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霜降相亲
颐和餐厅旁, 立着一座通向湖畔的白色石桥，凌霜降从里面出来时，发现谢妄独自倚靠在桥栏边，表情寥寥。
听见脚步声, 谢妄抬起头, 看见凌霜降的一刻，眉心微拧。
“怎么了？”凌霜降明知故问, “突然跑出来, 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
谢妄扶着桥石, 表情古怪：“闷得慌, 想出来透透气。”
“你呢？你怎么出来了？不应该忙着眼花缭乱地挑对象，乐不思蜀么。”
凌霜降挑了挑眉：“挑完了。”
谢妄脸色渐沉，挂着不悦的神色, 视线看向别处开始生闷气。
凌霜降靠过去，学着他的动作，表情复杂：“看什么呢？”
谢妄：“看我破碎的一颗心。”
凌霜降忍着笑：“那我跟你一起看看。”说着他抬起右手, 漂亮纤细的手指放在谢妄心脏上，轻轻按了按。
手的温度隔着衣衫传来，使谢妄心脏逐渐加快。
他神色闪动，表情怪异。
“心脏正常，检查完毕。”凌霜降收回手，语气略带轻松。
方才的温度还未完全褪去。
谢妄偷瞄他一眼, 紧接着看向远处：“你前两天才说，不着急谈恋爱。”
凌霜降声音温柔：“确实不着急，但从见面到恋爱, 也是一个过程。去见一见也没什么, 毕竟要看性格是否相投。”
谢妄冷哼一声, 愤愤道：“小骗子。”
凌霜降笑起来：“你为什么那么不希望我谈恋爱？可以告诉我么？”
谢妄顿了顿，视线紧紧贴着对面的桥洞，陷入纠结。
凌霜降歪头够着他的视线看：“可以说说吗？”
“你谈恋爱后，哪有时间跟我在一起。我每周五邀请你去看江边表演，你的男朋友会同意吗？你还需要我每年帮你过生日月吗？你的男朋友会放任你跟我经常出去聚会吗？到时候你肯定心心念念你的男朋友，哪里还记得我是谁？”
凌霜降笑了笑，主动挽起他的手臂：“你的担心不会发生，毕竟我们是爱友，一辈子的关系。”
谢妄神色稍稍缓和，但依然抿着唇：“我那帮朋友，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居然挣着抢着给你介绍男朋友。尤其是那个才22岁的，他就是个小孩子，能给你安全感和依靠吗？”
“你说的有点道理。”凌霜降轻轻点头，凑到他耳畔：“那你觉得，多少岁的男朋友，才能给我安全感呢？”
谢妄轻轻咳嗽一声，说话时声音有些发虚，没了刚才的中气十足。
“我觉得，至少比你大六岁左右。”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心虚看向湖面。
凌霜降眼神沉静，假装算了算比他大六岁是多少岁后，故意道：“大六岁？年龄会不会相差比较悬殊？其实我觉得，跟我年龄相仿的那个男生还不错，跟你有点像。”
谢妄的反驳被噎在喉咙，堵得厉害。
看来凌霜降喜欢小鲜肉。
此刻的他脑海里一本本《替身文学》浮现。
如果凌霜降最后跟这个人没成，那么他算不算凄惨的替身？
他记忆中，中的替身都是要挖肾掏心的。
“随你，反正你想见面，谁也拦不住。”他干脆撂下狠话。
凌霜降故意问：“你要陪我吗？顺便可以帮我把把关，但你最好坐在其他的位置，暗中观察就好。”
谢妄自嘲：“暗中观察？那我是不是等你们俩吃完饭，再去买个单，顺便再帮你们订个电影票，开车把你们送过去？”
凌霜降笑道：“也行。”
包厢内，项铭他们也在聊两人。
项铭：“你说，老谢现在是什么心理？那么喜欢人家，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天天黏着，就这还爱友？”
陈司祁对谢妄的心路历程比较了解。
他分析：“他直了30年，偶然一弯，不能接受罢了。”
项铭担忧道：“还没在一起，老谢就对人家这么上心。如果两人以后在一起，我就担心他们闹个分手什么的，老谢再寻死觅活的，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你看二哥被那几个渣男伤成什么样？”
“但我觉得，凌霜降看着还不错，为人比较稳重，不卑不亢。”从凌霜降一进来，吕鑫便一直观察着他。
齐航这时说：“你们看《恋爱的讯号》了吗？我女朋友一直在追，我偶尔看了两眼。我觉得，凌霜降不像表面那么单纯，但也没有存那种坏的心思。他给我的感觉是喜欢谢哥的，接着一步步设下陷进以退为攻，引诱谢哥自己陷进去。”
