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考试开始
“伤到了筋脉，不是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要将养半个月，最近就不要走路了，静坐养伤。”老华佗摸着白花花胡子说道。
既然知道了萧苌笙是装伤，那么他也不能随意打乱萧苌笙的计划，便从善如流，顺着说了。
秦文耀的脸一下就垮了，“啊？怎么跟刚才那个大夫说的一样，你可是神医啊……”
“大夫和大夫诊断的一样，有什么不对吗？不一样，那才不正常了。”老华佗摆摆手，说道，“药我也不配了，你直接找明清帮你煎两幅药吃着，养养就好了。”
听见老华佗说到明清，萧苌笙略略不好意思，情知自己这点小把戏已经完全被老华佗看穿了。
秦文耀说道，“老神医，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四姑娘尽快好。那些什么天材地宝有没有用，需要什么，你别客气，尽管说啊。你这药都不开两幅，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老夫开药还要听你的？没事乱吃药，也不怕吃出病？”老华佗不客气训了两句，转而看向萧苌笙，好笑又好气，“四姑娘以后做什么，别这么措手不及，可怜我这大中午的正在午睡，却被人赶过来。”
“给老神医添麻烦了。”萧苌笙歉意说道。
老华佗摆摆手，“老朽倒是无所谓，反正担心的人又不是我。”
说着，老华佗转身回到了萧府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
萧苌笙也看向那辆马车，车帘挡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但老华佗进去的时候撩起了车帘一角，正好看到了一抹红衣的剪影。
原来长孙翎在里面，长孙翎在马车里。
萧苌笙恍然明白。
马车已经调转了头往云榭居而去，长孙翎坐在车里，只是从头到尾没出来和她相见。
萧苌笙受伤，宴安世子派遣大夫过来看一趟也就罢了，要是自己也来了，这传扬出去也就太不像话了。
可是他还是来了。
萧苌笙也没想到堂堂宴安世子会亲自过来一趟，是来看她的吗？但如果是，为何连马车都不下。
萧苌笙自然无法理解某傲娇的想法，想了想只能觉得长孙翎大概刚好路过？
“四姑娘，你在看什么？”秦文耀的伸出手在萧苌笙眼前晃了晃。
萧苌笙回过神，冲着他抿唇一笑，“劳烦秦公子相送，已经到萧府门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答谢秦公子。”
“你的腿……”秦文耀一脸担心。
萧苌笙说道，“没事，我现在要准备考别的小艺，等考完了再请秦公子吃饭答谢。今日承蒙相救。”
“我都没救到你呢。”秦文耀一脸懊丧，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影响萧苌笙的心情，明天她还是要考试的人，想了想对着她说道，“其实能不能进入宴凰书院也不算什么，上品还是中品也不算什么，没有这些，你还是萧苌笙。就是这么厉害的萧苌笙，不需要任何证明。”
萧苌笙一愣，冲着他笑了笑，“嗯，我知道。”
“所以考试结果你不要在意，不管怎么样，萧苌笙在我心中都是江南第一魁首，没有人比得上你。”秦文耀扬起一抹灿灿的笑容，英俊的脸上温柔又阳光。
说完，也觉得自己这番话似乎太直白了，竟然有些罕见的红了红脸，“我……我先回去了。四姑娘好好休息，明日再见。”
秦文耀转身轻功运起嗖嗖就跑的没影了，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萧苌笙看着他的背影噗嗤一笑，秦文耀这是在害羞？
“嫡姐，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受伤，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萧秦瑶生气说道，“今儿就是苏雁儿主办，是不是跟她有关？”
刚才在营地萧秦瑶就想问了，萧苌笙堵住了她的话，让她回来再说。
“苏雁儿确实想对我下手，不过我没给她机会。不用替我担心，我没受伤，更何况就算是受伤了也无妨，我本来就不打算考舞艺。”萧苌笙笑着说道。
萧秦瑶一愣，“不打算考？”
“嗯。如果不摔残让苏雁儿放心，怎么能过两天安生日子。”萧苌笙淡淡一笑。
苏雁儿存心不想让萧苌笙参加选秀，萧苌笙自己也没有十全把握，一定能够看破每一个阴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掉进陷阱”，让她放心，之后也就不会有其他陷阱了。
此时此刻，萧苌笙才算可以安心准备最后一科的选秀了。
