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师徒四人

叶半秋回屋，又拿了几本书，标了顺序给烟烟。这回是一些进阶的修真法典，和一些剑法秘籍。

        烟烟擦了手，摘了铃铛，和书一起收到葫芦里。正想问明天是不是继续观看对战。忽然有人叩门。

        声音很轻很快，打着颤，充满期待，又好像在担心什么：“师尊！”

        叶半秋端坐在榻上，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静了片刻才缓声说：“进来。”

        门砰得被推开，涌进来三个人。

        为首一个与叶半秋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似乎脚下不稳，踉跄到叶半秋身前，“通”一声跪下。他抬头紧盯着叶半秋的脸，咬着嘴角，想上前，又不敢。眼尾绷得绯红，眼泪又不敢流下来。

        他后面跟着的一男一女，也跟着扑通跪下，滚着大颗的泪珠：“师尊……弟子守护不利，请师尊责罚。”

        叶半秋缓缓抬手，示意他们起身：“我自己历劫，与你们何干。”

        跪在最后面那个少年，忽地化作一缕青烟，绕到叶半秋膝上，换回人形，抱着他的腿大哭：“师尊一定受了不少苦，以后让徒儿们跟在您左右伺候可好。”

        叶半秋哭笑不得，只半垂目看着，但也不管，任由他哭。

        那为首的男子，看着二人膝手相触，满目的羡嫉。

        看这场景，烟烟当然明白，是叶半秋的三个徒弟找来了。为首的这个应该就是夏玄乐了。长得甚是俊俏端正，仔细看，眉眼间还真的与叶半秋有那么几丝相近。特别是微皱的眉头，轻抿的嘴角，那神态还真不是一般的相似。

        烟烟暗中问系统，这另两个徒弟是谁？系统立刻调出信息：

        大徒弟，夏玄乐，大乘圆满。冷酷无情、铁石心肠，小心指数满级

        大师姐，冼羽，大乘初期。自私自利、寡情薄意，小心指数满级

        三徒弟，東明，大乘初期。喜怒无常、阴狠狡猾，小心指数满级

        三徒弟東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蹭到师尊的衣服上。叶半秋把他拨到一边，挥手施法清干净衣角，才看向夏玄乐：“你一直在找我？”

        夏玄乐用力点点头：“徒儿已经二十年未见过师尊了。”

        说着，他绷不住，眼泪终于淌了下来。但人，依然一动不动，跪在那里。

        叶半秋向他轻轻招手，夏玄乐才以膝着地，跪走到叶半秋近旁。叶半秋垂首，声音轻柔：“我已经回来了，你们就别再哭了。”

        他这声音一出，三个徒弟一起扑在他身上，哇哇哭了起来。

        这，这真是师徒情深啊！

        烟烟看着这四人：原来叶半秋是这么养徒弟的啊。

        哭着哭着，夏玄乐突然抓住了叶半秋的手腕，眉头紧皱：“师尊为何受伤如此严重。筋骨全部重连，退至大乘，还少了两枚灵珠。”

        叶半秋抽回手腕，袖角已被他攥出皱褶：“这事再说，烟烟姑娘你们先认识一下。”

        三个徒弟齐刷刷看向烟烟。

        夏玄乐问到：“这是师尊新收的弟子，小师妹？”

        烟烟摇摇头，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辅助系统仙草蒲公英这个身份。

        大师姐冼羽见她长得无比美貌：“是……师母？”

        烟烟立刻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这误会可使不得。

        三师弟東明立刻接到：“那，是师尊的炉鼎？”

        夏玄乐脸色一紧，呵到：“休要胡言！”

        烟烟一歪脖子，不理解炉鼎何意，想要询问系统。

        叶半秋见她目视前方不语，手一挥，立刻向她额头打去。

        烟烟一惊，眼前的字还没来得及看，脑海中那句“这下真完了”还没来得及冒出来，叶半秋的掌风已至。只见一道银光，从烟烟后脑穿过，汇成一个亮团，飘到叶半秋手中。

        叶半秋将亮团捏在两个指尖，对烟烟说：“我已将系统取出，你今后不会再受叨扰了。”

        烟烟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只觉得前额一凉，后脑一热，身体轻飘飘困顿了一下。她深呼吸几口气，忙不迭上上下下拍拍摸摸，发现自己毫发无损，才安下心来。

        再抬头，就看到师徒四人一起看着自己，忽地才想起刚刚叶半秋的那句话。他是有了徒弟，就要赶我走吗？

        烟烟立刻瘫坐到榻上，以手支撑，哭了起来：“秋哥，你是要赶我走吗？秋哥，我一个小女孩，不跟着你，还能去哪儿啊。呜呜！”

        秋哥？

        三个徒弟一起看向叶半秋。

        叶半秋无奈，先将天道补偿辅助系统的事给徒弟们简要说了一下。然后才转头对烟烟说：“你不走，我便不会赶。你要走，我也不会强留。只是这系统毫无用处，需即刻处理掉。”