“他只要真心喜欢就行，毕竟以老谢纯洁的小学生感情经历，能碰见一个不图他钱就喜欢他这个人的，很难。”项铭道。
陈司祁：“再看看吧，我们说不管用，还是看老谢。”
几人刚说完，谢妄与凌霜降一起进来。
项铭望着谢妄依然不爽的表情，决定不再惹他，否则把人逼急了，伤兄弟感情。
晚餐时间，气氛稍微缓和起来。
项铭和凌霜降聊了许多，知道他家里世代从事缂丝工艺后，总算了解他身上的底蕴和气质是怎么来的了。
每次项铭一跟凌霜降说话，谢妄便闭嘴不言，有时怨恨地扫项铭一眼，板着脸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们了解谢妄，见识过他不好惹的模样，差点以为他们是施暴者，谢妄弱小无辜且可怜。
这顿饭吃完，谢妄去停车场开车，虽然视线冷冷的，走之前仍不忘叮嘱凌霜降乖乖等他，免得被坏人抓走。
项铭对凌霜降说：“给我你的微信，我听老谢说，上次我推给他的微信名片，不是你的私人号。”
凌霜降点点头，和他互加好友。
这时，谢妄的车已经开过来，他滑下车窗，瞧项铭的眼神像是在看不轨分子：“你在干什么？”
项铭摇了摇手机：“跟霜降加好友，介绍对象。”
谢妄冷笑一声，提醒凌霜降上车。
见两人要走，项铭故意问：“霜降，我把那小孩的微信推给你，你记得加。”
谢妄鸣两声笛，差点撞到项铭。
项铭笑骂：“傻狗。”
—
回到家，谢妄简短跟凌霜降道了句晚安，便回房间休息。
凌霜降则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行李和房间，洗完澡后，看见项铭给他发来许多条微信消息。
项铭：霜降，我把你的微信给他可以吗？
凌霜降：抱歉，其实你也能看出来，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我们还是不见面了吧，这样对别人不太负责。
项铭：见一见呗，就当交个新朋友。我把你的情况已经跟他说了，他想见个面。如果你不去相亲，某人不着急啊！
凌霜降看到这句话，指尖一顿，有些犹豫。其实他不明白，既然项铭知道他喜欢谢妄后，为什么要帮他？
凌霜降思虑很久：好。
他跟项铭不熟，直接鲁莽地去问，不太好。如果有机会，日后再问不是不可以。
睡觉前，一位微信备注叫冉宸的人添加凌霜降为好友。两人简单约好见面时间，便互道晚安。
—
一连几天，凌霜降每天清晨起来，餐桌上都摆着一件礼物。
谢妄早出晚归，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凌霜降心思敏感，能察觉到最近谢妄糟糕的情绪。没了谢妄的陪伴，他的生活像是突然少了许多生动。
或许不是谢妄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谢妄。
于是每早拆开礼物，成了他最期待的时间。
他最近通告少，最重要的是一个直播代言。熊猫tv看重他目前的热度，几次三番接触他的团队，希望他能代言。
经过几番权衡，凌霜降签下代言。
熊猫tv每个月都有直播任务，一个月直播四次，每次最少2小时。
因为凌霜降最近热度正盛，所以打算近期开一场直播。
关于直播的筹备，凌霜降学了很多，粉丝网友们都喜欢贴近明星的私人生活，所以时间定在八点，地点在凌霜降家里。
凌霜降微博目前已经有800w粉丝，涨粉速度在微博本月排第三，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他坐在沙发上打理微博时，门锁声响起，谢妄回来了。
现在才六点，不符合谢妄往日的风格。凌霜降穿好拖鞋，走到他面前，主动接过他的包：“今天这么早？”
谢妄：“嗯，工作处理完了。”
凌霜降没有离开的打算，依然跟着他：“吃水果吗？我切了蜜瓜和香蕉。”
谢妄没什么表情：“家里的刀具很锋利，下次别碰了，想吃什么我来。”
谢妄就是这样，明明不高兴，还是对他这么纵容。明明难受，却还是每天给他准备生日月的惊喜。
凌霜降扬头看着他，抬起谢妄今早送给他的男士手镯：“没关系，我会注意安全。戴着你送的东西，我心情就好。”
谢妄看了眼凌霜降的手腕，匆匆避开凌霜降的视线：“我去工作，你忙吧。”
“谢妄。”凌霜降喊住他，走到他对面，敛起眼眸：“你最近，不太喜欢和我说话，是不高兴了吗？”
谢妄立刻看向他，语气焦急而肯定：“我没有。”
