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章 我宁可他死在医院
所以我毫不客气地，朝他扔去一抹厌弃的白眼。
我最近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顾琛竟然听之任之，他没生气，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将我抵在门上，轻轻嗅了嗅尴尬的空气。“你不喜欢我们的新邻居？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琛忘性真大，人小姑娘刚做完介绍，他竟抛诸脑后地忘了。
我心里不爽，偏还得耐着性子提醒，“沈怜，说是演员，不过我孤陋寡闻，她演的戏一部都没看过，不然我帮你百度百度，了解一下？”
“也行。”顾琛稍微顿了顿会，把放在身旁门柜上的手机捞了过来，递到我跟前。
虽然心里不爽，不过还是当着他的面输入沈怜的名字，进了百科简单浏览。小丫头的履历非常丰富，虽然没有拍过几部特别有名的戏，不过花边新闻非常热闹，有说她整容的，有说她睡剧组编剧导演的，风评恶劣。
我把沈怜的资料扔给顾琛，他简单地浏览了遍，便把手机扔回到了柜子上。“她倒挺有故事的嘛。”
我没好气地扔给顾琛一个白眼，他很容易便看出了我的不耐烦。
他将身子微微前倾，眼瞅就要和我贴在一起。
“我说起沈怜，你该不会吃醋了吧？”顾琛突然话锋一转，虽然语气还是平和，不过眼眸中却透着淡淡的危险。我脸上有些不大自然，一边将脸别过去，和他隔开一些距离，一边生硬地解释说。
“我……我没有。”
他还要追问，庆幸的是我的手机在这时响起，来电显示是叶阆，虽然奇怪叶阆为什么会在这时给我电话，不过还是欢喜地皆通，开心问他近况。
电话那边稍微沉默了会，却传来一个苍老怯弱的声音。
我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电话不是叶阆打来的，是叶勤，那个被我称为父亲，但实则并没有太多交集和感情的父亲。
听出电话是他打来的，我轻轻扯了扯嘴角，冷冷问他。“你这时给我打电话做什么？而且还用叶阆的手机。”
“我用其他的手机，你会接我电话吗？”叶勤无奈地说，他没给我寒暄，而是干脆直奔主题。“我在医院，叶阆的病情出现反复，你要过来看看吗？”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叶勤刚刚的话，偏又一再再我脑海中萦绕回荡。
叶阆，真出事了。
我没说话，叶勤给我地址后，便知趣地挂断电话。他知叶阆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一旦他遇上事，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赶过去。
挂断电话，我身子虚弱地靠在墙上，眼神涣散。
顾琛奇怪地看着我，不知我怎么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情绪会有那么巨大的转变。
“你陪我去医院，现在马上。”我反应过来，干脆拉着顾琛出门。下楼后干脆拦下一辆黄色的出租车，报出医院的地址，催促司机尽量开快些，中年大叔回头看了我一眼，干脆点头。
路上沉默不语，我带着顾琛来到第十一人民医院，径直上了六楼的重症室。嗅着空气中让人心慌的消毒水味道，心里的不安再被无限放大。我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套拉着脑袋的叶勤，他背后的重症监护室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小心走近，力气一点点地被抽离出去。
他听到脚步声，茫然抬头，看到是我后，苦笑示意我过去。
庆幸顾琛拉着我往前走，不然我怕自己会落荒而逃。
走到叶勤面前，他站起身用浑浊的目光看我。我也盯着他看，他看着比以前苍老了许多，脸上爬满皱纹……
我避开和他的眼神交汇，长长舒了口气。
“叶阆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又住院了？王娟茹把他从我手上抢走，是想要他死吗？”
叶勤怯弱摇头，避开我的怒气和锋芒。
“他身体什么时候好过？这次住院也是情况反复，你不能怪她。”叶勤替那个女人辩解了句，又重新坐回到长椅上。我没想真和他争论出一二三四来，走到病房门前，透过玻璃看了眼里面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叶阆。
他更瘦了，脸色也更苍白了。
叶勤起身去楼下缴费，顾琛走了过来，我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他皱眉看了眼叶阆，感觉奇怪微妙。“你上次已经赶走了缠着他的五奇鬼，为何他身上的鬼气，还是这般沉重？”
鬼气吗……
“对，我把五奇鬼赶走了，没有厉鬼缠着他，他不该生病的。”我默念顾琛的话，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般，“难道那把火没有烧死五奇鬼，它……它又回来了？”
