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白衣少年(下)
以琅陬对乔风定的了解,本来以为乔风定会拒绝,他早就想让他立即滚蛋走人,但是听到他的回答,心中顿时烧起一把熊熊烈火,怒骂道:“乔风定,你们断天涯已经穷到没饭给你吃了吗?让你现在沦落到蹭喝又蹭吃的地步了?”
他的本意是你赶紧给我滚,别死皮赖脸的缠着十里。隽篱心思单纯看不出乔风定对他起了什么心思,他可是很清楚的,这让他看到乔风定就怒火中烧。
隽篱忙道:“琅陬,你不要这样说话,风定是客,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一起吃个饭不算什么的。”
隽篱说完就示意阿信收拾摊子,拖着乔风定往餐馆去,琅陬怕出什么事,或者乔风定趁机把隽篱抢走,便也跟了上去。
几人在店里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小二就热情的跑了过来,招待道:“几位客官,你们想要来些什么菜?我们这的菜可都是这条街上最有名的。”
隽篱抬眸,问道:“有酒吗?”
小二连连道:“有有有,我们店的百花酿特别香醇,后劲也不大,在茗香镇十里八街那都是出了名的,来喝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念念不忘哪。”
隽篱道:“那就来六坛!”
“好嘞,百花酿六坛!”小二急忙记下,复道:“客官,那菜要来些什么好?”
隽篱道:“百花酿自然是你们店最好的酒,当然也要配上你们店最拿手的好菜才是绝配的,你们店都有什么菜?”
小二道:“我们这有桂花鲈鱼,清蒸河虾,尘玉茭白,醉香烤鸭”
隽篱道:“这些菜都上一份吧。”
小二道:“好嘞!客官稍等片刻,菜随后就上。”
琅陬看着小二消失的身影,忙问:“十里,你有那么多钱吗?”
隽篱这几天出摊卖不出东西都是谁的错,那还用问吗?浅啜了一口手中的茶,将杯子放回桌案,理直气壮道:“没有!”
“”
琅陬睨了睨乔风定道:“那你为什么全点一些价钱最贵的菜,一会谁来付钱?”
隽篱支着下巴,手指敲着桌案,淡淡道:“你啊!”
琅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狠狠瞪了一眼乔风定,谁知乔风定看都没看他一眼,正在给自己斟茶,还不忘补一句:“我也没钱!”
老板闻声叉着腰,以为又来了几个吃霸王餐的,不时眼神使劲的往这边几个人的方向瞅,盯的阿信毛骨悚然,害怕的急忙挪腿挨着乔风定坐。
琅陬是明白了,这下菜已经点了,吃了就跑是不可能的,他脸皮虽厚,但并不是那种吃了白食,还能将人家店一锅端了的人,但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兜中还有多少钱,若是今晚一次性给花了,这让他们三个人接下来的时间喝西北风?难不成真让十里在大街上摆摊四处吆喝叫卖?
琅陬咬牙瞪着乔风定,觍着脸对隽篱道:“十里,你真是一个合格的‘护花使者’,什么时候也能好好护理一下我这一朵?我也快穷死了啊!”
隽篱假装没听见一般,问乔风定:“茶是不是有些凉?”
乔风定重新给隽篱倒了一杯茶,便道:“还可以勉强吃几盏。”
几盏茶的功夫,小二将所有的菜都上齐了,隽篱着急将酒坛打开,给自己满满倒上了一大碗。
乔风定见过隽篱喝酒,知道他的酒量很好,也没劝,他也喜欢酒,便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阿信闻着酒香,馋的吞了几口唾沫,但是看见一旁狠狠瞪着自己的琅陬,又不敢偷偷喝,只好可怜巴巴的盯着隽篱将碗中的酒一碗一碗的喝尽。
看见隽篱还欲倒酒,乔风定便帮他满上,也省去了隽篱不少功夫,而当隽篱刚要拿起碗将酒喝掉,却被琅陬夺了过去,一饮而尽。
乔风定赞叹道:“真是好酒量!”
