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序号③
17
“琳……你走吧……”
不要——
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眼前是一片猩红。
红色侵透了银白，血水覆盖了地面。
“我算是……遵守了承诺吧……”
他笑着对她说。
不要——
神啊，这是梦吗？
琳看着眼前苍夷的景象颤抖着轻喃道：
如果是梦，请让我醒过来好吗？
——真是不幸的孩子啊。
神说。
——这不仅是你的噩梦，亦是你的真实。
18
琳不知道是第几次梦见这个场景了。
每每半夜从梦中惊醒时，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悔意和无处发泄的悲痛像恶魔的双手撕扯着她空洞的内心。
为什么最懦弱无用的自己反而是最后被留下来的啊？
想到这里琳干涸到发疼的眼睛又忍不住变红，躲在墙角把自己蜷缩起来无声的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有什么用呢？
即使重复了一万遍，也不会有人听见，也不会有人被劝慰。
包括琳。
19
琳去看了带土。
她看着带土半边脸的伤疤和缠着纱布的左眼，呼吸一窒。
她回抱住颤抖的带土。
——对不起，带土。
她什么都保护不了。
20
第二天琳又去带土那里看望他，带着他喜欢吃的东西。
琳在门外听到了讲话声，推门进去，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水门老师。
“水门老师，带土。”琳扯起一个笑和他们打招呼。
“啊，琳，你来啦。”带土冲她笑了笑。
“嗯，带土后天就可以出院了……真好啊。”琳把手里的点心到带土手上，让他趁热吃。
带土赶紧拆开盒子“哇，是丸子！”
“老师，琳，你们也吃。”
“谢谢。”水门和琳对视一眼，没有拒绝，各自拿起一串丸子。
“要是卡卡西也在就好了啊……”
水门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吃得正高兴的带土没有听见，但琳却听得清楚。
是啊……
琳机械的嚼着口里的丸子，甜腻的糖汁充斥着口腔，却异常的苦涩。
要是卡卡西也在就好了……
21
水门和琳走后很久，带土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直勾勾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带土无端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22
带土又在床上躺了一天，今天水门和琳都没来。
没有任何人来过。
也许……他们都有事吧。
毕竟水门老师身为火影那么忙，琳肯定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
很晚了，还是没有人来过。
23
雨下得很大，带土蹲在草丛里，隐匿着自己的气息，衣服和头发已经湿透了，但带土像感觉不到一样。
慰灵碑前的人站了不知道多久，在他来时，他就已经在哪里了。
“带土……”他开口了，却又沉默下去。
即使他不说话，带土也知道他要说些什么，这么多年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套。
“对不起，我……以后估计不会再来了……”
什么叫……不来了？
带土很想冲上去提起他的衣领质问他，但理智控制住了他。
“我这么一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呢？”他自嘲的笑了笑。
带土沉默良久，勾起嘴角嗤笑一声。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你这废物不都厚着脸皮来了吗？
他在他离开之后离开了。
过些天，带土来木叶收集情报时，蹲在草丛里躲了很久，从早上到吃午饭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动过。
可是一直没有人来过。
——什么啊，
——在出任务吗？
带土去了火影楼，
——没有任务卷轴。
带土去了旗木宅，
——没有生活迹象。
带土去了训练场，
——没有训练痕迹。
带土在木叶兜兜转转找了一圈，最终回到了慰灵碑。
——没有、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没有。
而木叶的其他人都像没有发现一样。
七班的小鬼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自称他一生的对手的猛兽脸在绕着木叶跑圈，三代目火影在批改文件……
他就像被遗忘了一样。
那个废物不见了！为什么你们还可以这么坦然的做着自己的事出来？
他跑到木叶的街上大喊，质问路上的行人。
行人奇怪的看着他，说：
“可是这不是如你所愿吗？宇智波带土，
所以啊——
你在找什么呢？”
24
带土醒了，看了一下周围。
依旧没有人来过。
带土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个梦。
——卡卡西消失了，
怎么可能，他在出任务。
他想：
那个废物给自己上了十八年的坟，怎么可能消失。
25
“带土？怎么了？我看你今天一直在发呆。”琳伸出手在带土眼前晃了晃。
“啊？哦，没什么……”
“可是……”琳看着带土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便当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头。
琳叹了口气，小心的问道：“带土是在烦恼什么吗？”
“没有……怎么会。”带土摇了摇头。
“……”琳抿了抿唇，还想说些什么。
“……琳？”带土有些迟疑地问。
琳冲带土笑了笑“嗯？”
“那个啊……”带土挠了挠脸。
“卡卡西呢？”
“诶？”琳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带土看着琳错愕的脸慌乱的辩解道：“啊那个，我只是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了……”
琳感受到带土探究的目光，低下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你在说什么啊……带土？”琳咬了咬牙，艰难地说道：“卡卡西……早就不在了啊。”
带土愣住了，遂即扯了扯嘴角。
卡卡西——不在了？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啊，对了，琳在开玩笑对吧？
不可能的，卡卡西就算被摧残得不成样子也应该支棱在那里。
执着的、碍眼的、顽固的、站在那里。
——他应该在这地狱中苟活！
无法保护好琳的你是废物，对这样的世界仍然抱有希望的你，怎么能选择死亡？
卡卡西他要活下去，
见证月之眼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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