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六章

韩吉听得有些腻烦，“利威尔，同样的一件事要听这么多遍，真是太无聊了，我开始同情女王和总理他们了，没打哈欠就算厉害了。”

        “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只喜欢一些奇怪的东西。”利威尔淡淡回道。

        “唉……”韩吉叹口气，“利威尔，你说这场审判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来确定艾伦的生死吗？如果不是安德森家族的人反抗太强烈的话，这件事根本不会摆到台面上吧？但这场审判真的能让杰瑞安德森如愿吗？他说要为父亲讨回公道，那那个omega呢？在这场纷争中，有谁真正在意他的生死？”

        利威尔沉默了会儿，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艾伦不是我的omega，早就会死了，我在利用自己的权利和安德森抗衡，顺便把远征军、驻扎军扯进来。”

        “这倒不是。”韩吉扶扶眼镜，“凭你战斗英雄的名声就可以触发这一切了，帝国关于omega的人权问题一直未有定论，政府只是将他们圈禁起来，当做生育机器，并未给予他们平等，omega当众杀死贵族alpha，若把omega也当做人来看的话，根本不用总理来审判，军事法庭就可以直接定死罪，但他们把omega当做资源，非常珍贵稀有的资源，利威尔，你说，资源犯了罪应该怎么办？”

        利威尔有些惊讶地看了韩吉一眼，“你想得那么深刻，真是出人意料，不过在座的人应该没几个人关心这个吧，他们只当是在看戏，然后回家加强对omega的管教和禁锢，以免惹出同样的麻烦。”

        韩吉眨了下右眼，“说得对，利威尔，不过我很好奇你将怎么对艾伦呢？如果今后他还是你的omega呢？你是否会限制他的自由？”

        利威尔看向跪着的艾伦，眸色发深，缓声道：“你根本不明白，那个小鬼是为自由而活的，谁都限制不了他，锁住一个人的心是很难的，更何况，我觉得追求自由并不是错误，omega也是人，也应该自由地活着。”

        “唉……”韩吉深深叹口气，“利威尔，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中了一种名为艾伦的毒了，就算你告诉我愿意为他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切！说了几句正经话就恢复原形了，臭四眼，别胡扯那些，否则我会拿大便填你的嘴！”利威尔嘴上说得凶，但脸却微微红了，别扭地补充一句：“那个小鬼没那么大魅力！”

        黎各布列切安斯卡开始陈述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奇兹威尔曼的叮嘱。

        “不仅要说出艾伦耶格尔杀人的事实，还要把利威尔和韩吉也牵扯进来，他们破坏秩序，让许多贵族收到惊吓，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黎各，远征军太嚣张了，一定要打压他们的气焰！”

        莫西一手托腮，重复已经让他厌倦，与其听没有新意的证词，还不如观察在场众人的反应，再有几个人陈述，就可以自由辩论了吧，那才是最精彩的部分吧？真是，军部之间的矛盾竟然公开了，不怕全国人看笑话吗？不过要是能趁机绊倒远征军和驻扎军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是没有实权的皇子了。

        看这场戏的主角，一直低着头跪在那，还是个omega，这样的小鬼竟然让依莱尔那么关心，天哪，荒谬的事越来越多了，莫西想到把自己生下的omega父亲，自己出世以后没多久他就病死了，omega就是那么脆弱，还来不及和他建立感情，就消失了，所以omega什么的，还是只当做生育机器的好。

        “驻扎军接到许多贵族的举报，奇兹少将让我带队去查看情况，当我赶到的时候，利威尔少将和韩吉少将正在和嫌疑犯费尔交谈，费尔还让他们上飞船，一起逃走，安德森的人拦住，利威尔少将和韩吉上将就对他们大打出手，打伤了许多人…….”

        “切！果然把费尔的事扯上了！”利威尔暗暗不爽，只要和他扯上关系就没好事，果然是麻烦的制造机。

        “我本来打算把利威尔少将和韩吉少将等人带出地下街，但他们拒绝了，艾伦耶格尔还射杀了安德森侯爵，一个12岁的孩子竟然有胆量杀人，还是一击致命，我当时真是惊呆了，本想把安德森侯爵送去救治的，但他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再高明的医术也无力回天……”

        “当时我们许多人在场，却眼睁睁看着安德森侯爵被伤害，作为一个帝国准将，我感到无比惭愧……”

        驻扎军的将领和贵族面露悲戚或愤怒，韩吉挑挑眉，道：“感觉被间接地讽刺了，人家一个准将都惭愧了，我们这两个少将是不是该撞墙了？”