“嫡姐所言不错，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嫡姐这么厉害的人，才没那么容易让她们小人得志。”萧秦瑶放下心。
萧苌笙回府之后，准备了一下自己打算考的小艺，再未出门。
而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日。
宴凰选秀最后一轮，小艺。
萧苌笙摔残的消息传扬出去之后，苏州赌坊人满为患，押注苏雁儿能够成为江南第一闺秀的人暴增。
萧老太君对萧苌笙的态度倒是没变，还特意亲自安慰，让她最后一科不要有压力。因为只要萧苌笙能有一科过关，那就是考满了八科，正四品闺秀，只比江南魁首差一个品阶。
当不了江南第一，当个江南第二对于萧家来说已经是无上的光荣了。
萧苌笙穿着一身茶色素裙，坐在萧府连夜买的轮椅上，两个丫鬟在后面推着轮椅，身后还跟了一排侍卫。
景宴行宫里，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快看，萧苌笙来了！”
“听说她摔断了腿，没想到是真的，坐着轮椅来的。”
“真是太可惜了。听闻萧姑娘舞艺卓越，她要是没摔残，舞艺一定能拿到一个上牌。”
“听说萧姑娘是和苏雁儿小姐一起狩猎的时候骑马摔伤，时间可真巧。本来两人还可以争个胜负，现在萧姑娘一摔，不能考舞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今年的江南第一非苏雁儿小姐莫属了。真是摔的巧，要说没点内幕谁信啊……”
“嘘，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苏雁儿小姐可是江南布政使的千金，你敢乱说，小心被官府抓去割了舌头……”
说话的人赶紧压低了声音，“有个当大官的爹就是好。唉，我们苏州难得出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千金，却在考试前一天不明不白摔残了腿，没办法，人家爹是咱们江南最大的官，萧姑娘无权无势的，怎么斗得过她？”
“有背景就是不一样，权势滔天，根本不给萧姑娘跟她公平比试的机会。只是希望萧姑娘最后一刻一定要过关，要不然这也太可怜了……”
苏州的百姓们议论纷纷。
萧苌笙也没想到，苏雁儿在一些普通老百姓眼中的形象已经一落千丈了，反而是一直处于风口浪尖被那些读书人闺秀们污蔑的自己，让老百姓们颇为可惜。
不过一边同情萧苌笙，也不妨碍他们去赌坊押苏雁儿夺得第一。同情是同情，银子当然也要赚。
苏雁儿都要被这些传言给气死了。
原本谁都不知道萧苌笙最后一科要考舞艺，即便摔断了腿，苏雁儿也可以假装事先不知萧苌笙要考舞艺，自然也就不可能特意针对，弄残她的腿。
但因为萧苌笙已经先说了要考舞艺儿。
这下子萧苌笙即便是自己摔的，别人也会恶意揣测是苏雁儿害的。
其实她虽然真的打算害萧苌笙摔残腿，但是准备的绊马索没来得及用上。
“雁儿小姐别生气。不管怎么样，萧苌笙不能考舞艺，最后一枚上牌，一定非你莫属。”冯雪桃见苏雁儿脸色不好，奉承说道，“这些凡夫俗子懂什么，不过人云亦云，不需要在意，只要雁儿小姐夺得头魁，一定能让世子刮目相看。”
苏雁儿蹙着眉头说道，“但这种谣言实在是令人厌恶。苏州真是刁民众多，等我回到家，定然要爹爹好好惩治一下苏州的官吏，民风如此险恶。”
“雁儿小姐说的是。”冯雪桃附和说道，“只要苏老大人一出手，苏州百姓哪个敢胡说。”
苏雁儿收敛了情绪，说道，“算了，不跟这些刁民一般见识，选秀为重。”
景宴行宫里，已经是人满为患。
苏雁儿一出现，众人全部聚集围观，其他秀女都不考了，纷纷来看她的考试，更不要说那些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公子哥们。
还有不远处的百姓，密密麻麻，人影攒动。
宴凰选秀是公开的，除了第一轮防止作弊是封闭的，后两轮都不禁止围观。
“苏雁儿小姐来了！真美啊，不愧是江南第一闺秀。”
“她身后的丫鬟抱着的那个就是凤首箜篌，据说是当年圣上南巡的时候，赏赐给她的。”
“看来这一枚上牌，非她莫属了。”
……
看台上坐着三位主考。
其中之一是魏老夫子，另一个是江南当地的名宿，也是个白胡子老头。唯独景墨辰一袭白衣，坐在主考席上尤其引人注目。
宴凰考官基本上都是老头子，只有景墨辰年纪轻轻就令人信服。
苏雁儿就在众目睽睽之中，走到了玉台上，那丫鬟也把凤首箜篌摆好了，苏雁儿跪做一侧，准备弹奏，此时一片寂静。
“咕咕咕咕……”
恰此时，一阵轮子滚动的声音传来，众人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大殿入口处，一袭茶色素裙的女子坐在轮椅上，倾城的脸上面容淡然。
萧苌笙，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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