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太过分了
烟烟乘着叶半秋的叶舟，回到阙留山。这一次，他将叶舟落于天秋广场，步行回后山。
她手中握着长剑，跟在叶半秋身边：“秋哥，你这长剑叫什么名字？刚刚你打架的时候，它一直嗡嗡地叫，想冲出去给你帮忙。”
“青玉剑。”
这会儿的叶半秋，语气又恢复如常，语调不起不落，淡然如水。
烟烟抬头看着叶半秋：“我看它挺想给你帮忙的。下次也让它露两手呗。”
“好。”
“那灵珠，真的不要了。那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元婴期满啊？”
“很快。”
烟烟歪头想了想，觉得这赤炎宗门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都未必：“那你还缺两颗灵珠，怎么办。”
叶半秋不语。过往弟子向他施礼问好，他也不答。烟烟只好帮他一一点头微笑，以示回应。
进了叶半秋的寝室，烟烟关了厅门，收起长剑和铜铃，说到：“秋哥演技卓然，以后若不当宗主了，可以搭台子唱戏去。”
叶半秋这才微微笑了笑：“你倒是聪颖。”
“我不傻，他们也不傻。你是去探他们底细的，不带徒弟，只带了我过去。他们不怀疑吗？”
“我出门，从不带徒弟，向来是独自一人。”
“那你为什么带着我过去。”
自然是因为你伶牙俐齿，容易招惹是非：“不愿意？”
“愿意！特别愿意。比一个人待在屋里死看书要好玩的多。”烟烟跑去涮洗了毛巾，递给叶半秋。
叶半秋拿着湿湿软软的毛巾，一时不知所以。
烟烟拽了拽毛巾角：“给你擦脸擦手的。赤炎那里灰尘太大。”
叶半秋轻轻沾了沾脸，简单擦了手。烟烟拿回毛巾跑去投洗收好。
“那你还缺两颗灵珠，怎么办？”
“灵珠可以炼化。蛟龙心或上古晶石等皆可。只是会费些时日。”
烟烟坐到叶半秋身边，晃着小腿：“那等夏玄乐回来，我们一起去找龙心和晶石。”
“烟烟，在外面不要表现得过于聪慧。”
“这又不是外面。”
烟烟觉得叶半秋的语气柔和了很多。不似原来那么平淡，也不是初见面时，装出来的和善。
“帮我把路辛成叫来。”
“哦。”
烟烟也不知道路辛成是谁。跑出院子，让守在院门口的弟子去找人。那看门的弟子一愣，犹豫片刻后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路辛成躬身站在了厅门外：“徒孙路辛成拜见宗主。”
叶半秋未让他进来，盘坐在寝室，隔着内厅，直接问到：“夏玄乐呢？”
“师父说宗主不喜欢山下的雕像，和两位师叔一起亲自动手，重塑像身。”
叶半秋用鼻子“哼”了一声。
烟烟立刻笑到：“我第一次看你不高兴，就是看那雕像的时候。一点不像你，到是很像钟馗。就是不知道你那三个徒弟，为什么把你雕成那样。”
叶半秋撇了一眼路辛成。
路辛成一副上人见喜的长相，立刻回道：“筑像时弟子也在。当时二师叔说宗主威严，必须要有胡子。三师叔说宗主端庄，所以额头要高，下巴要宽。宗主在弟子们心目中地位高尚，不怒自威。在雕塑时，将敬意都融到了里面，是故稍微夸张了一些。”
他这一席话倒是把自家师父摘得干干净净。
叶半秋巍峨不动：“下去吧。”
叶半秋闭目盘坐再不说话。烟烟看了看这藤榻宽敞柔软，又不似坐在椅子上拘束，便拿了书出来，继续坐在他身边看书。
她看得开心，细长的小腿又晃了起来。直晃得叶半秋不能完全静下心来。
“烟烟。”
“嗯？”烟烟捧着书，转头看过去。
叶半秋心中轻叹，那句“别晃了”，终是没说出口：“这书，可有不解之处？”
“我脑海里跟着这些剑招比划，但是有几招总是不明白该如何连贯使出。”
“试下我看。”
烟烟蹦到地上，照着书上的招式，比划了一遍。
“这两式之间，需注入灵力，以灵识控制剑身，将灵力由下充至剑尖。”
烟烟取出青玉剑，照着他说的试了一下。一道银光从剑尖飞出，歪歪斜斜差点打到叶半秋盘坐的藤木榻上。
叶半秋无奈站起身，伸出两指，用指尖轻轻托住她的手腕：“手臂用力，手腕伸直。”
这时冼羽正好冲了过来，捧着一盘晶莹剔透的点心。从她的角度，绕过内厅恍然看到寝屋内床榻前，叶半秋站在烟烟身后，似乎拢着她的手，细声细语地说着话。
而烟烟半回首，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正直勾勾盯着叶半秋的下巴看。
她赶紧停住脚，转身关了门，站在了屋外。
叶半秋一皱眉，坐到木椅上，挥手运气，“砰”的将门打开：“进来！”
