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叶停这话问得好，黎妙妙一时回答不上来，难不成她要说：

        周凌雪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心动选手，你为了她甚至能欺师灭祖，所以你赶快去喜欢她吧。

        ……这种话不用说出来，都能想象得到旁人听见的反应。

        黎妙妙无话可说，便将目光从叶停身上移开，转而专注地望向了周凌雪。

        小说中写过很多次，周凌雪的背影与黎妙妙相似，但黎妙妙从未见过自己的背影，也弄不懂究竟相似在何处。

        她只依稀看出远处女修墨蓝衣裳随风飘荡，宽大衣摆越发衬得对方身形瘦弱纤细，腰身不盈一握。

        周凌雪在黎妙妙的注视中进了长生门大门，在她之后，几个凌霄剑宗弟子抬着一副担架也跟着走了进去，黎妙妙听见周围有人已经开始低声讨论凌霄剑宗修士是去了哪里，怎么会有人负伤归来。

        ……

        直到这一日日暮时分，黎妙妙才和叶停一起排完队，得以进入长生门，长生门弟子还对他们颇为严苛，规定了两人特定的活动区域，让他们除非必要，不要出门走动，免得惊扰其他门派的修士。

        黎妙妙只当他说的话是空气，根本没往心里去，等他闭上嘴不再说话了，她便开口问道：

        “不知神水山庄弟子何在？”

        长生门弟子不答，冷漠地道：

        “你们这种弟子，还是安分些好。”

        说罢就要离开。

        叶停拦下了他，微微一笑，正要再说什么，那名弟子却眉头一皱，抬脚从叶停身边绕开了。

        向来靠着“女色”无往不利、自信满满的叶停，笑僵在了脸上。

        黎妙妙原本有些烦闷，见状不由得一下忘却了心头烦闷，只觉得好笑。

        叶停自然也注意到了黎妙妙看好戏的表情，脚一跺，腰一扭，又朝黎妙妙扑上来，满带委屈地嗔道：

        “师父，你笑人家！”

        “我笑你什么？”黎妙妙不认账。

        “你就是笑人家！”叶停不依不饶，“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子了！”

        “本来就不是。”黎妙妙漠然道，“我要去找神水山庄，你别拦着我。”

        叶停哼哼唧唧抱着黎妙妙的手臂，不肯放开：

        “那弟子帮你一起找。”

        叶停确实机灵，黎妙妙反正也甩不开他，便勉强同意了。

        两人在长生门外围打听了一圈，得知神水山庄弟子被安排在长生门最里头贵客的院落中入住，一般修士等闲难以进入。

        “奇了怪了，”叶停当即便十分不解，“神水山庄也不是什么一流大门派，怎么得到如此礼遇？”

        “长生门与神水山庄从许久之前便开始交好，情谊深厚，你不知道吗？”

        黎妙妙自小在妙音宗深居简出惯了，自然不知道，但叶停却也不大清楚，闻言，疑惑地皱起了眉：

        “我只知道长生门与碧云山庄交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看着有些奇怪。

        “那就对了，”而被两人打探消息的修士一拍手，解惑道，“神水山庄就是碧云山庄！他们改过名字了……想当年，碧云山庄也是声名赫赫，一方霸主，可惜庄主糊涂，犯下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碧云山庄这才跌落谷底，从此一蹶不振……”

        他说着说着，又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看黎妙妙与叶停，期待地问道：

        “你们知道碧云山庄的故事吗？”

        一副迫不及待和人分享八卦的模样。

        黎妙妙正想说不知道，叶停却先开了口：

        “当然知道。碧云庄主识人不清，迎妖入室，最后门派大乱，妻离子散。”

        一段曲折离奇的往事被他如此简单地三言两语概括尽了，对方便知道叶停一定是深深了解这段往事，不得不熄了同她们探讨八卦的心思。

        黎妙妙打听完了消息，回到落脚处，有些头疼，不知如何进入长生门深处接近神水山庄。

        叶停原本对黎妙妙关心神水山庄一事兴致缺缺，此时却不知为何又对此事充满好奇，眨着眼睛积极地问道：

        “师父，你打听神水山庄做什么？”

        黎妙妙迟疑片刻，如实相告：

        “救个人。”

        或许准确来说，是救个半妖。

        “救人？”叶停疑惑，“神水山庄抓了谁？”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黎妙妙反问，“总归我绝不会连累你。”

        她现在有些忧心，长生门内厉害的修士不少，暨临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一时心烦意乱，根本不想应付叶停。

        叶停便放缓了声音道：

        “师父同我讲清楚些，我才好帮帮师父，我与神水山庄有些渊源，师父告诉我你又是为何与他们过不去，我说不定就能想出法子帮上忙。”

        听起来有些道理。

        黎妙妙便斟酌着答道：

        “我要救只半妖，他算是因为我才落入神水山庄手里的。”

        叶停眸光闪了闪。

        “如果是妖怪之流……那要趁早去救，”他道，“神水山庄遇上妖类，向来下手会重些。”

        黎妙妙应了一声，看了眼天色，心里算了算，道：

        “我认真看过巡逻弟子……半柱香后，他们大概就会换人。到时候天也黑了，我便顺势出去看看。你留在这等着我。”

        长生门深处，凌霄剑宗弟子正在药王庐弟子住处外等候。

        周凌雪推开门走了进来，言简意赅问道：

        “怎么样？”

        “大师姐，”凌霄剑宗弟子迎上来，答道，“他们说我们捡来的少年伤势有些重，一时半会儿治不好。”

        “我去看看。”周凌雪又走进去了些，进了房间，看着几名医修正一起围着的少年。

        他紧闭着眼，唇色苍白，形容憔悴，但过分俊秀的五官让他即便虚弱至此，也显得分外招人喜爱。

        “如果还救不回来的话，恐怕就得给他喂回魂丹了，”身边，凌霄剑宗的弟子又道，“只是回魂丹效用……您也知道。”

        吃了也不一定能活，活下来不一定还是个正常人，十有八九都会神智错乱。

        “给他喂下。”周凌雪当即决断，“只要他死不了，怎么都好说。”

        况且，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了，她不觉得他这么容易疯。

        “还有，”周凌雪又问道，“我让你们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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