说完便连忙又给琅陬倒上一碗,琅陬看都没看,直接就喝了。而隽篱却在心中默数了几个数,果不其然,四碗酒下肚,琅陬便倒了下去。
乔风定叹道:“看来琅陬的酒量不是很好,下次还是别让他喝酒了。”
隽篱无所谓道:“没事没事,随便他喝,等他喝醉了好掏出他身上的银子去结账。”
乔风定哑然一笑,阿信看见琅陬醉倒,这下也没有人在盯着自己,爪子就开始在桌上不安分起来,抱着乔风定桌前的酒坛子就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隽篱看不见,却赞道:“我常常在街上闻着这家店的菜香,他们家的菜吃起来真的也很好吃,但是他们家的酒也真的是够醇够烈。”
乔风定道:“这家店的酒菜都是很好的,但是我觉得他们家的酒并没有你酿的好喝。”
乔风定喜欢隽篱酿的酒,也经常回味,不同酒的酒方子是不同的,但是相同的方子酿出来的酒味道却是不相同的,一个人酿的酒的味道取决于一个人的心得体会和经历,而隽篱就像那一尘不染的谪仙,他酿出来的酒不夹杂世间任何悲欢离合,只有干净的香醇和满满的热烈,像是他在用这种方式,传达着他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向往和爱,那是和他不一样的又或者,曾经相似
隽篱对自己酿的酒有时候很不自信,因为他酿酒的手艺也是从老伯那里学来的,老伯教给他酿酒的方子,但他酿出来的味道和老伯教的不一样,他是喜欢老伯酿出来的那种味道的,所以他一直在反复琢磨,在蒺藜山的院子里埋的很多酒,都是他反复实验酿出来的。
隽篱莞尔一笑道:“你若喜欢喝,下次再去蒺藜山我就送你几坛。”
乔风定眼带星光,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隽篱点头道:“好。”
须臾,两人酒足饭饱,阿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醉倒在隽篱的怀中呼呼大睡了,嘴里还喋喋不休说着醉话,隽篱抱着阿信道:“看来今夜是回不去了。”
隽篱伸手在琅陬怀中上下摸了摸,掏出了银钱便去付了账。
乔风定忙捡起隽篱掉在地上的一个小瓷瓶,道:“这个小瓷瓶不错。”
在手中把玩了一番,便送回隽篱的手中,隽篱接过笑了笑,便放入了怀中,道:“看来今晚得在镇上住上一宿了,风定你就和我们一起吧。”
顿了顿,赧然失笑道:“你若要走,我可一下子搬不动他们两个人。”
乔风定摇了摇头,笑道:“那我们就先去旁边那家客栈住下吧。”
最终两个人,一个搀着一人,一个抱着一人便进了客栈,隽篱在心中盘算着琅陬的钱只够住两间房了,便让乔风定将琅陬和阿信一起带进了一间房,和自己住在一起,给乔风定要了另外一间,毕竟阿信睡着了喜欢乱踢被子,琅陬喝醉了半夜会吐得到处都是,这两个人不管是谁,隽篱都不放心让他们自己睡一个屋,若是出了什么事便麻烦了,而且也不便让乔风定帮忙照顾,毕竟是他让这躺着的俩人喝醉的,他首当其责难辞其咎。
乔风定道:“你一个人晚上同时要照顾两个人方便吗?”
隽篱道:“应该没有问题。”
乔风定道:“我就住在隔壁,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我很快就能赶过来。”
隽篱道:“好。”
等乔风定离开,隽篱便让店家帮忙打了一盆热水,将两人安顿好了便开始给他们擦擦脸,等一切收拾完了夜也深了,不知不觉就靠在床榻前睡着了。
“啊啊啊你怎么大清早就睡在楼道里?”店家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慌乱道。
隽篱被屋外的声音惊醒,醒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而琅陬则躺在床榻前,他四下摸索,却怎么也找不到阿信的身影,心中着急便急忙下了床在房内摸索。
阿信头痛欲裂,揉着朦胧惺忪的睡眼,不知所以然,四下查看,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走廊里,急忙从地上蹿起来,四周都找不到隽篱的身影,顿时就急的哇哇大哭。
隽篱闻声急忙推门而出,阿信看见隽篱就立即扑倒在隽篱怀里,哽咽道:“十里十里,你不要我了吗?呜呜,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隽篱抱着他,急忙安慰道:“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要你,阿信那么天真可爱,又懂事乖巧,我怎么会不要你,对不对?阿信别哭了。”
阿信小的时候经常被他阿爹扔到山林中,说是要锻炼他的胆量,让他学会一个人生活,他那时候不懂,但他阿爹说孩子终将是会长大,要学会一个人生活,长大了才能面对身边不再有亲人的生活。
他那时候太小,根本不懂他阿爹的用意,也不明白将来那一天终会到来。他向来胆子小,每次被扔在山林中都怕得要命,四周都是猛虎凶兽,经常都被吓的半死不活,觉得谁都能随意欺负他,但是他阿爹依旧坚持将他往山林中扔。
后来红狐窟被剿,他就是在那一次被他阿爹扔进山中,才夺过一劫,却也受了重伤,但是也在那一次永远的失去了他的阿爹。所以当发现自己再次被扔在陌生的地方,看不到隽篱就想起了那个时候,心中顿时就慌了神。
阿信哭的撕心裂肺,琅陬揉着太阳穴冷冷的瞪着他,像是巴不得立即将他烤了吃了,阿信哆哆嗦嗦,隽篱将他抱的很紧,阿信一下子跳不开,只能由隽篱抱着。
乔风定闻声,便从屋子内出来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隽篱揉着阿信的头,笑道:“没事没事。”
乔风定看了一眼一旁抱着手臂,别过脸的琅陬,立即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转移话题道:“十里,你今天还出摊吗?”
隽篱顿时反应过来,他还惦记着这几天摆摊的那块地皮,那里人不算少,过往的人都是些远足的行客,现在天气越来越热,相信冰凉粉定然能大卖,连连道:“出出出!”
乔风定道:“那我帮你。”
隽篱莞尔道:“那便多谢你了。”
乔风定颔首道:“我们是朋友,你也不用跟我客气。”
隽篱点头,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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