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师门恩怨

杨易一行很快来到了敦煌莫高窟，这里是全世界有名的古迹。莫高窟的飞天壁画和石刻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的文化界和艺术界还有宗教界。
  但是在70年代，这里还是荒芜一片，虽然有个官方的研究院，但是由于经费和认识的问题，这里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重要的石窟文物仍然面临着水淹和偷盗。
  这次杨易没有花费太大的功夫就找到了师母，在这里长期驻扎描摹壁画的人可不多。
  看着眼前这个双鬓白发，戴着深度近视眼镜，脸几乎贴在画板上的女人，杨易感到了一种由衷的敬意。
  为了避免损害文物，她不用大功率的照明设备，只是靠着天光，用镜子反射进入石窟，一寸一寸地在画布上描摹着一个个动人的飞天场景。
  女人向后伸出手，“5号颜料”她说道。
  杨易已经叫了她几次，但是她充耳不闻，她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对外界的事情她已经屏蔽了。
  杨易从一个青年手里面拿过色盘，将它递到了女人的手中，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她作画。
  就这样，杨易看着师母从中午不停地画到了下午，从下午画到太阳西沉，完全失去了光线。女人才叹了口气，不舍地从高高架起的画架上下来。
  站到地上，她几乎站不稳，杨易连忙上前搀扶。
  “咦，你是谁？新来的助理么？小张呢？”女人问。
  “您好，贵院长，我叫杨易，是无为子的徒弟，您是我的师母。”杨易只好将话说得非常明白。贵菁菁是陕西画院的副院长，着名的画家。
  老妇人定了定神，扶了扶眼镜，仔细地看清楚面前的这个人。
  “啊，你真的是那个孩子！我记得你的大耳朵！哎呀，你都那么大了！”
  “师母，我就是那个孩子啊！”杨易动情地握住了老人的手，眼泪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接着赶紧跪倒，恭恭敬敬地给师母磕头。
  “唉，唉，唉，你起来，不用这样，哈哈，还真被老头子说着了，他说过的，你会来找我！”师母高兴地说道。
  “诶，不对，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是您的姐姐，贵女士，她在张掖。”
  “是那个贱人？！哼！“师母突然破口大骂。
  这是怎么回事？杨易大惊，一个知书达礼的女画家突然破口大骂起来。
  贵菁菁自知失礼，气呼呼地收了脾气。
  ”嗯，小易，这不怪你，你不知道，我跟那个贱人势不两立。“
  ”师母，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的，您放心。“杨易就是嘴甜，谁是大小王他还是分得清的。
  ”那就好，以后别理睬那个女人！“师母气咻咻地说道。
  ”好的，咱们不理她！“杨易赶紧兜着。
  ”就算她拿出了多少好处，你都不许理她！“
  ”是，师母，我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的，她就拿一个木偶来见我。“杨易故作委屈地说道。
  ”就是。那个女人总是喜欢这样装神弄鬼，哼！“
  别管女人多大，就是到了七老八十，该不讲道理，那还是不会讲道理。
  杨易赶紧将师母迎进自己新搭建的帐篷，里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都是很好的装备，甚至配备了柴油发电机。这些东西杨易准备留给师母了，免不了还要让大王找人来彻底保护起这个世界级的宝库。
  杨易说过每年给五个亿人民币来保护故宫，现在准备再加一个亿来保护莫高窟。
  钱虽然不少，但是这些钱杨易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在美国或者日本的银行贷款出来。过几年美元大幅度贬值，这钱只需要还很少的一部分就行了。钱从来都不是财富，资产负债表上的负债才是。穷人怕负债，富人就怕没人借钱给他。
  世界上很多人，被”所有权“蒙蔽了，所有权重要还是使用权重要？很多时候使用权更重要，比如一个房子的拥有者和二房东，从投资回报的角度看，显然很多时候二房东的投资回报比要高得多。