凌霜降静静地与他对视，随后低头，声音很轻：“我后天搬走，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说完，他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
随着门哐地一声被撞上，谢妄快步追着凌霜降来到他房间外，几次犹豫抬手想要敲他的房间门，但都缓缓放下。
他最近几天确实和凌霜降交流很少，但他并不是刻意冷淡，而是他的心思实在乱得厉害。
他很吃醋，不愿意凌霜降去找别人，但又不敢直接说，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无理取闹。
懊恼和郁闷就这样缠了他好几天。
他整个人的情绪快爆炸了。
落寞地靠在墙边，他紧紧盯着门把手，担心凌霜降生自己气了。
毕竟他这几天只跟凌霜降说了60句话，668个字。
凌霜降如果以后也不理他了，怎么办？
这边，凌霜降坐在直播的镜头前，做直播前准备。虽然李曼告诉他，他和粉丝聊聊天就可以，但他还是将内容准备的丰富一些，比如给对画画感兴趣的粉丝提供基础知识讲解，或推荐一些他超级喜欢的书。
《善的脆弱性》是他很喜欢的一本书，每次读都深受震撼。他用便签给重点内容做好记号后，发现已经快八点了。
登录直播间，已经到了很多人。他扫了眼数据，实时点赞40w，在线人数15w。
“哈喽，我是霜降。”凌霜降今天穿着一件高领宽松休闲衣，灯光落在身上，整个人像是打了一层温柔的滤镜，治愈温和。
［啊啊啊啊，老婆好可爱！］
［嘤嘤嘤，来看老婆了，老婆在家里吗？］
［看背景像是在家里诶，不像是酒店。］
［小霜降，我来看你啦！距离恋综结束已经有40天了！我好想你！］
［恋综粉来报到！］
凌霜降认真看着大家的留言，扬起唇角：“谢谢大家的喜欢，我最近在滨潭工作，正在拍一些广告。”
［滨潭市？那是谢总的地盘吧？］
［有没有和谢总见面呀？你们互相有联系方式，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呃，这是算私生活吧？没必要告诉大家。况且两个人的cp已经结束了。］
［是啊，都已经结束了，就别带着谢总炒热度了。这档恋综好处几乎都被你占了，还嫌吸血吸得不够多吗？］
［吸血？上面那位有毛病吧？霜降吸谁的血了？有空盯着自家爱豆ok？］
眼瞧着弹幕即将吵起来，凌霜降转移话题：“大家的晚饭都吃的什么？我发现滨潭这里的美食有很多，最近都快胖了。”
［吃的驴打滚！！还有梅花糕。］
［本来就是啊，谢妄大结局可是拒绝了凌霜降，粉丝捂嘴不让提？］
［所有嘉宾都是比较火的明星，只有凌霜降一个糊咖，靠恋综上位还不让人说？］
［黑粉们真是尽职尽责，第一天就过来黑。］
［小霜降有黑粉了？看来我家阿降火了诶。］
直播前，李曼告诉过凌霜降，他现在热度非常高。前天剪辑版恋综登陆五个一线视频平台放映，他的关注度第一。再加上之前赫纯和兄弟cp那件事的出圈，他算是本月最受关注的男明星之一。
他的出现，势必会成为对家小生的眼中钉，尤其是路线一致的。
资源就那么点，大家都是竞争关系，被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非常正常。
如果他在直播时遇到黑粉，放宽心就好，剩下的交给房管。
“前几天拍广告，我觉得很有意思，摄影棚甚至模拟了初雪时节。”凌霜降双臂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很想分享给你们，但是需要广告商那边官宣。”
［这都拍上广告了？商业价值666。］
［有毛病吧？霜降在恋综时就接到赫纯的代言，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过气明星翻红指南，炒cp+营销，凌霜降的团队非常厉害。］
［阴阳谁呢？霜降跟谁炒cp了？节目录制第一天开始，一直是别人选他，他连心动信都没给别人写过，他主动招惹谁了？］
［这就是这位小哥哥的高明之处，仗着一副皮囊，恃靓行凶，勾搭人。］
弹幕里的话，说的越来越难听。守着直播的李曼让房管清理，并开始凭借id号看看是不是职业黑粉。
凌霜降这边还好，表情没崩，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温柔，笑着和粉丝聊自己的爱好，看见一名粉丝说最近因为考公心情不好，一点点开导他，教大家怎么高效率做笔记。
