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六章：漩涡中心
当当当……
伴随着庄严的钟声，祭天大礼结束了。
萧苌笙正要和祭祀礼官退场，就听见高台之上的皇后娘娘说道，“礼数如此周全，漱玉宫有心了。萧棠云，本宫有赏，你过来。”
萧苌笙脚步一顿，还是向着高台之上走去。
欧阳焱皱着眉头，萧棠云？是她？
不可能，如果是萧棠云，怎么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却没有认出自己呢？
想到这里，欧阳焱心底有些不对劲，随手拿起一枚金萧子，食指一弹飞射而出。
嗖的一声，金萧子将萧苌笙的面纱打落下来。
白纱飘落，一张惊艳绝尘的脸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中。
精致的毫无瑕疵的脸庞，有种令人心动的美。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倾国倾城，不外如是。
“那是谁？”太子欧阳翰一脸惊讶问道。京城四美他早就见过了，但是这一位美人儿是陌生的。
比起萧棠云的端庄秀丽，萧苌笙的美过于惊艳。这种长相对贵人来说并不讨喜，祸国殃民。当然，也容易令男子见色起意。
“臣女萧苌笙，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恭祝皇上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萧苌笙福身行礼，她长的不端庄，但一举一动却规规矩矩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雍容和气质。
“你是？按照规矩，不是该萧棠云主持吗？”皇后问道。
萧苌笙不亢不卑答道，“本不想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但娘娘垂问，不敢隐瞒。萧棠云在主持祭天大礼之前误喝了一杯不知道是被谁下了药的茶，以至于腹生绞痛，动弹不得，此时已经被送去太医院了。不过，漱玉宫为娘娘办事，自然有万全之策。为了以防万一，早就让臣女早做准备，以作替用。”
“不错，你们考虑的很周到，让祭天大礼不至于因为些许意外而出现错漏。”皇后娘娘笑着说道，“漱玉宫，人人有赏。萧苌笙，重赏。”
顿了顿，皇后又似笑非笑看着一边的李仕林说道，“早知道漱玉宫的小辈们闹的厉害，现在连皇上的寿宴都敢乱来。眼中无君无臣，李大学士，你觉得呢？”
李阮云和萧棠云斗的水火不容，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现在萧棠云出事，不管是不是李阮云干的，敲打李阮云都没错。
皇后很乐意看见睿王党的人吃亏。
“老臣教女无方。”李仕林立即出列，行礼说道，“但她对陛下一片忠心，绝对不会做出破坏寿宴之事，今日之事，定然和她无关。老臣回去也会好好管教她。”
皇后娘娘淡淡说道，“李大学士说的不错。我想你们李家如此忠心，也不会在寿宴上无视君父。但你要管教女儿，今年的科举，怕是没功夫操心了。”
李仕林脸色一僵。
“皇后说的不错。爱卿，你就好好教教你的女儿。还有萧尚书，令嫒生病，你也该多照顾。”皇帝威严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说道，“今年科举，就由太师蔺严主持，吏部和……都察院协办。”
李仕林和萧博义对视一眼，蔺严是太子的人，一不留神，被太子占了便宜。
“微臣领旨！”蔺严出列谢恩。
欧阳昇刚刚从看见萧苌笙的惊讶中回过神，眨眼间就被太子占了上风，心底一沉。李家和萧家斗的太厉害了，已经频频损害睿王党的整体实力，必须想个办法。
“竟然是你。”欧阳焱走到萧苌笙面前，看着萧苌笙，渐渐地和记忆里的蒙面女子重合。
萧苌笙冲着行礼，“见过英亲王。”
皇帝看向欧阳焱，说道，“怎么，焱儿，你和这位萧姑娘是旧识？”
“回父皇的话，儿臣之前提到的那位女红厉害的绣娘，便是萧姑娘。只不过之前，萧姑娘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欧阳焱望着萧苌笙，眼神中泛起一丝笑意，“萧苌笙，现在我知道你的名字了。”
这话一出，欧阳昇的脸色就变了。欧阳焱什么时候跟萧苌笙认识的？萧苌笙竟然帮他准备寿礼，他们是什么关系？
本来坐在一边犹如冰雕静默的长孙翎，眸光冷冽看向萧苌笙和欧阳焱。
皇后娘娘笑道，“喔？原来萧姑娘竟然还是英王的旧识。你替英王为皇上准备了这么好的一副绣品，该赏。来人，把本宫那一套沧海明月的水晶玉拿来，衬萧姑娘正是好瞧。”
“连你今年最喜欢的贡品都拿出来了。焱儿，还不谢谢你母后。”皇上说道。虽然赏的是萧苌笙，但还是看在欧阳焱的面子上。
欧阳焱抱拳笑道，“儿臣谢母后赏赐。”
“臣女谢皇后娘娘恩赏！”萧苌笙也福身行礼。她也没想到欧阳焱竟然毫不掩饰的挑明了。
一下子就让她成为漩涡的中心。
皇后更是不怀好意的推波助澜。明着赏赐夸奖，实际上是在挑起英王党和睿王党互相猜忌。
自己和英王是旧识，如今却在漱玉宫帮萧棠云帮欧阳昇做事，和英王睿王都有关系。
也就太子能独善其身。
但是，没想到就在此时，欧阳翰也凑上来了，看着萧苌笙笑容暧昧说道，“没有相配的衣裳岂不是不美。母后送你一套水晶玉，本宫再送你一套衣衫，正好相得益彰。”
