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库氏砗磲

大耳专门找到了李班长，要给他20块，这仿佛要了李班长的命，脸立即黑了。你这是瞧不起人是吧？李班长死活不收，大耳只能作罢。
  “大耳，你现在已经是我们俱乐部的名人了，可以说你已经是我们海军自己人了。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下次，你有东西卖，不用自己来，放到俱乐部的小卖部寄卖，卖了钱给你！”李班长拍着胸脯保证。
  然后立即将大耳带到了小卖部。小卖部的尚经理不是海军，不过属于后勤部管。尚经理是个大胖子，体重估计超过200斤，一副弥勒佛的样子，这个身材，在这个时代实在少见。他早就想巴结一下这个神奇小子，想将东西来小卖部寄卖这样的事情哪里算个事儿！立即就答应下来，甚至承诺大耳要是有东西，根本不用来大陆，直接交给岛上的海军交通艇就好。
  不能让人白干活，大耳还是跟尚经理达成了合作的协议，卖的钱30%交给小卖部，否则就不卖了。销售渠道在销售中的占比，一般都是超过50%的，大耳其实是赚了便宜的。
  “行，你说怎样就怎样，大耳啊，你可要多写歌啊，写我们海军的歌！”尚经理显然也不是笨蛋，他当然知道领导想要什么。不过他可没有想到，这一代卖，差点给他弄出事情来。
  手里有了钱，大耳和海棠坐着吉普车，开始买买买。当然先给海棠买衣服。刚才为了演出，俱乐部的阿姨紧急给海棠弄了一身衣服。运气不错，因为前段时间有演出，海政歌舞团来了几个小演员，走的时候遗留下了一些演出服，有一套刚好可以给海棠。
  不过演出服不适合日常穿着，但是海棠爱死了那超小号但是帅气的55式海军士兵军服，有飘带那个。大耳也觉得55式军服比65式好看，再过几年，又会改回来。
  大耳专门去五金和化工商店逛了逛，心中有数了，买了些化学颜料，一些矿石，一些工具和一些钢丝，砂纸等材料。海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反正哥那是神人，肯定有用的。
  下午，吉普车送二人去到渡轮的码头，大家都纷纷侧目，这女娃是谁？怎么那么漂亮？大耳扛着一筐的东西上了船，反而没有太多人注意。俱乐部给他们弄了一筐子猪肉和鸡肉和牛羊肉，这个时代岛上没有冰箱，给多了也放不了。最宝贵的是，有一袋苹果！这个时代，在北海，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罕物。啥都要票，渔民哪里来的那么多肉票！更没钱！
  大耳的钱花了个精光，不过有了俱乐部的小卖部，那还愁没有钱么？
  回到家，大耳赶紧将那首《渔歌》的简谱和歌词写下来。
  然后就是分肉了，除了留下自己家吃的，大耳用匕首轻巧地将各种肉分成许多份，每一家应该分多少，大宽有数。晚上，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比过节还热闹。
  吃了晚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大宽家的屋外，这时候大家都穷，不过心意还是要表达一下的，海鸥蛋啊，干贝啊，咸鱼啊，野姜啊，多少都要弄点拿来。
  “诶，大干哥，你这野姜是哪里弄来的？”大耳对野姜感兴趣了。
  “嗨，好弄，在后面的山谷里，多得是！可以给鱼去腥味！”大干和快上是两兄弟，都18，19岁，已经是成年劳力了，他们被安排到了公社仅有的两条18吨的机动渔船上，是村子里面混的最好的一家。
  傍晚的时候，陈志坚给大宽送来了竹床和家具，就是两兄弟帮忙弄好的。大宽一家睡了几天地板，没办法，不到周末没法去买这些东西。
  陈志坚好歹是大队长，这赔礼道歉的事情实在张不开口，那就算了，东西他自掏腰包，也算大出血了。
  傍晚送肉的时候，大宽特意去了农阿三家，结结实实感谢了一回，附带3个大苹果，他家三个孙子高兴得直跳脚。渔家人都是实心的汉子，农主席也没有客气，笑呵呵地收了。
  “娃有出息嘞。”吃了晚饭，农阿三也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大宽家。
  “听说是海军给的？”农老汉心中很是欣慰，这海军都认同了大耳，那谁还敢扎刺？
  “是嘞，海军还专门派了吉普车，送到了渡口。”大宽今天绝对是村里面最靓的仔。
  “大耳，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农老汉高兴地抽着水烟。
  大耳就将今天的事情捡能说的说了。农老汉非常敏锐，他一下就听到了关键。“你是说以后还能去卖海货？不过就允许你们兄妹两个去？”