  杨易现在在美国的账户里面，只躺着那个倒霉的霍顿给的3万美金。现在杨易要是回到美国，吃喝拉撒自然有人抢着给他买单，自己一分钱都不用花。
  杨易终于知道了，师父是有后代的，他跟师母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他们都已经成年成家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但是，师父从1969年开始就已经不知所踪了，正是杨易重生之前的日子。
  杨易尽心尽力地侍奉师娘。杨易自己创作画作不行，但是临摹那就好像照相机一样，他飞快地将一幅飞天图画好，虽然等比例缩小了，师母看了叹为观止，希望他继续画下去。
  杨易也没有怨言，就一幅接一幅地画着。师母惊讶地发现，杨易能够在极为黑暗的环境下临摹，他的解释是他已经记在脑海里了。而且这小子好像个牲口一样，几乎不用睡觉，可以24小时连轴转，手脚根本不带停歇的。
  杨易需要等时机，才好问师母关于她姐姐的事情，一个是跟他订婚的事情，一个是她收了人家什么订婚信物。

  就这样过了5天，杨易有一天突然停住了。
  ”师母，您过来看看这幅壁画。“杨易叫来了师母。
  “怎么了？”
  “这幅画的下面还有一幅壁画，而且，我敢肯定，比上面这一幅更加精美，时代更加久远。但是，如果要露出下面的那一幅，这幅壁画就必须揭下来。我倒是有把握将它揭下来，上面的这一幅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坏，但是，我拿不定主意。”
  杨易真的拿不定主意的是，揭下表层的壁画，下面那幅必然被氧化，未必是个好主意。但是如果让它一直藏着，也好可惜。
  师母马上明白了。
  “小易，做人要知足，我们已经拥有了那么精美的壁画，下面的那些，留给我们的后人吧。”
  “明白了，师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杨易茅塞顿开，这不是取舍的问题，这是思想境界的问题。
  “好啦，小易，歇会儿，我们走走。”
  杨易跟在师母后面，走在敦煌石窟的围栏边，仿佛穿行在历史的长河里面。贵菁菁开口了，说起了她跟姐姐的恩怨。
  ”1946年，抗战刚刚结束，我在北平认识了你的师父，他当年33岁，我才18岁，还是北平师范大学的学生。我爱上了他，他是个抗日英雄，虽然他是一个道士......“
  通过师母的讲述，杨易得知了她与姐姐的第一次激烈的交锋。贵靓靓也就她姐姐坚决反对她跟师父的交往，给她极大地压力。因为当时姐姐提供给她所有生活上的资金，她威胁要断了她的供给。
  当然，师母为了爱情，啥都不怕，还怕没钱？
  顶住了姐姐的压力，贵菁菁成为了杨易的师母。很快，她有了一对龙凤胎。时间的流逝，终于让她们姐妹的恩怨得以化解，在1958年，她们姐妹俩和解了，但是后来师母才知道，她们和解是因为姐姐想给自己刚出生的孙女与杨易定个娃娃亲。那时候，杨易才3岁，入师门也才不到1年。
  ”她给了我一个黑色的十字架，作为你的订婚信物。“
  十字架？杨易大惊，尼比鲁圆环下面的十字架？
  ”但是也是因为她，我丢失了这个十字架。“师母接着说。
  那是在1966年，文革刚刚开始，她姐姐竟然揭发妹夫曾经参加过国民党的军队，还做了国民党的军官，因此师父不得不远遁避祸，从此不知所踪。而红卫兵抄家，那个定情的十字架也不知所踪了。
  ”这可苦了我们的孩子啊，都被下放到了偏远的农村。不过还好，他们都很坚强，现在也都成家了，过得也还不错。“
  杨易赶紧问师母要来了他们的地址，这对姐弟，能帮还是要帮的。
  师母没有隐瞒，她知道，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普通人，普通人需要切实的帮助，杨易这小子肯定不缺钱，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
  ”你师父得知我们家被抄了，还特意回来了一趟，他拼命追查那个十字架的去向，我知道以他的手段，那些造反派不会有好果子吃。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好几个人被他弄残废了，其他人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但是不久后，他就不辞而别了，只给我留下了一百多块钱。“