        烟烟一听又哭起来，这次是真哭。她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叶半秋这几天确实也对她不薄。

        而那系统不止是个伴儿，也是她存在的作用和意义。最起码，在她足够强大前，这系统对她还有太大的用处。

        “秋哥，我不走。那系统求你也不要再捏碎了。那是天道赐予烟烟的身份。你若捏碎了，我也就只是一株蒲公英了，嘤嘤。”

        那亮团也是一闪一闪地学着烟烟的样子，噗嗤噗嗤地往外冒字：系统听话，系统还有用，秋哥别捏。

        “你也不尽是一株蒲公英。你初成形时，与天道有过对话。”

        叶半秋见这一屋子哭哼哼的，眉头微皱了起来。把烟烟记忆消除前的一番对话，讲给她听。

        冼羽听了，分析到：“烟烟姑娘是天上仙童，被分配下凡附在蒲公英的身上，以协助师尊升仙。”

        夏玄乐也点头：“许是师尊身份贵重，所以特意派了仙人来助。”

        一缕青烟从烟烟手边划过，化作人形，立在叶半秋身边：“那为何又要消除记忆，而且，似乎身上仙识不足，仙力不够。不能抗不能打的样子，全靠师尊的法器撑着。”

        冼羽盯着烟烟仔细打量了两圈：“烟烟姑娘生得桥嫩可人，也许是天道配个佳人，以解师尊独身之苦？”

        “冼羽！”夏玄乐狠狠瞪了她一眼。

        几个徒弟越说越夸张。烟烟越听越蒙圈。不过她终究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不是一颗草，她是天上来的，叶半秋不会捏死自己，也不会赶她走。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怕的。至于自己是不是这师徒四人说的——帮老仙人摘花扇扇子的小仙童，就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是轻易死不了。就好好跟着他，尽快完成任务，尽快回逍遥快乐的天庭扇扇子摘花好了。

        而且天道当时说过，此番回去必然仙力大增。那没准回去就不是什么被人使唤的童子，而是整日游山玩水的仙子了呢。

        烟烟想着想着，笑了起来，抹干净眼泪，拽着叶半秋的袖子：“秋哥不要捏碎系统了，留它给我做个伴儿也好。”

        叶半秋想了想，捏紧亮团，冷声到：“今后切莫妄言！好自为之。”

        接着，他唤出一块玉简，将亮团附在玉简上，递给烟烟。

        徒弟们这才明白，师尊为何突然要捏碎这系统，这是担心烟烟知道炉鼎之意啊。

        一番挣闹之后，夏玄乐请师尊回山。叶半秋也正有事要与他商讨。

        他与夏玄乐步履快，先行回了天秋。另两位徒弟，驾了叶舟，带烟烟一起随后跟来。

        这一路上，话多的师姐和师弟，故意放慢速度。把叶半秋苏醒后的事情，细枝末节都问得清清楚楚。

        讲到烟烟在清卓，当着众人的面，说乔箬思念半秋，旧人难忘，想得手疼时，两个人都捧腹大笑起来。一个劲地夸烟烟懂事，会说话。

        東明捂着肚子笑个不停：“那个乔箬打师尊的主意不是十年八载了。当初师尊好心救她，让她在天秋住了几日。她就自以为姿色了得，攀上了高枝。找人上门说亲不成，反而造谣两人自有婚约，逼师尊就范。谁知师尊不吃那一套，不惧流言。反倒是她平白摊了一桩闲话。”

        “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说明秋哥平日里就善良心软，面子薄。”烟烟想说个好听话，哄着两人。

        東明更加笑得厉害：“面子薄？你这是没见过师尊动手，也没听过他说话吗？”

        冼羽拍了拍烟烟的肩膀，安慰：“不过师尊最惧别人哭，特别是小姑娘哭。”

        “大师姐，为何你拍我就没事，乔箬轻轻碰我一下，就被扎得手疼。”

        東明收了笑容，故意冷眼看着烟烟，幽幽地说：“自家法器，当然认得好人坏人。换句话说，我若想掐死你，这法器不会护你分毫。”

        冼羽瞪了师弟一眼，说话也不避讳：“别吓唬小姑娘，没准以后真是师母呢。”

        “对啊，小师母。”東明立刻露出笑脸，瞬间又收了笑容，“不对，那大师兄怎么办。不如我现在就替夏玄乐掐死她。”

        東明说着就阴森森颤巍巍伸出了右手，向烟烟的脖颈掐去。冼羽立刻将他的手臂弹开：“烟烟不用怕。他只是调皮捣蛋，你平时不搭理他就好。”

        烟烟咽了下口水。怪不得系统说東明阴狠狡猾。

        叶半秋这几个徒弟，真的都很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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