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第444章 稚子之笔
议论声不断,更多的人是对伊川县县令的质疑。
而就在这些质疑声中,那两个嫌疑人终于跑了回来,霍二虎领先,霍飞落后。
当胜负已分的时候,县令眉头顿时一凝,指着霍飞道:“你就是偷了老妇人玉佩的小偷,还不快如实招来。”
县令一声大喝,旁人顿时就喧嚣开了。
“这县令大人好生不通情理,怎么能用这种办法来断案?”
“是啊,谁跑的慢谁就是小偷,天底下那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就是……”
众人纷纷指责县令,也有为那霍飞感到不值的,那霍飞见众人如此,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道:“大人,您可不能是非不分啊,小人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么会去做这等事情?您以这种办法来断案,更是一点不同,小人冤枉,您若不秉公办理,小人只好去洛阳城刺史府伸冤了。”
若是以前,像霍飞说的这种情况基本上不能实现,但自从唐舟在长安城推出《洗冤集录》之后,为了能够避免冤假错案的发生,犯人都是有三次上诉机会的,因此霍飞说的这种情况倒也可行。
而他话里的意思也很简单明白,那便是威胁这伊川县县令。
这伊川县县令的断案手法太过另类,让人一看就觉得没谱,霍飞就是看到了这点,所以才敢这样威胁伊川县县令,若真去了洛阳城刺史府,那伊川县县令指不定怎么被训斥呢。
只是霍飞这般说完,那伊川县县令却是冷哼一声:“你就是告到圣上那里也没用,你就是小偷。”
霍飞微微一惊,随即问道:“有何凭证?”
伊川县县令道:“刚才你们二人叙述,皆说看到小偷之后才追了上去,如此一来,也就是说追小偷的人比小偷跑的要快,我让你们两人比试一下,你跑的没有霍二虎快,你不是小偷谁是小偷?”
本来伊川县县令的断案手法令人觉得很没道理,很滑稽,但此时伊川县县令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众人顿时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小偷被人给追上了,也就是说小偷跑的没有追他的人快,那谁跑的慢谁就是小偷了?
众人明白之后,纷纷开始指责起霍飞来,大家这般指指点点,霍飞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难看,而这时伊川县县令冷冷道:“你还不肯招供?”
霍飞心知难以辩解,只好将事情给认了。
“大人,小人……小人做生意赔了钱,路过霍大娘的家,看到她把玉佩放下,这才一时鬼迷心窍起了贪念,还请大人念在小人是初犯,饶了小人吧。”
伊川县县令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道:“若只是初犯,本官倒还可以饶你一饶,可惜你却百般狡辩,实在可恶,偷窃罪不算大,但一顿板子,牢狱之灾你却是少不了的,来人,将霍飞给押下去。”
伊川县县令命令一下,立马有衙役将霍飞给押了去,那霍二虎虽然平日里品行不端,但这次却没有被人因为这些而污了清白,为此心中欢喜,就在霍飞被带走的时候,他突然向伊川县县令跪下道:“大人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大青天啊……”
霍飞这么一拍马屁,旁边的百姓也纷纷称赞伊川县县令断案如神,不过那伊川县县令却表现淡然,向百姓说了几句后,便让大家散去了。
众人渐散,伊川县县令转身便要回府,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人声音:“这位县令大人且慢。”
伊川县县令顿了顿脚步,转身向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看到一男一女带着两名仆从,那一男一女男才女貌,气度不凡,两名仆从也是少见的有气势,伊川县县令心思微转,道:“你们是?”
“洛阳城新任别驾唐舟。”
唐舟报上名号,那伊川县县令心中猛然一惊,道:“原来是轻易灭了封门山上的强盗,在长安城大大有名的唐小侯爷,失敬,失敬,快请进。”
这伊川县县令兴许是太过兴奋了,结果只顾得请唐舟等人回府,却不曾通报自己的姓名,唐舟因为急于知道那张纸条,为此也没有问,就在大家一同进府的时候,唐舟突然问道:“不知可否让本侯看一下县令大人的纸条?”
伊川县县令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接着还是把纸条给拿了出来,唐舟看了一眼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分别是有疑和比跑四个字,而这四个字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说这件案子有疑点,而解决这件案子的办法则是让他们比试赛跑。
短短四字解决了一个很多人都无法断明的案子,而且这方法精妙绝伦。
不过唐舟看过之后,却对纸条上的字很感兴趣,他发现纸条上的字力道不够,虽然端正,但却少了一丝厚重,看起来十分稚嫩。
像是小孩子的手笔。
唐舟心中生疑,道:“县令大人,传你纸条的是何人?”
“小侯爷,这……”
“县令大人还请直言,这分明是稚子之笔,切莫欺瞒于我。”
伊川县县令见唐舟看出纸条上的字乃小孩所写,便也不敢欺瞒,道:“实不相瞒,此乃犬子所传。”说到这里,伊川县县令苦笑了一下,道:“犬子虽才不过十来岁,但却比我这个父亲要聪明许多,尤其是在这断案上,所以每次审案,他都会在后面旁听,让小侯爷见笑了。”
唐舟并没有生气,道:“令郎能有此本事,他日必成我大唐栋梁之才,不知令郎叫什么名字,不如叫他出来一见如何?”
伊川县县令道:“犬子名叫狄仁杰,下官这就叫他出来与小侯爷相见。”
“狄仁杰?”唐舟猛然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狄仁杰,那个断案如神的狄仁杰。
众人似乎没有料到唐舟会这么吃惊,因为在他们看来,唐舟一直都很宠辱不惊的,像今天这般吃惊真的很少见,就连伊川县县令也是愣了一下,猛不丁的以为自己的儿子怎么唐舟了呢。
“小侯爷……可还要见犬子?”伊川县县令觉得唐舟的反应太奇怪了,为此心中有些不安。
而唐舟发现自己失态之后,已是连忙笑道:“见,当然要见了,少年英杰啊,狄知逊大人快去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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