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七章 在作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代号“格林达姆”的前魔都守护者，被称为天朝救世主的刺客锏，其实力之强大，甚至能世纪之战中幸存的红导师以及白女王比肩。
归根结底，她的强大源自于她所继承的能力——曾经的准神五柱中隶属于天朝的唯一一人所遗留下来的凡能力。
名为“和谐”，实际上主动使用的效果则是……消除目标所具备的凡能力，以及任何借助凡能力所施展出的能力，无论是利用肉体变异能力改组基因的变身，各种自然力所施放出的能量攻击，乃至于科技强化能力者所制造出的科技辅助产物，只要处于格林达姆的能力覆盖范围之下，其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惨遭和谐。
正因为拥有着这一堪称“凡能力者杀手”般的强大能力，格林达姆才能够凭一己之力镇压魔都，而现在，同样是在这样一份凡能力的作用下，水晶自我晶化的举动，也在一瞬间宣告解除。
在晶化解除的瞬间，水晶的身体猛然一震软软倒地，不过这一次，无论是白泽、龙骑兵还是裂魂人都没有上前搀扶，而是如临大敌一般地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格林达姆的身上。
“别紧张。”
浑然无视了从前同事们的敌意与警惕，格林达姆蹲下身，稍微检查了一下水晶的状况后，摇了摇头。
“真是个傻女孩儿。”
然后，她又瞥了一旁满脸紧张尚未褪去的伊诚一眼。
“又是个臭男人。”
“……”
臭男人就臭男人吧，你加个“又”算是怎么回事？
伊诚心有所感地将目光投向撒旦，撒旦恰好也同样朝他望来，两人目光交汇，撒旦耸耸肩，彼此心照不宣。
呵，女人。
无论如何，格林达姆的及时出手，不但制止了水晶的鲁莽行为，同样也将伊诚自被强迫堕落和臣服的窘境之中解脱出来——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有意而为，至少此时此刻，伊诚的心里对这名已叛逃的前魔都守护者是双倍感激的。
而且，尽管被破坏了计划，撒旦本人对此却似乎也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除了刚才与伊诚视线交汇时那一抹淡淡的无奈表情之外，又恢复了此前人畜无害的旁观者模样，只不过这一次，伊诚无论如何……也再没有办法将其与之前一般平等视之了。
魔王……终究还是魔王啊。
在伊诚暗暗为刚刚的一切而后怕之际，终于壮起胆子的白泽，试探性地向格林达姆开口。
“你……来做什么？”
“我？路过而已。”
虽然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在面对着从前的同事时，格林达姆似乎又恢复了她身为魔都守护者的高傲和生冷难近，站起身来的同时，随手拨弄了一下肩侧的丝。
“红导师呢？”
“……她……她暂时离开了。”
面对着格林达姆的问题，白泽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偏偏她又很清楚，现在绝不是向这名反叛的救世主出手的时候，毕竟抛开她刚刚救了水晶这一点不谈……现在的水晶，也刚刚好就在她的脚下，成为了最好的“人质”。
“好了，我没有对你们出手的意思，反倒是你们……”
察觉到了白泽的紧张与纠结，格林达姆撇撇嘴，头也不回地朝院子外走去。
“世界末日都要来了，还是趁早做好打算吧，虽然我不知道红导师那女人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很清楚一点。”
她突然停下脚步，扭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几人。
“我们这些救世主，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为了实现某一‘计划’的工具和牺牲品而已。”
“……”
虽然没有明确的指向，可事实上，就在刚刚的一瞬，伊诚分明感觉到，格林达姆的这一句话，主要的陈述对象就是他。
这让他略感错愕之余又有些疑惑——如果想对自己说这些，那么之前在她的家里不是更好么？还是说……
目光再次扫过撒旦的脸，此时的魔王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格林达姆决绝离去的风姿，嘴里啧啧赞赏。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她么？因为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神的荣光。”
“……”
虽然不太清楚撒旦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格林达姆有机会突破人与神之间的界限而成为神级凡能力者，亦或只是单纯地将她当成是“神”的替代品，不过至少现在，伊诚可以确定一点。
撒旦和格林达姆……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并不如他们所表现的那样单纯。
虽然很想继续停留在救世主管理办这里直至水晶苏醒，可先，伊诚如今除了以旁观者的姿态注视之外，甚至连说几句安慰的话语都做不到，再者，现在的他，毫无疑问地陷入了比水晶还要更大的麻烦当中。
身体被毁，在缺少了可供克隆的素材后，他重返现世的可能已经无限接近于零，尽管如此，伊诚仍然不打算就此放弃，更不愿向身边这位无时无刻在等待着自己露出破绽的堕落之王露出任何破绽。
所以，他一咬牙，跟在撒旦和格林达姆的身后，离开了救世主管理办，同时暗暗希望白泽她们能够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同时，他现在更加好奇一点，那就是……
红导师那女人，到底是单纯的在作死的道路上渐行渐远，还是……真的在有意地谋划着什么？
*
“……格林达姆？哎呀哎呀……看来她已经觉了呢，真不愧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出色后辈呢。”
在距离救世主管理办数公里外的某处大楼，经历了一场激烈大战后仍旧能够保持优雅和从容仪态的红导师，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裙以及丝，双眸却远远地眺望着救世主管理办所处的方向。
“说起来，难怪我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些奇怪，不过，如果是魔王撒旦的话……一切就又说得通了。”
伴随着这样喃喃的自言自语，在红导师微挑的嘴角边沿，终于有汩汩的红色悄然流淌。
“不过……最让我出乎意料的还是小水晶，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程度……应该说救世主管理办在我的领导下果然是人才济济呢，只是……”
她突然弯下腰，捂住胸口，轻咳几声后，咔嗒一声，从口中吐出了几颗晶莹剔透，却沾染了妖冶血色的水晶来。
“仅仅是让我受了这么一点伤……这样的实力……还差得远啊……”
“水晶也是，格林达姆也是，还有……他也是……”
借助着纳米机器人的力量，将体内被水晶的力量侵染所晶化的部分全部清除，重新直起腰肢来的红导师双眸闪烁地又回望了片刻，然后身体悄然漂浮而起，朝着郊区的方向飞驰而去。
“咯咯咯……”
在红导师的身上，忽然传出了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来。
“你笑什么？”
红导师并没有停止移动，只是随手摊开，手掌心里一枚纽扣电池一般大小的小小机械装置瞬间展开，投映出了内里所容纳的内容物。
“堂堂红导师，居然被自己的部下打得抱头鼠窜还受了伤，真的是让人笑掉大牙啊……如果我现在还有牙齿的话。”
在展开的机械装置中，一颗孤零零的头颅悬浮着，一次又一次出挑战人类神经的尖锐笑声。
如果伊诚在这里的话，那么，他就会惊讶地现……
这颗头，正是……在教廷的说法中，已经“蒙主恩召”的，当初由他亲自带回救世主管理办，交给红导师的……操偶师莉亚的人偶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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