［凌霜降本科就读的大学很好吗？听着怎么像学霸的口气。］
［笑死了，明星最好别凹学霸人设，容易翻车。］
［他跟沈珂一个高中，搜索沈珂的资料就知道他的学校了。］
［虽然但是，我通过霜降的背景，好像知道他住的地方了。为了隐私，我不说具体的，但是那里真的称得上寸土寸金。］
［凌霜降家里很有钱吗？我怎么听说他妈妈是裁缝？］
［条件应该一般吧，不然也不会扒着谢妄炒作，然而最后还是被嫌弃了。］
凌霜降：“说到调节情绪，我给大家推荐——”
他的话还说完，门被敲响。
凌霜降看了眼直播的镜头，正思考怎么提醒谢妄，外面的声音传来：“我能进去吗？”
凌霜降犹豫着：“可以，但我在直——”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开门的声音中。
抬起头，凌霜降瞳孔蓦地放大，惊讶的模样让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十分好奇。
［看到什么了？］
［霜降的表情怎么像见了鬼一样。］
［啧啧啧，这不是霜降的家吗？怎么有别的人？］
［哇塞，到底看见什么了？］
面前的谢妄，穿着黑衣白裤，带着虎头面具，朝凌霜降学着老虎吼了一声。
凌霜降慢慢浮起笑意，视线惊讶地追随着他。
谢妄两步并做三步走到凌霜降面前。
“吼~”谢妄歪头瞅凌霜降一眼后，捧着面具，悄悄来到凌霜降跟前，又朝他晃了晃头，随后半蹲在凌霜降身边，脑袋干脆倚靠在他身上。
“小霜降，别生我气了。”
弹幕里已经炸了，凌霜降也没好到哪里去，大脑一瞬空白，直勾勾盯着谢妄。
［卧槽，这声音？这是？？］
［这是谢总的声音！！］
［这个声音我听了一个月！不会听错！］
［啊啊啊，这真的是谢总吗？］
［不会吧，不会吧，谢总这么憨吗？］
眼瞧着目前的形势已经不可控，凌霜降紧急关掉摄像头，敛起微微错愕的眸子，继续看着谢妄。
谢妄依旧半蹲靠在凌霜降怀里，面具下的他，表情慌张不安。
隔着面具抱抱，应该不算耍流氓吧…
刚才，他回屋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这些天确实做的不对。
他的小霜降马上就要搬走，如果在这个关键时间把人气走，他就够不到月亮的飞鸟，只能看不能碰，说不准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所以，他选择这个办法想逗凌霜降开心。
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
忽然，他的两侧耳朵上分别落下一双柔软的手。他抬起头，直直望着凌霜降，眼睛明亮。
凌霜降捏了捏他的耳朵，语气带着笑意：“给我看看你的尾巴呢。”
谢妄耳尖染上绯红，用手在后面摆了摆：“这里。”
凌霜降笑出声：“笨蛋。”
谢妄目前这个姿势很奇怪，因为他靠在凌霜降怀里，是半蹲着的。想要舒服一些，跪着比较适合。
但跪着这个姿势，更奇怪了。
于是，他慢慢坐下，两腿贴着椅子腿，双臂揽着凌霜降的腰，脑袋抵在他的怀里。
凌霜降低头：“谢妄。”
谢妄：“嗯。”
凌霜降：“你在撒娇吗？”
谢妄否认：“没，我在跟你交流感情。”
凌霜降被逗笑，随后语气认真：“我没生气。”
谢妄：“真的？”
凌霜降：“嗯，我知道你这两天心情为什么不好，我了解。”
谢妄心里默默叹息。
他的小霜降太天真了，居然真的以为他担心被忽视才难过。
其实不是。
他是因为心里有了龌龊想法，才这么纠结这么郁闷。
他的小霜降太单纯好骗了。
“那就好。”谢妄依旧靠着他。
凌霜降抬起右手顺了顺他宽厚的脊背，歪头道：“可以站起来吗？我在直播。”
谢妄猛然起身：“直播？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凌霜降指着设备摇头：“我关闭了，他们应该没看见是你。”
直播这种形式不到规定时间下线不太符合规矩，谢妄担心影响凌霜降，快步离开：“你先忙，我走了。”
凌霜降笑着：“好。”
送走谢妄，凌霜降才发现李曼对他的短信轰炸。
李曼：刚才那是谢总吗？
你们家真会玩啊！
现在直播间爆了！
都在讨论那个人是谁！
你先别登录了，等我公关吧！
凌霜降回：“谢谢，麻烦了。”
