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断手

但是没办法啊。

        夏桑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时她的心情，失聪，断手……

        这一切，仿佛一场晴天霹雳。

        她愣了很久，都还没有回过神。

        自以为是的防线和坚强被山洪全部击溃，她能做些什么呢？

        她想要嘶吼，想要哭泣，想要发泄。

        但胸腔里像是堵着一团柔软的棉花，没有疼痛，却让她随时有窒息而死的可能。

        想死不能死！

        想生不能生！

        最终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漫长的时光拉开了遥远的距离，两人彼此对望，夏桑的呼吸轻得不能觉察。

        空气里散开着一抹沉重而又凄凉的情绪，空气仿佛都淬着冰渣子，吸进去的时候，鼻腔一阵撕裂的刺痛。

        安静了很久，顾司宸和她都没有再说话。

        夏桑回过神，终于她忍不住了，她一边笑，一边擦眼泪，漫不经心的安慰着自己。

        “怕什么啊？不就是失去了听觉吗？我这不还有一只耳朵吗？不就是不能调香了吗……我”

        还有一只手呢！怕什么啊？

        她想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这语言太过苍白脆弱，甚至不能抚平她心里的伤口。

        她低沉哽咽的声音嘎然而止，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她和顾司宸像是站在地狱两端的人，中间是热浪翻卷的熔浆，彼此都不能跨出一步，只能在合适的距离，遥遥望着对方。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这样盯着我，我好着呢。我饿了，你去给我拿点吃的吧……”

        夏桑低下头，至始至终不敢去看他的脸，每说一个字视线就模糊一分，直到最后再也看看不见。

        夏桑一直强忍着泪，不让它掉落。

        她不能让他……心疼啊！

        “想吃什么？”顾司宸声音很温柔。

        夏桑莫名地想哭，“我想吃……锅贴。”

        她所说的每一个字仿若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好，我去做。”

        顾司宸配合的点头。

        脚步声渐渐远去，在病房门合上之后，夏桑终于忍受不住，这里没有人了。

        她可以哭了。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哭泣了。

        她疯狂地从床上爬起来，手狠狠地撕扯另一只手臂的纱布，她胡乱地撕拉着，也不管纱布勒伤了手臂的伤口，哪怕是痛，她也要撕开看看。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如同一个孩子，一边拉扯纱布，一边放声大哭，像是要将这一生的泪都流尽。

        “不会的！我怎么会……再也不能调香了……不会的！我的手一定好好的，他们都在骗我，我怎么可能不能调香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纱布一圈圈的被扯烂，露出她手臂那狰狞的伤口，狠戾的鲜血渗透纱布，她痴痴地抓扯着手臂，指甲刺进手臂的伤口。

        痛。

        钻心刺骨的疼痛，夏桑大声哭泣，“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可以接受失聪……可是我要调香啊！”

        那是我这一生唯一可以和季凌川对抗的法宝啊！

        老天怎么如此残忍，要剥夺她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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