萧苌笙愕然，看见欧阳翰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欧阳翰的眼神赤，裸，裸的欲，望，看的她很不舒服。
“太子殿下不必了。她已经有霓虹仙裙。”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萧苌笙回头一看，就见长孙翎走了过来，眉峰一挑，淡淡说道，“不过一个小女子，哪值得皇家贵人接二连三的赏赐，为寿宴寿礼尽心，不过是她一个臣女的分内之事。”
“世子说的对。”萧苌笙立即接过话，“臣女愧不敢受。”
长孙翎又不高兴了。当然，她也不想收太子的礼。
“霓虹仙裙，不是皇上赏给世子的吗？怎么？世子送给她了？想不到这一个小小女子，竟然能得到世子这么看重，看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吧。世子，莫不是看上她了？”皇后不怀好意扫了萧苌笙一眼，似笑非笑说道。
长孙翎淡淡说道，“微臣扬州遇刺，她救我一次，就这么简单的关系。”
“母后，您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啊。”永和公主坐不住了，急忙走过来。
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凤尾长裙，戴着尊贵的皇家金银玉饰，模样漂亮可人，是太子他们这一辈最漂亮的公主，深受皇帝喜爱，也是京城四美之一。
“永和？”皇后眉头一皱，这儿子女儿一个两个都不省心，她来干什么。
永和公主偷瞄了长孙翎一眼，红着脸说道，“父皇，母后，今日父皇寿辰，儿臣想求个恩典。”
“说吧，你又看上什么了？”皇帝对永和公主倒是很疼爱，随手指了那边一堆的寿礼说道，“看上什么，朕都送给你。”
永和公主喜上眉梢，“真的？父皇，儿臣要长孙翎！”
此言一出，整个大典宴会鸦雀无声。
萧苌笙眸光一怔，看向长孙翎。永和公主喜欢长孙翎，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前世可没听过赐婚这一出。
“永和。”皇帝看向她，言语间有些许不高兴，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退下。”
永和公主委屈跺跺脚，“父皇，你自己说的，我看上什么，你都赏给我的。你是皇帝，一言九鼎，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我就要长孙翎，我就要！”
“永和，怎么跟你父皇说话的。”皇后呵斥了一句，转而看向皇帝笑着说道，“永和这丫头胡言乱语，皇上别跟她置气。不过，宴安世子至今未娶，永和也未嫁，皇上若是赐婚，也是一桩美事。”
能让宴安侯府站在太，子，党这边，那就是赚了，如果永和能跟长孙翎成亲倒是好事一桩。
皇帝皱了皱眉头，“永和不懂事，你怎么也跟她一样瞎胡闹。”
“皇上，你如此看重长孙翎，委以重任，陛下和宴安侯又是八拜之交，赐婚长孙翎跟永和，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皇后说的有理有据。
欧阳昇和欧阳焱对视了一眼，要是永和嫁给长孙翎，那太子还真是胜券在握了。
不行。
不等他们说话，长孙翎淡淡说道，“皇上皇后美意，恕不能受。”
“圣上赐婚，你不遵就是抗旨，眼里还有没有皇上了？”皇后沉下脸说道。
长孙翎看都没看永和公主一眼，语气依旧是淡然地，“微臣心有所属，不能迎娶公主，请皇上降罪。”
心有所属。
这四个字，让一众人惊呆，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近女色的长孙翎竟然心有所属，开什么玩笑？
萧苌笙料到他的性格绝不会答应，但没想到就这么直接拒婚了。以皇上对他的看重，应该不会罚他吧？
心底不自觉为他担心。
“长孙翎你看上谁了？你说啊！”永和公主气呼呼瞪着他，“本公主现在就赐死她！”
长孙翎眸光锋利，冷冷看向她，“公主若伤她分毫，微臣必百倍奉还。”
“你……你威胁我！”永和公主气的眼圈一红，指着长孙翎对着皇帝说道，“父皇你看，长孙翎他欺负我！他竟然敢对我不敬，父皇你看他！”
皇帝头疼说道，“好了，永和，别闹了。朕当初金口玉言，让长孙翎自己挑一个世子妃。他既然心有所属，朕自然不能棒打鸳鸯。”
“父皇，你怎么能这样，维护长孙翎都不护着我，我还是不是你女儿！”永和公主委屈地掉眼泪。
欧阳焱说道，“父皇说的对。皇妹，你就不要勉强长孙翎了。”
“儿臣附议。”欧阳昇说道。
“老臣教子无方，请皇上恕罪。”宴安侯也走了出来，行礼请罪。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股尸山血海里的军人气质，刚硬、威严。
皇帝摆手，“行了行了，都回去坐着。今天朕生辰，你们一个两个有罪请罪的，还让不让朕过寿了。都下去吧。”
“皇上，长孙翎抗旨不遵，就这么轻飘飘放过了？”皇后压着心底的怒气说道。
皇帝说道，“朕什么时候下过旨，何来抗旨一说？”
“那他蔑视公主……”
皇帝打断她说道，“行，罚长孙翎半个月的俸禄。”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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