关闭手机，他又想起谢妄带着虎头面具的样子，轻声笑了笑，决定明天冉宸来这里接他。和他出去相亲这件事不告诉谢妄，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毕竟他们不谈感情。
他不想让谢妄再着急，甚至突然有些后悔答应项铭加微信。
如果可以，他想反悔冉宸的邀约。
但现在拒绝很没礼貌，所以还是明天说清楚吧。
直男就直男吧。
也挺好。
—
第二天，凌霜降起床后，意外在厨房看见谢妄的身影。
谢妄已经做好牛油果培根三明治，见凌霜降出来，将保温箱中的热牛奶拿出来，神色复杂地递给他。
“早上好。”
凌霜降主动走到谢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抱住，凑过去：“今天怎么还没上班？”
两人的亲昵互动，让谢妄胳膊微微绷紧：“今天周日。”
“这样啊。”凌霜降闻了闻三明治，对上谢妄紧张的眸子，称赞：“很香。”
谢妄松口气：“我很少做早餐，怕你不喜欢吃。”
凌霜降把早餐端上桌：“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谢妄浮起笑意：“嗯…我做的还行吧。”
如果凌霜降喜欢，他天天做也可以。
吃早餐时，凌霜降打量着谢妄。
他在想，他一会儿出去该怎么跟谢妄说。
“我上午有事，你在家好好休息。”
谢妄问：“什么事？我送你去吧。”
凌霜降：“不用，李曼会来接我，大概下午回来。”
凌霜降马上要搬走，两人的同居生活原本就没剩多长时间。
谢妄本来打算今天带凌霜降去他们新开发的商业街去逛逛，看来目前没机会了。
“我送你吧，让李曼在那等着你，坐我的车比较舒服。”
两人能多呆一会儿就呆一会儿。
他这么想着。
“真不用。”凌霜降捧着热牛奶，缓缓垂下眼帘，“她已经快到了。”
谢妄观察着凌霜降，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
“好。”
凌霜降快下楼前，谢妄一直跟着他。
凌霜降：“我自己下去，你休息吧。”
谢妄眯着眸子，男人的第七感告诉他，凌霜降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好，注意安全。”
谢妄顺从地替他打开门。
凌霜降临走前看他一眼：“好好休息，回家给你带好吃的。”
谢妄：“嗯。”
电梯的数字慢慢变小，这里的楼道非常宽敞，有多角度的窗户。
谢妄凭借预感走到一个窗户前，紧紧望着下面。一辆白色玛莎拉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车前靠着的男士，正是那天项铭给凌霜降看的那个人。
谢妄胸口忽然闷得厉害，烧得生疼。
行！
他的小霜降居然会为了别人骗他。
为了相亲找借口搪塞他。
他现在很难过。
凌霜降已经跟那个男人上车，谢妄绷着脸，长舒一口气快步走回屋内。
这时，谢临给他发来一条短信：哥，爷爷说，你的娃娃亲对象最近在滨潭，想约个时间见面，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不去吗？
此刻的谢妄心乱如麻：不去。
谢临：好嘞，我会好好表现，争取今年年底，把对方带回家给你看。
撂下手机，谢妄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因为这点事这么难过，不符合他一贯的做派。
他拨通金特助的手机，正在跟女朋友甜蜜约会的金特助好久才接。
金特助：“谢总，有什么吩咐。”
谢妄双腿交叠，语气故作轻松：“来接我，我要加班。”
金特助：“额，您今天不是要带凌先生去玩？”
谢妄平静道：“他去相亲了。”
“相亲？”金特助震惊道：“您居然让凌先生去相亲了？”
谢妄冷笑一声：“相亲又怎么了？相亲代表什么吗？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有本事他跟凌霜降订个婚。他又不是凌霜降的联姻对象或者娃娃亲对象，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不然…你还是带我去看看他们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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