“应该，不会。”顾琛皱眉打量着叶阆，“你烧死五奇鬼时我也在场，确认它已经魂飞魄散。而且叶阆现在的情况看上去，比当时更严重。我甚至闻不出具体是什么鬼气。”
他的话，如巨石一般压在我的心上。
“叶蓁？”
顾琛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好不容易唤回我丢失了的魂魄。我死死盯着顾琛，好像盯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你答应过的，会让叶阆好起来，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拽着顾琛的衣袖，模样哀切。
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声音破天荒地温柔起来，“知道你把叶阆宠到了天上，想想还真让人嫉妒。”
“嗯？”我没听得真切，疑惑地看着顾琛，想着他再重复次。
他没重复刚才话，看了眼躺在病房里面无血色了无生机的叶阆，“罢了，我进到他身体里看看，看能捉出什么兴风作浪的小鬼。”
听他这么说，我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顾琛抬了抬他颀长的手指，唇上立刻多了抹冰凉。他轻飘飘地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翻，言语提醒。“可是这样一来，你欠我的，就更多了。”
我点头，并没太多意外。
他不会平白无故帮我，提条件正常。
他交代完后，身子变得透明。我看着他进到了叶阆的身子里……
又坐了一会儿，叶勤从缴费处回来，一边看着手里的单子，一边招呼我过去。“时候不早了，你妈不同意我在医院过夜，所以今晚还得麻烦蓁蓁你了。你放心，这回我们不会一去不回，我明天一早就来替换你。”
他认真给我保证，可在我听来，却是那么滑稽可笑。
“王娟茹这次学聪明了，她怕我直接从医院把叶阆带走，担心没有叶阆，你们无法从我这要到一分钱，所以才让你在医院看着。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不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叶勤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着急解释。“蓁蓁，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也是叶阆的母亲，我不许你这么想她……”
我朝他翻了抹白眼，把所有话都憋了回去。
那个女人对叶阆怎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叶勤感觉到了我的抵触，清浅叹了口气：“其实，我宁可叶阆死在医院，在病床上没了呼吸……”
他话语浅浅，不过砸在的我心上却重千斤。
他到底多残忍，才会说出这般冷漠的话来。叶勤猜到我会震惊，忽视掉我眼中浓烈的恨意，他长长出了口浊气，接着之前的话往下说。“没了叶阆，你能轻松很多。”
见我仍不是很明白，他索性把话完全说开，“没了叶阆，你便可以和这个家彻底断了关系，不会再被牵连，也不会再受它的影响。你可以过得很好，也不用承受那么重的负担。”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淡淡对我的关心。不过被我直接忽略不计，浅浅呼了口浊气。
“我和你不一样，我希望他好好的。他不是我的负担，也不会连累我什么。”
叶勤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替自己分辩些什么，不过见我模样坚定，只能长长叹了口气，沉默着转身离开。
我目送叶勤离开，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我的父亲不假，不过却让我深深失望……
我坐在椅子上等了会，顾琛从叶阆的身体里钻了出来，阴沉着脸走到我的身旁坐下。
我关切地看了他一眼，刚想问叶阆现在的情况，顾琛却先一步用手指封住了我的唇。指腹的冰凉让我心里的不安无限放大，他则轻轻出了口浊气。“蓁蓁，你先别问，容我好好想想。”
他模样破天荒地认真，把我本就紧张得不行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只能不说话，巴巴看着顾琛。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等了十来分钟后，顾琛才缓缓开口。“之前的五奇鬼，的确已经被你拔出了。不过大概是他的体质比较容易招来厉鬼，所以……”
“所以，我要怎么把厉鬼赶走？”
遇上顾琛后，我经常和厉鬼打交道，一来二去积累了不少经验，别的不敢保证，应该比之前收拾五奇鬼时更有经验，更可靠。
顾琛复杂地看了我眼，清浅摇头。
“这事，放着我来。”
他破天荒地，把事情主动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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