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此生共白首
一晃眼，玄元的天空飘起了雪，很大，就像飘落无数羽毛。
“皇叔！皇叔！”玄凌边喊边进来。
玄镜正在给恩恩喂饭，恩恩看到玄凌，喊道“哥哥来了。”
玄凌摸摸他的头。
“什么事？”玄镜问。
“听说帝城来了一支乐队，非常受欢迎。那个老板好像是女的，弹琴一绝。我想着马上除夕，把他们请进宫表演吧。让恩恩也看看。”
“你安排就是，何必禀报。”
“那我去啦。”
玄镜给恩恩擦下嘴边的汤，离铭带走璃月，已经三月余。她还好吗？难道。。。。。。
玄镜看着殿外的大雪，白茫茫一片，自己与璃月，竟没有一起看过雪。
玄凌乔装打扮后来到醉天楼，那支乐队就住在醉天楼。
隔着纱帘，玄凌看到一位女子背对着他坐着，正在慢慢梳自己长发。
“我是王宫派来的，想请老板除夕夜进宫表演献艺。”
在这个时代，能进宫表演那是莫大的殊荣。
那位姑娘似乎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梳一头长长的，很柔顺的乌发。
旁边过来一个丫鬟
“请公子回去承秉陛下，我家姑娘表演之地，从不由客人选择。除夕，姑娘就在帝城中心广场表演，而是不收分文，只为给帝城百姓献上祝福，若陛下真想看，就请陛下亲自来。”
说罢便退回去。
玄凌有些冒火，从来没见过这般傲慢的人！他还想说什么，可是那位姑娘从始至终都都没有表态，一拂袖走了。
玄镜正在带恩恩画画，恩恩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玄镜满脸的宠溺。
玄凌进来就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气死了，你知道乐团怎么说吗？说表演之地，从不由客人选择，还说你要看，就亲自去看。太傲慢无礼了。”
恩恩听他说，然后歪着脑袋说:“父皇，恩恩要看。恩恩要看。”
玄凌说道:“恩恩乖，明天我就去把他们绑来！”
玄镜放下笔，“算了，何必大动干戈。既然恩恩要去，朕带他去便是。算起来，恩恩也久没出宫了。”
其实他本无意，可是心里像有个声音在说去吧，去吧。
除夕，帝城的百姓们吃完年夜饭，都到街上，朝中心广场去，听说那里会有一场表演。
玄镜穿上便装，牵着恩恩，走在帝城街道上，还是有很多小摊位，卖着各类小玩意，热闹非凡。
紫风早早在岳父家吃过饭，也跟来。
恩恩对什么都很好奇，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玄镜都给他买。而紫风手里拿满了各类小玩意。
人群都朝中心广场去，玄镜怕恩恩被挤到，把他放在肩膀上，恩恩就抓着他两个耳朵，开心的“驾驾驾”。
紫风在一旁偷笑，“小公子真调皮。该揍。”
玄镜看了他一眼，“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笑不出来了。”
玄镜他们在广场旁边的一座茶楼三楼阳台，看向广场。
已经围了不少百姓。中间高出地面的平台空着，正中间是一根五丈多高，至少六个大汉才能环抱的大柱子，柱子上雕刻着一条围绕柱子而上的龙。
玄凌莫寒他们在玄镜对面那个酒楼的三楼阳台。正向他们挥手。
此刻，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在中心广场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就像无数彩色萤火虫飞舞。
大家都在期待表演。
议论纷纷时，响起悠扬的乐声，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从四面八方过来20多个身着奇特服侍的男女，他们跃上中间舞台，开始表演，像跳舞，又像表演武术。时而突然俯身贴地，时而飞到半空，衣带飘飘。场面唯美又华丽。
而乐曲也是他们从未听过的，非常动听，跟舞蹈配合默契。
大家都认真的看着，享受眼前的视觉盛宴。
玄镜看着楼下的表演，他也没见过这样得舞蹈，但是很不错。恩恩开心的边鼓掌边叫玄镜看。
过了不久，舞蹈结束。
20多位舞者像叠罗汉般分成四队，面向四面，最上面的两人拿出一副对联。
写的都是祝福帝城，祝福玄元的话语。
台下的百姓们掌声此起彼伏，一直喊着“好好好”。声音很大，隔得很远都能听到。
玄镜也笑了一下，看来还是值得来看一下。也难怪乐团心高气傲。
舞者们都从四方散去，大家以为表演结束了，也准备离开。
玄镜怕恩恩睡太晚，抱起他准备走，等明日安排玄凌来给乐团谢礼，谢谢他们给帝城百姓带来的祝福与欢乐。
大家都准备走之际，响起了悠扬的琴声。大家驻足回头。
玄镜也停下转身抬头。
琴声从上方传来，大家都仰起头去看。
在雪花纷纷的夜空，慢慢飘下一名身穿淡蓝色服饰的女子。她脚尖轻轻点在石柱顶端，然后慢慢坐下，琴放在腿上，继续弹奏乐曲。
她蒙着面，眼睛微垂，看着琴弦。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她跟仙女般从天而降，又如此飘飘然，纤纤玉手弹奏的曲子动人心弦，让人心旷神怡。大家都看呆了。
雪花飘飘，琴声悠悠，女子坐在那柱子之上，长发轻飘，衣裙铺满身边。仿佛一副巧夺天工的画卷。
这难道是仙女下凡了吗？那面纱下，定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花容。
玄镜愣住了，这女子，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曲调风格，也如此熟悉！
恩恩静静看着，没有了刚才的活泼。似乎在想什么。
隔得太远，玄镜看不清对方的容貌。可是那股熟悉的感觉，让他内心无法镇静！
“看好恩恩。”玄镜对紫风说道。
说完他就飞身过去。
还沉浸在曲声中的百姓们看到从旁边楼上飞出一个人影，都看过去。
只见那人影轻飘飘飞向柱子中间，就像刚才那女子从天而降般。
女子似乎被惊到了，飞身起来抱着琴往后退。
玄镜用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走。
面面相觑。
这眼神，这身形，这股气息！
玄镜用另一只手拿掉了她的面纱，面纱慢慢飘向地面。
璃月看着眼前的玄镜，露出了无比温柔的笑容。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玄镜看着眼前的璃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远处一座屋顶上，铭也笑了。
他想起一个月前，跟璃月的对话。
“铭，跟我一起去玄元吧。”
“不了，我还有很多秘密要去探索。比如你的血，比如为什么我不会变，比如风雨楼的前身，还有之前琨到底奉谁命令杀你，还有其他更多。”
“我们可以一起。”
“回去吧，他们都在等你。这一百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孤独。”
“我觉得我也有很多想去探索的。”
“好好去过你的生活，我会继续去追寻我要的答案，以及你要的答案。”
“谢谢你。”
千元。
千莫寻抱着他第一个儿子，看向窗外的雪，看着窗外院子里打雪仗的小青小红。
天元。
天钦一个人喝着酒，手中拿着一个小孩的玩具，看向殿外的大雪，想起之前跟那位女子一起走在长长的雪道上。
若曾一起看过雪，
此生也算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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