冼羽赶紧堆上笑脸，捧了托盘，小心翼翼放到叶半秋身侧的桌上：“师尊，刚做好的小点，甚是儒软香甜。”
“雕像已经换好了？”
“已经好了，大师兄就过来。”
话语刚落，夏玄乐就走了进来。
“玄乐留下，你们出去吧。”
烟烟一起出了屋，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看书，被冼羽偷偷叫住。
“你用的是师尊的青玉剑。”
“嗯，这剑真漂亮。”烟烟喜盈盈看着长剑，她第一眼就喜欢这柄剑了。
“这是师尊最早用的，后来才换的玄铁剑和戟枪。他的武器从来不假于他人之手。”
“这是他让我自己挑的。”烟烟听了这话，更是开心，“那戟枪为什么一直立在那里？也没见他用过。”
“镇宅。”冼羽心中绕了绕，笑着问，“你真是师尊的炉鼎？”
“炉鼎到底是什么意思？”烟烟袖中玉简一闪，瞬间又暗下去。
“那就是双修？”冼羽挠挠头，不应该啊，这小姑娘的修为不够啊。
“双修又是什么意思？”
冼羽有些困惑，如果都不是，师尊一向独来独往，为什么要把这个漂亮小姑娘留在身边，还走哪儿都带着。以他往日的性子，什么天道系统，扔到宗门便是。
冼羽太好奇了，她的脑袋里容不得没有结果的八卦：“双修就是男女修士，无论是否夫妻道侣，行夫妻之实，以增补双方修为。炉鼎便是指男修士寻找的女子，用以取阴补阳，增益功力。”
烟烟一听，立刻勃然大怒：“太过分了。叶半秋可曾有过……炉鼎。”
冼羽赶紧摇头。
烟烟握剑横眉，剑鞘差点就划到冼羽身上：“摇头是没有，还是不知？”
“应该没有。”
“双修呢？”烟烟促眉不展，厉声追问。
冼羽赶紧又摇摇头：“也没有。”
“哦，好吧。”烟烟终于收了怒气，恢复如常。然后转身回屋了。
大师姐愣了很久才收了下巴，低头自语：“看来是师母了。”
-
夏玄乐留在叶半秋屋内，向他汇报今日探查的结果。
“师尊初入赤炎时，他们果然派人去了侧峰栾云殿。半柱香后高阶修士才撤走。”
叶半秋点头，撤走的那些应该就是来议事厅与他对峙的副宗主和弟子。
“我查看了他们的阵法，里面确实有很多旧时阵法。如师尊所说，这阵法有些诡异，以符文刻在树干之上，有些是立了石碑，暗藏石碑之中。”
“我走之后，那田成光去哪儿了？”
“田成光没有去栾云殿，而是带着一青一少两个人回了侧院，应是私宅。不过奇怪的是，他那侧院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空旷，且无大型树木。只种了矮小的花草。而且，在他私宅周围，暗设了很多古怪法阵，弟子怕被发现，没能进去细查。”
“你可注意到，吉备山上尘土颇重。”
夏玄乐低头，略带自责：“弟子未曾注意到。还是师尊细微。”
“我也未曾留意，是烟烟察觉到的。”
“师尊可探到什么？”
“灵珠在田成光幼子身上，且已入体十载有余。我在他身上，探到一丝魔修的气息被灵珠压制。他面容病态，似是强制修炼。而其他人却无魔修之气。”
“若是魔修，赤炎为何敢明目张胆让您探查。”
“他灵珠未能融化入体，与我还有连接，才能探到。他人少有修炼灵珠，不知灵珠离体十八年还能相互感应。但他们此举，确实冒险。或许也是有意为之，探我虚实，诱我就范。”
叶半秋沉思片刻，传音给烟烟，唤她过来。
不一会儿，烟烟直接推门进来，眉眼间似有不快。
夏玄乐微微不喜，这丫头平日进师尊的房间都不敲门的吗！
“今日在赤炎，可察觉到那黑雾有和不同？”
“那黑雾消失的太快，不全是你驱法消散，应是故意收回。但我看不出，使这黑烟的人是谁。而且……”
烟烟撇了叶半秋一眼，坐到椅子上，顺手拿了一块点心：“而且感觉与你们平日里使得法术不同，哪里不同我说不出，反正不一样。”
夏玄乐端详着烟烟，陡然才察觉到这姑娘的不同。
“还有谁与那黑雾气息相近。”
“就只有田成光的儿子田宣。”烟烟突然坐直，手中糕点悬在空中，“他当时盘坐在地，还以为是在调整气息，其实是在调用黑雾。秋哥，你当时应该把灵珠取出来，那小子长得好看，但不是好人。”
烟烟说完，又撇了叶半秋一眼。她想起适才冼羽的话，后悔自己又叫了“秋哥”。他常年在外，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行过那龌龊之事。不然，两个徒弟怎么都会问出那样的话来。哼！
叶半秋自是没有察觉出她的异样，只是平声到：“回去吧。”
烟烟抓了两个点心，甩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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