        埃尔文咳了一声，提醒道：“韩吉，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对方已经开始攻击了，我们怎么可以不回应呢？”利威尔边说边站起来，“黎各准将，如果你觉得无比惭愧的话就去自杀好了，有你去地下陪安德森侯爵，说不定他会很开心呢！”

        话音落，黎各的脸色通红，庭上的众人议论纷纷，达理斯扎卡皱皱眉，詹姆斯笑了一下又立刻捂住嘴，乔治摸摸鼻子，海蕾依旧神色冷硬，乔治若有所思地盯着利威尔，杰瑞蹭的站起来，“利威尔，你说得也太过分了吧！该给我父亲偿命的是这个小鬼！”

        “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但你那可敬的父亲也杀了人呀！”利威尔嘴角嘲讽地勾起，道：“你只在乎你父亲的死活，那被他杀的人呢？就该死吗？”

        艾伦瞪大眼看向杰瑞因为愤怒而狰狞扭曲的脸，他吼道：“我父亲没有杀人，那个omega只不过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渣滓！”

        又是这种论调，又是这种表情，杰瑞的脸仿佛和安德森侯爵的脸重合了，艾伦刚要开口，利威尔的视线射过来，他只好咬紧牙根，不能辩解，不能质问，不能反驳，这都是利威尔少将叮嘱过的，他，只能忍耐。

        “听着，艾伦，我潜到这里不是来揍你的。”利威尔双手艾伦的肩膀，灰蓝的瞳孔与他翡翠绿的眼睛对视，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无论明天那些人说什么，你都不能生气，千万不要像在拘留所那样，安德森那边的人非常想让你死，如果你毫不顾忌地承认自己的罪行，并且求死的话，他们一定会顺水推舟的，到时候就算我想维护你，也无力回天了。”

        “利威尔少将，不……”

        “不要说傻话，你还年轻，一切都还没开始呢，不要死，给我好好活着！”

        艾伦低下头，说出藏在心里的话，“可是，如果我活下来，会给利威尔少将带来很大麻烦吧，我已经给您造成许多困扰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病房一下子安静了，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笨蛋！”利威尔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跟你说了那么多都没听进去，臭小鬼，”他撇过头，嘟囔道：“韩吉还说什么温柔是最大的武器，用在谁身上都管用……”

        “啊？什么什么？利威尔少将，你刚才说什么温柔什么的？”

        “我没说什么！”利威尔又用力弹了几下艾伦的额头，恼羞成怒，“笨蛋，笨蛋，简直是笨蛋，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我真恨不得切开看看！”

        “啊！利威尔少将，真的好痛，要痛死了，啊！其实您就是来揍我的吧？”话说不到三句就打人，真是野蛮暴力！

        利威尔深吸口气，想起韩吉最后的提示，他双手叉腰，回忆那句话，不自然地念出来：“你的命是我的，我想要你为我活下去！”

        “……啊？利威尔少将……”艾伦觉得自己被定住了，一动都不能动，直直地盯着利威尔，一脸“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能不能再说一遍”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白痴表情？”利威尔揪起艾伦的衣袖，“脑子笨，耳朵也不好使吗？我说你的命是我的，必须活下去，为了我！”

        好一会儿，艾伦才回过神，脸不自觉地红了，大眼睛滴流滴流，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利威尔，“我，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利威尔松开艾伦的衣领，“明天一定要给我听话，要温顺一些，最好装装可怜。”

        “装可怜？”艾伦委屈地皱起小脸，“我怎么可能在那些人面前装可怜呢？而且我根本就不会！”

        “你现在这样就足够了！”利威尔戳戳艾伦肉呼呼的脸颊，“每回闯完祸都会露出的那种表情，算了，你还是低着头吧！”利威尔心里一阵不舒服，不想让小鬼露出那种表情给别人看，留给自己一个人就够了。

        利威尔揉揉艾伦的头顶，“就低着头吧！总之不要强硬，出什么问题我会解决的。”

        “利威尔少将，您对我真好。”艾伦坐在床上仰头望着利威尔，翡翠绿眼睛闪着比天上星星都明亮的光芒，利威尔脸有点发烧，嘴上却不失霸道，“你是我的omega，自然什么都应该依赖我！alpha维护自己的omega是理所当然的！”

        “利威尔少将……”艾伦一脸崇拜加仰慕。

        “乖~”利威尔又摸摸艾伦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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