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人老了后的可怜

母亲说，姥姥在还清醒的时候，交待后事时，嘱咐她有个手帕包起来的东西一定要留给王燕。
  姥姥去世后，王燕整理她的遗物时，打开了那个手帕。
  手帕看着很旧了，而且并不那么干净了。
  打开它后，王燕又是一阵痛彻心扉地心酸。
  手帕里裹着的是一沓钱，有百元的，也有一些零钱，她数了数，一共有3552元。
  她知道这些钱当初都是她在回老家时，每次塞给姥姥的零花钱，经常姥姥并不要她的钱，是她硬塞给姥姥的，有时怕姥姥花钱不方便，她还会给她一些零钱。
  听母亲说，姥姥经常会担心在外工作的王燕。
  她常常坐在窗前，眼神忧虑地望着远方，心中挂念着在外工作的王燕。她双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照片，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小宝贝，在外面工作一定很辛苦吧。”姥姥自言自语道，仿佛外甥女就在她身边。她想起外甥女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她总是那么活泼可爱，如今却为了生活奔波劳累。
  姥姥知道外甥女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孩子，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她担心外甥女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担心她会遇到困难和挫折。每当电话那头传来外孙女的声音，姥姥的心里都会踏实一些，但放下电话后，那份牵挂又会涌上心头。
  姥姥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外孙女一切安好。她知道，外甥女是为了梦想和未来在努力奋斗，她也为外甥女感到骄傲和自豪。这份牵挂和心疼，将伴随着姥姥，直到外甥女平安归来。
  姥姥没见到过外面的世界，她并不知道大城市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担心王燕会遇到坏人。
  在北京的繁华街头，常见的一幕是王燕经常手挽着老公的胳膊，漫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对自己如今的生活比较满意。
  但姥姥自幼经历过困难的生活，深知饥饿的滋味。如今，王燕尽管已经结婚，生活条件也有所改善，但姥姥的担忧却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
  姥姥总是担心她在北京会吃不饱。
  她担心大城市里东西贵，担心王燕舍不得花钱，她每次在王燕回老家时都会一遍遍念叨：
  “孩子啊，你怎么又瘦了？”
  “你是吃不饱饭吗？”
  “姥姥给你钱，你多吃点，买点好吃的。”
  ……
  王燕每次都被姥姥说得泪眼婆娑，别人都担心她飞得高不高，只有姥姥关心她累不累。
  像王燕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乡下丫头，一穷二白地在北京北漂，个中滋味当然是五味杂陈的。
  但为了给自己和后代更好的生活，她这个丰乳肥臀的女人除了奋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婆婆对她种种挑剔，父母对她各种要求，唯有姥姥对她是无尽的爱。
  甚至她都结婚生了孩子了，姥姥还总是担心她能吃饱吗，能穿暖吗？
  每当夜深人静，王燕总会想起姥姥那慈祥的面容和关切的话语。她知道，姥姥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她的爱和牵挂她会默默地祈祷，希望她在北京能够吃饱穿暖，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份来自长辈的关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她的心房，也成为她前进的动力。
  通过姥姥的经历，王燕也见证了农村老人老了后的可怜。
  那一年，姥爷去世后，姥姥的悲惨生活便开始了。
  姥爷的离世，让姥姥的世界变得灰暗。她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开始了轮流在两个女儿家的养老生活。每隔一段时间，姥姥就会离开一个家，前往另一个女儿的家中。
  农村的老人普遍信奉“养儿防老”这样的观念，但姥姥生了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她只有三个女儿，养老只能由三个女儿来负责了。
  但大姨对她不管不问，有时几年才来探望姥姥一次，无奈，只能由其他两个女儿来负责姥姥的养老问题了。
  姥姥没有工作，当然也没有退休金，她一辈子的积蓄也只有不到6000块钱。
  在女儿家的日子里，姥姥总是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她试图适应新的环境，却又常常感到无所适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助和寂寞，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每当轮换的日子来临，姥姥总是默默地背起自己的行李，眼中闪烁着泪花。她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一个家，去往另一个家。这样的场景，一次又一次地上演着，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两个女儿和姥姥的关系并不好，她们三个人之间常常爆发冲突。
  她们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和一堆事，无法时刻陪伴在姥姥身边。
  姥姥的晚年生活，充满了无尽的等待和思念。她常常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回忆着与姥爷共度的美好时光。
  她经常以泪洗面，因为住在女儿家的生活并不舒服，甚至很煎熬。
  生活习惯、衣食住行都要迁就女儿家，而且两个女儿脾气都火爆得很，经常和姥姥来一阵争吵甚至打骂。
  自从姥爷去世后，姥姥脸上再难看到笑容了，只有在王燕回老家的时候，她才会笑容满面。
  有一年，王燕回去，当时姥姥住在二姨家，她过去探望姥姥时，还没进门，刚拐进胡同里，就被一阵刺鼻的臊臭味熏得捂上了鼻子。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种难闻的味竟然是从姥姥的房间里传来的。
  当时姥姥已经90岁了，人变得不是很清醒，活动也很困难了，她一日三餐都在那个矮小昏暗满是臭味的房间的解决，大小便也是。
  二姨打扫的不勤，姥姥的房间便越发臭得没法闻。
  王燕看到姥姥这么大年纪竟然生活的像牛圈里的牛那样，忍不住悲从心来。
  她除了给点钱给姥姥买点东西外，竟然没有任何其他可以实施的办法。
  但她忍不了姥姥住在那样臭的房子里，她当即劝母亲，把姥姥接到自己家来，起码自己家不会让姥姥住在那样臭的环境里。
  这便是姥姥轮流住在两个女儿家养老的可怜画面，让人感叹时光的无情和亲情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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