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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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一天我都没和季皓用□□讲话。
虽然以往的周末我也不怎么和他聊天，侃大山只是偶尔，但这周日的沉默我很上心。
因为我上火，说不清道不明的上火。因为我上火，我反复点开和季皓的聊天框，又反复退出。
我和顾瑶在□□说我有点无名抑郁，她让我喝点菊花茶，清热去火。
我说行，周一我就真带了一大杯菊花茶。
我妈以为我是因为艺术节没复习月考犯愁，还安慰我没事，这次考不好就下次再说，反正高考之前不会有娱乐活动分心。
我妈就这样，我心大她问我能不能收收心，我收心她告诉我不用绷太紧。
啥话都让我妈说了，我却不能告诉我妈，我不是因为月考才闹心的。
我是因为一个人。
以前我听我爸妈和别的叔叔阿姨聚餐说过，孩子在初高中有喜欢的人是正常的，朝夕相处，谁能一点感情没有，这都人类正常规律，家长以适当的方式引导就可以。
爸，妈，人类正常规律发生到你们女儿身上了。不过我不会相信你们适当引导的场面话，我看我要是说出来没有一场狗血喷头也得是闹的鸡飞狗跳。
我得自己引导自己，方能阿弥陀佛。
校门前的我盯着致远中学四个大字在心里对自己说，致远，它是学校，是知识的摇篮，学术的殿堂，你别弄那些乌七八糟的影响学校环境，什么年纪做什么事，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学习你知道吧？study！最重要的是高考，考个好大学，你要是因为这个影响学习，到时候你就哭去吧，哭死你都没人管你，听见没？学习，学习。加油！学习。
三分钟热度的我主要表现为一番自我默劝就能让我热血沸腾，于是我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早自习的校门前，我，给自己用行动加油。
我到底是不是情窦初开我还不太清楚。
我傻气凸显我已确定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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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冬言？”
有人带着疑问的语气叫我。
完了，中二果然会被人看到，我尴尬地扭头，那温温柔柔的语气正是程木淼。
好像是墨菲定律吧，越不想发生什么，就越发生什么。越不想见到谁，就越见到谁。
“你，干什么呢？”程木淼问。
“啊，我，我看这字写的不错，以前都没发现，也不知道谁写的，书法大家吧。”我心虚地在校名和程木淼间来回看。
“是第一任校长张庚提的字，右下角有。”
“是吗？啊，啊，我刚看见。”
我看向程木淼，实则我不想面对她，一种很别扭的感觉，于是我飘忽的目光看到了程木淼身后几步远的李旭阳，他正站着没动，朝我挥了挥手。
我也挥了挥手。
程木淼和李旭阳看样子也认识，我不想深究她俩咋认识的，致远初中，谁认识谁都不稀奇。
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感觉，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眼见快到教学楼正门，我以每秒八百个字的语速说道，“我要去趟超市，先不回班了，拜拜。”
说完我就跑了，初中运动会二百米我都没跑这么快。
我到超市买了卷草莓味阿尔卑斯后已经快迟到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跑完四楼我都要炸肺了，好在班任今天没来。
我坐下后顾瑶回头，“你今天是真踩点。”
我累得趴桌子上喘气好一会儿，坐起来后说，“我刚才……”
季皓看向我，我也不是和他说，我不知道我和谁说。
最后我没提程木淼，而是转了话头，“我刚才买了卷阿尔卑斯，给。”
我给了季皓一块，我又拍了拍顾瑶让她发给方然、迟夏和班长。
班任没来之前，我含了块糖继续趴桌子上，脸对着季皓那边，眼睛睁睁闭闭，这样我就不是故意看他。
就在我准备睁开眼看他一下就学习时，季皓忽然扭头。
“你今天怎么了？”
我扑腾一下坐好，“没怎么啊，那个，你……”
就是想和他说话，却没什么可说的。
季皓说，“我……”
“你作业写完了吗？”
我冒出了一句废话，仔细想想，我和他说的差不多都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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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对劲。”顾瑶忽然来这么一句。
在食堂，我们的座位一般是，迟夏和我一侧，顾瑶坐我对面，隔着过道的另一张桌子上通常是季皓、方然、赵同柏，有时候我班孙毅会和季皓他俩在饭点讨论问题，每次奇函数偶函数和变速运动的声音传到我们这桌，顾瑶都纳闷他们吃饭的时候讨论那些变态题，究竟会不会消化不良。
不过今天季皓和方然坐的是我前面那桌，季皓背对着我，我时不时能看见方然，我一看到他就想知道当时他和程木淼表白时究竟有多尴尬。
他对程木淼说，我喜欢你。
程木淼说，我喜欢的是季皓。
艺术来源于生活诚我不欺，这么狗血想想还挺刺激的。如果程木淼喜欢的不是季皓的话，我没准还会找机会打听打听细节。
可我不能，我就只能脑补。顾瑶第二遍说我不对劲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嗯？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我俩都要吃完了，你还剩那么多，这不是你风格。”
我正对面的食堂墙上印着“节俭，中国民族传统美德。”
“没啥，我不饿。”
顾瑶机械般摇了摇头，问迟夏，“你信吗？”
迟夏同样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我就是昨天看了本小说，男主角死了，我难受。”
顾瑶说，“别难受了，那都是假的，这小说有没有续集？续集指定就活了。”
我点点头。
顾瑶叹了口气，“你是真容易入戏，像我姥死的，和我一起看仙剑三，茂茂死的时候给她哭的。”
“姥姥还挺可爱的。”
顾瑶继续说，“不过她一哭我就没哭，我得哄她，茂茂是真惨啊，割肉换粮食，肚子都空了，塞的全是稻草。”
我看这段也是看一回哭一回，但是饭点讨论这个，我想起那画面，又惨又血腥。
“我吃饱了，咱走吧。”
回班路上我问迟夏，“你说程木淼是不是挺好看的。”
迟夏点点头。
顾瑶问，“程木淼？谁啊？”
“有空我指给你看。”
“你先别研究别人好不好看了，也别看小说了，马上月考了，小心让我收拾你。”
“小小心心，战战兢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顾瑶摸了下我额头，“你没发烧吧？你今天咋了？”
方然又是突然出现，“发烧了？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季皓也问我，“发烧了？”
“没有，我挺好的，我要去超市买个面包，你俩去不去？”
世上许许多多事情说开就好了，道理我懂，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我说不出来。
我也没什么立场去说。
唉，如果世界上没有竞争这回事就好了，没竞争就没对比，没对比就没伤害。
没伤害就没难过。
我觉得程木淼方方面面都比我强。
顾瑶和迟夏去超市最里面买烤肠，我拿起货架上最后一个奶酪面包。
“盛冬言？这么巧，又遇见了。这面包好吃吗？我还没吃过。”
程木淼手里有一瓶阿萨姆奶茶，她朝我走过来，笑的明媚又坦荡。
我硬生生挤出个笑容，“还行，一会你尝尝。”
程木淼看向收银台，我回头看到有个女生和她挥了挥手。
“我先回班啦，拜拜。”
“拜拜。”
我站在面包区没动，直到顾瑶碰了我一下，奶酪面包掉在了地上。
顾瑶捡起面包，扒拉两下，“瞅啥呢你？”
“程木淼，我刚和她说话来着。”
“啊，你买完没？走啊。”顾瑶说着往收银台走过去。
她根本不在意。程木淼在顾瑶的世界里是甲乙丙丁，同其他人没任何区别。
我也真的好想像顾瑶这样，不在意，把他们统统归为甲乙丙丁。
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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