  杨易听着师母的讲述，感到有点奇怪。孟家的老太婆为什么会在孙女订婚之后往死了得罪自己的妹妹呢？这说不通啊！而且贵靓靓用那个十字架作为定亲的礼物，那肯定不是凡品，即使要翻脸，也应该拿回十字架再翻脸啊？
  看来其中还有隐情啊。杨易决定完成了大考之后再去问问孟家的老太婆。
  ”师母，师父走了，除了避祸，他有没有说要去做什么？“
  ”没有，他是不辞而别的，除了那点钱，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哦对了还有点布票。“
  杨易若有所思，他记得贵靓靓说过，师父是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了。他连这个都告诉贵靓靓，没有理由不跟太太说的，除非有特殊的原因。
  师母毕竟不是江湖中人，她的世界单纯多了。杨易明白，很多事情应该是师父对她刻意隐瞒的。师母对师门的了解也仅限于师父，但是她居然连一张丈夫的相片都没有，这让杨易大失所望。师母的相片有的也只是跟两个孩子的合影。
  ”师母，能否让徒儿知道，您是怎么跟师父认识的么？“
  ”唉，这还得说起我那个狠心的姐姐，她无意间介绍我们认识的。“
  杨易心中有了一个猜测，看来这一切都另有原因。
  ”师母，师父临走的时候给你留下的钱和布票具体是多少，您记得么？“
  ”记得...”
  听完了数字，杨易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师父留下了的钱和布票组成了一个经纬度的坐标，这个坐标精确到了秒，杨易知道大概位置就在昆仑山。
  师父是让自己去找师叔啊！
  “小易，你也陪了我好几天了，你走吧，我知道你还有事情忙，无双这孩子我看了，很好，是你的良配！你别再理会那个女人的孙女了。”女人对女人的怨念那是很难化解的。

  师母啊，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你的姐姐为了保护你啊！
  “我会好好地爱护无双的，您放心。”
  第二天，杨易交代了一些事情，主要是让师母主持莫高窟的保护和开发工作，大王自然会找人来跟她对接，然后就拜别了师母，踏上了大考的旅程。
  杨易将自己要做的事情捋了一遍，发现最重要的还是这个大考，虽然他也很想去昆仑山那个地点，看看师父让他去干嘛？
  毕竟孟家老太婆是“贵人”啊！师母那算“亲人”。
  自从猜到贵靓靓姓贵，杨易不得不重新审视王家三兄弟中的老大。他也姓贵，但是彭俊他们追捕的目标却是王家三兄弟。能够将他的原来的姓氏隐瞒，那应该有更加隐蔽的秘密。要知道，贵菁菁可是嫁给了孟家的家主的。这个榆林的贵家显然不可能是个普通人家。
  古代的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江湖中人更是如此。
  难怪彭俊和金涛会抓不到他了，看来黑衣人也可能抓不住他。
  刚刚杨易已经打电话给伍宗权，让他停止对王家老大的追踪。金涛他是无法随时联系到的，只能是打电话留言。如果金涛也给联系人打电话，就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杨易一行准备向东，再折向北，跨过长城，进入了内蒙古。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内蒙古的赤峰，那是平武南最后出现的地方。
  本来师母希望杨易将她今年临摹的画作捎回去张掖，然后再由她的同事运回去西安。但是听到杨易准备在莫高窟投入天文数字的保护，她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一次，杨易走的是黄河的北面，开了两天，他们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酒泉。
  一直到21世纪这个城市的名字都带有浓厚的神秘的色彩，这是中国航天重要的基地，也是蘑菇弹研究的重要基地。当然，这些都是明面上的。
  有多少在地图上没有名字的地方，有多少被掏空的大山，那些地点才是重要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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