  “农伯，是啊，我想，先不要声张的好，我就跟您说了。您老有威信，有什么好货，我拿去换钱，我就是想比供销社换得多点，给乡亲们弄点零花钱。不过这可不敢声张，公社或者供销社不乐意呢。我们得想出个办法，私底下弄个章程。”
  大耳想好了，这小卖部卖的东西，必须是高价值的，不能多。而且必须保密，要不肯定惹来麻烦。自己赚钱再多也没有意思，乡亲们都太穷了，衣服补丁叠补丁的，很多家里常常揭不开锅。

  直接送钱那不是事儿，是非也多。最好是农伯安排，时不时收点好东西，换了钱，也通过农伯的手分给乡亲，这样最好。
  “你娃这是给我找事情啊！”农伯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不过已经下定了决心。
  “大耳啊，你说稀罕的海产，我家里有个超级大的贝壳，是10多年前我赶海的时候弄下来的，拿来做了我孙子的澡盆，你觉得有用么？”农伯突然来了一句。
  “库氏砗磲”！大耳脑海中突然出现了这个词，哇塞，那不是有用，是宝贝啊！
  “走，去看看！”大耳拉着农伯急匆匆地走了。
  “宝贝啊！农伯，你家发财啦！”看到了农伯孙子的澡盆，大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一个庞大的库氏砗磲，世界上最大的贝类。农伯家这个，直径有1.8米，而且内壁洁白细腻，虽然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但是它庞大的体量让它具有巨大的价值。
  当然，整个拿去卖，没有人要，但是做成珠宝首饰，那价值可不得了。
  库氏砗磲这东西，到了90年代就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了，全世界都限制出售，现在还好。不过这东西做的首饰，也需要卖到外国的发达国家才能卖的起价。
  大耳脑瓜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农伯，你先这样，别当澡盆了。好好保护起来，我跟您说，这宝贝弄好了能给你带来10万块！”
  “你说什么？10万？！”农伯被这个数字惊呆了。
  大耳没敢说，那是10万美金！这是最保守的数字！过个20年，100万美金都拿不下这个宝贝！
  很快，大耳跟农伯达成了秘密的共识，农伯认识岛上几乎每一户人家，他负责去搜罗稀罕的海产，什么贝壳啊，珊瑚啊，甚至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啊，然后带大耳去看。找个借口，就说让大耳长长见识。
  瞧好了，农伯负责拿下，然后卖了钱，农伯再想办法给人家补回去。
  这第一个目标，就是库氏砗磲！
  这玩意不少见！农伯的话让大耳一下找到了突破口。
  第二天，农伯弄来了个80公分直径的库氏砗磲，大耳高兴极了，马上拿出钢丝锯，切了一块，带上瓶瓶罐罐，跑到海军码头，坐上交通艇，直奔北海。
  基地政委已经给岛上的码头打好了招呼，大耳现在是半个自己人，交通艇随便坐。
  海军俱乐部的领导是后勤部的一个副部长，姓王，他高兴地接待了大耳。听说他要去找能够切削和打磨的地方，乐了。
  “那地方有，基地的维修厂啊，那地方什么设备没有？我给他们厂长打电话！”
  一个海军军官接待了大耳，他是厂里的总工程师，姓常。这个时代解放军没有军衔，按照他的职务，应该是个少校军衔，杨易内心也就叫他常少校了。听了这少年的要求，常少校一边点头，一边暗自吃惊，这少年对精加工怎么懂得那么多？
  “大耳，放心，我们这里就是保密单位，你要弄什么，只要不涉及到我们的秘密部门，都可以弄，刚才政委还打电话来特地交代过的。”
  少年要用的东西不算高端，线切机，打磨抛光机，水磨机等。
  大耳先用一块花岗岩石片做了实验，都是亲自上手，常少校看着他越来越熟练地操作机床，心里面越来越吃惊。看样子，这个少年本来就能够熟练地使用机床。
  大耳脑海里面浮现的却是怎样用机床自己改出一把枪来。枪他都能改，做个首饰那不是轻轻松松？为什么自己能知道？大耳现在已经不去费这个脑子了，别耽误挣钱。
  忙乎了一整个晚上，宋少校陪着，通宵达旦，结果出来了。
  “宋哥，你看！”
  宋少校接过那一对洁白的手镯，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不知道价值多少，但是这绝对是个宝贝。
  “宋哥，等有空，我给嫂子做对更好的，这第一次做没有经验。”大耳拿起一个镯子，对准了初升的太阳。
  “不，你还是别害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哪里能要？”宋少校说着，心里面想自己应该也可以做的出来，就是材料不好找。
