又问：“你认真的？”
“对，赶紧决定，晚了咱们都得死。”
周玉透过后视镜死死的盯着她，眼看后面的警车就快追上，刺耳的警笛如催命符般直戳神经。
周玉沉吟一瞬后，应道：“好。”
颜晶晶手指扣上门扣，轻轻把它掀起。
周玉降低了车速，当码表指向35，她厉声道：“就现在，跳！”
颜晶晶推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一个侧滚翻下了车。
“晶晶--”周婷反应过来以后，颜晶晶已经滚出老远了。
随着那一跳，后面的车速全都降了下来，打头的那辆警车一个急刹车，堪堪停在距离颜晶晶仅半米的地方。
后面的车继续追赶，却已经看不到前车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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