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章 酒房里有人
张望月说走就走,头也没有回。
也不管那苏芳,有没有留在屋子里。反正,张望月今晚,是不再回去的了。
既然苏芳没有带来,吃的与喝的。那么,张望月便自己去找。
此刻,张望月停在,一堆花丛里。解了个小手。他想到,“昨晚的时候,那酒是不错。我得想办法,去找一些。一会,抓一个人,问一问酒房在哪里。”
想了这些,张望月身子抖了抖。
走出花丛。
只等有见到人,抓来问一问。他等了一会,便是等到一人。也问了个清楚。
把人打晕后。
张望月按照那人所说,来到了酒房。
这里,没有火把照明。只有月光。月光之下,四周寂静。看不到任何一人。
张望月停下步子,看着那写着酒房的两个大字。没有迈出步子,因为,他感觉到。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怕。
那是一间,很黑的屋子。门窗紧闭着,他在想,要不要进去。
这个时候,微风又吹了起来。张望月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于是,张望月缩了缩身子。最终上了台阶。立在门口。
轻轻推门。
古老的门,发出一种,十分沉重的声响出来。似要惊到,整个水月天了。
跟着,张望月闪到了屋子里。赶紧把门,又给关上。
酒香,立马迎面而来。张望月想不了那么多,赶忙回头。
月光从窗子,照了进来。
只看,一道道高架上,摆满了酒。张望月只看得,跟花缭乱。
不禁说道:“看来,今晚是要醉一场了。”
他说着,顺手拿了一坛。撕开盖子,就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
“啊……”
简直,不可用言语去形容。
张望月想到:“这酒解渴。”
说完,又接着喝了起来。
这样一来,喝完一坛,又接着喝第二坛。直到喝到第六坛的时候,张望月再也站不住。便顺着高架,坐在了地上,身子靠在上面。
身边摆着空坛子,张望月腿一伸。那坛子,便被他,给踢倒了。
这个时候,张望月已是感觉到,头有些沉重。他凭着本能,再一次伸出手。
从高架上,拿了一坛酒。
接着撕开,又喝了起来。
唱道:“皇图霸业一笑中,不胜此时一场醉啊。”
“当当当,当当当,铃儿响叮当。好酒,好酒。”说时,张望月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变了。
便不再多说。
只胳膊一沉,那酒坛子,便是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张望月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于是,他自己,不禁笑出了声。
渐渐得,那笑声,又变为了苦笑。似有着哭声在里头一样。他想起了自己,拿刀的样子。与拿刀杀敌的样子。
又想起了,阿树。于是,把手搭在了盒子上面。
现在,这一条路。没有人,再陪着张望月走下去了。那些同伴们,他也不愿意,让他们陪着。
不知为何。
张望月意识到,自己更希望,是一个人。这样一来,他便没有任何牵挂了。
但是,他又笑又哭。是为了什么?
这时,张望月低着头。他伸出一只手来,用这只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张望月忽听,一道声音。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看着这窗口的月色,这酒喝得,倒是更加有味道了。”
“谁,是谁,是谁在说话。”
张望月还算清楚,终算是听到。
这酒房里,还藏着一人。
“只可惜,差了一只碗。”
张望月听此声音,判断,说话的人,在高架的那一边。便转过头,去看。
只瞧,一位头发散乱的男人。也靠在高架旁。
提着酒坛子,在喝酒。
这个人,张望月确定了一下,不认识。便道:“你是谁,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那人道:“你又是谁,为什么喝了我这么多酒。”
张望月道:“这酒,难道是你的?”