  仿佛看透了他想的东西，大耳兄弟接着说“那我给你弄材料！”。宋少校不再矫情，点头应下了。
  这个少年精力好像是无穷的，宋老哥整晚没睡，已经有了倦意，不过他还是神采奕奕，真是神人啊！
  大耳又让宋少校找来微型的电机，开始鼓捣，他要弄一个电动雕刻机。神人啊，电器知识啥的都能玩得转！靠有限的材料，大耳硬生生弄出来一个电动雕刻机！换个头，就是电动打磨机，还可以无级调速的。
  第三天的早上，宋少校一觉醒来，他发现这个少年终于睡了，口水淌了一地。在桌子上，有个木头做的小架子，上面搁着两块圆形的雕刻。
  这是手镯内心切下来的料。一块上面雕刻着教员头像，还有一首教员的诗，《长征》！字迹用红色的颜料染红，是教员的笔迹模仿的。这雕工，也太精细了吧，哎，没见过！

  另一块雕刻着一个教员去安源的立像，诗歌是《沁园春.雪》，不过字的油墨是黑色的。
  他不知道，这样的技术，前世要用激光才能做到，而大耳只是用手就做到了。他有非凡的眼力和手力，无比锋利的匕首，这个时代无人能及。
  大耳想好了，第一块送给盛政委，第二块给盛政委送人。
  一周后，盛政委终于见到了大耳，他终于得到了上面的默许，让他试试这个少年能够折腾出啥来。
  “你是说你首先要卖的是珠宝？你已经做出来了？”盛政委不敢相信，这少年干事情那是跟军人一样，一样的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大耳拿出了一对洁白的手镯，这两天他又做了8对，大小不同的尺寸，现在手镯闭着眼睛他都能做好了。宋少校也能单独做好了。
  “这是什么做的？那么白？是玉石么？”盛政委拿着手镯对着阳光查看了好久。
  “不是，玉石没有那么白，是大贝壳做的，叫库氏砗磲的大贝壳！”
  “不错啊，这个能卖多少钱？”盛政委对珠宝没有概念。
  “你猜？”大耳少年心性，并没有直接回答。
  “200美金？”盛政委已经鼓足了勇气往大里猜了。
  “后面加个0差不多！”大耳自豪地说道。
  “什么？这么高？！”老盛惊得差点跳起来。
  “嗯，而且只要有材料，宋总工他们也能做出来。”
  “真的？”老盛激动了，这就是海军可以直接创汇了！
  “再看看这个！”大耳拿出了《长征》
  老盛拿出放大镜看，屏住呼吸。一看就知道这个东西无价，不是材料无价，这是艺术品。
  但是老外肯定不会要这样的东西啊。
  “盛叔，这是送给您的，我做的，你看看喜欢不？”
  老盛看着眼前的圆形浮雕摆件，他想说太贵重了，不能要，但是却舍不得不要。
  “还有这个，您拿去送人吧。”大耳拿出了那个《沁园春.雪》。
  老盛明白了，这个孩子心思也太缜密了，他知道要打通环节，可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基地政委就能够只手遮天了。
  值了，这次下决心去找大领导，值了！老盛心想。
  “盛叔叔，你知道的，珠宝是有价的，但是文物却是无价的，或者说是天价的。”大耳突然说道。
  “这个我知道啊。你想说什么？”老盛问道。
  “我们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大耳又跟老盛咬起了耳朵。老盛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心中骇然，这个孩子这是要作大妖啊！这样也可以么？
  “大耳，这件事关系重大，我要去好好琢磨琢磨。”老盛心中打鼓，这熊孩子那么折腾行不行啊！不过当他听到那个数字，还是不免心动了，1000万美金！这还是起步价！
  老盛明白了，这少年送给他这两个雕刻精美的摆件，那可不是无的放矢的，这是要拿去说服有关的人的。
  很快，那几对镯子被盛政委从特殊的渠道送走了，都拿去卖给东洋的珠宝行，手镯这东西，西方不时髦，倒是小日子喜欢得紧！大耳知道国家需要外汇，只会拿到相当于10%的外汇兑换成的人民币。至于后续维修厂做的东西，只要付给乡亲材料费就好，当然材料费也不是供销社的价格了。
  大耳说的那个大动作，没等盛政委回话弄不弄，大耳自己已经行动了起来。他总是关在屋子里写写画画，忙得很。
  不久，很多比较罕见的海货也出现在俱乐部的小卖部，好看的贝壳啦，大大的海螺啦，一尺多高的珊瑚啦，东西都是好东西，价格也公道。你有钱在外面就是买不到同样的东西，俱乐部的小卖部现在成了海军官兵回家带礼物必须逛一下的地方。
  大耳和农伯的生意风风火火地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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