那人道:“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我在这里,已是很多久,这里所有的酒,都是我的。”
张望月道:“既然是你的,也就是我的。”
那人道:“我的酒,怎么会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
张望月道:“我的,就是我的。”
说着,张望月的身子沉了下去。
那人笑道:“看来,你是喝醉了。”
张望月道:“我没有醉。”
那人道:“很多时候,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有醉。”
张望月道:“照你这么说,那我是喝醉了。”
那人笑道:“现在,你自己都承认,你喝醉了。”
张望月道:“醉了好。”
那人道:“醉了是好。”
张望月没有说话。
过得一会,那人提着酒坛子,走到了张望月跟前。张望月便抬起头,看着他。
这一位,头发很长的男人。他的脸上,胡子很重,样子,已是看不太清了。
不过,他的眼睛里,是有着笑意的。
看起来,也算不错。就是,老了一些。
张望月喉咙动了动,又把头转了过去。
那人道:“要不再喝点。”
张望月道:“喝。”
说着,张望月把酒坛子,抓了起来。就往嘴里送。酒水,洒满了全身。
男人跟着大笑起来,“好酒量。”他说着,坐了下去。
面对面,靠在了高架上。
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望月打了个嗝,说道:“张望月。”
那人嗯了一声,说道:“好名字。月下望月,可是个,好景象啊。”
张望月道:“你怎么,称呼?”
他喝了一口酒:“张秋风。”
听此,张望月再一次,抬起了头,看着男子。“和我一个姓,又是秋子辈的。看来,你是活了很多年了。”
张秋风道:“已是,数不清楚,有多少年了。现在,我到底多少岁,自己也不知道。”
张望月没有说话。
自己喝了起来。
这个时候,酒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张秋风忽然开开口,“像你这个酒量的人,这个江湖上,恐怕是不多了吧。”
听此,张望月看着他,说道:“你怕是,一直待在这里。江湖上,能喝酒的人,很多。比我能喝的,也有很多……”
说着,张望月打了个哈欠。
张秋风笑了起来,他道:“可能是吧。”
张望月道:“你为何,不出去走一走。老是待在这里,只怕是要发霉了。”
他道:“是吗?”
于是,他又闻了闻自己的身子。跟着,他又大笑起来。
说道:“看来,我得洗个澡了。”
张望月道:“是应该,洗个澡了。”
张秋风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是那么得沉重。很显然,他活了这么个岁数。必定是经历了太多。才让他觉得,洗澡已是没有那么重要。
张望月没有说话。
更没有再喝酒,现在,张望月已是一点,也喝不进去了。
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会。他已是,很多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这个时候,张望月感觉到,有一只手。突然间,伸了过来。
并且,这只手。
碰到了自己的身体。
张望月猛然睁开眼睛。便见到,张秋风正于自己脸贴着脸。
他的脸上,还着笑容。
张望月道:“你做什么?”
张秋风道:“我看一看,你的刀。我已是很多年,没有摸过刀了。让我看一看。”
张望月道:“你看吧。”说着,张望月把身子,移了移。并取下了风尘刀。
张秋风把刀拿在手里,细细打量着。他的眼睛,已是放着光。
他喃喃道:“果然是一把好刀啊。这把刀,似乎不止,只是一把刀,那么简单。它的身上,有着生命之火。”
他说着,轻抚着。
又道:“也有过战斗的痕迹。有修罗魂的影子。”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忽然间沉了下去。
并抬起目光,盯着张望月看。
他道:“你不简单。”
张望月冷笑一声,转过了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得一会,张望月道:“这个江湖,事实上,每一个,都不简单。”
张望月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
张秋风却是没有说话,他更像是没有听到。
只听他喃喃道:“看到你的这把刀,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那把吟风刀,只可惜,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它。”
张望月道:“是的,每一把刀,若是跟得自己时间长了。很长时间里,若是见不到。心里,便是挂念着。既是没有再见。你为何不去找它,或许它一直在等着你去找它。”
说到这里。
那位张秋风抬起了头,看着张望月。可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跟着,他把风尘刀,递到了张望月手里。
这一次,张望月打量起风尘刀来。
余光里,张秋风坐了下去。他的整张脸,都沉了下去。并低着头,他似在思考着一些什么事情。
跟着,他又把头抬了起来。
看向那有着月光的门,沉默不语。
张望月嘴巴动了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把风尘刀,靠在了身旁。跟着,把头一垂,缩了缩身子。
闭上眼睛。
四下里,安静起来。过得一会,张望月听到,面前起了脚步声。
他知道,那位叫张秋风的男人。站了身,并离开了。
此时,张望月睁开眼睛。沉着眉头,想到:“他的出现,不会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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