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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悄然而至 4


“老陈你喝醉了吧,”这时班长站起来指着我说:“那小子不是把鹿鸣给甩了,走了一年多了嘛。”

        “鹿鸣啊,”这时陈老师又转向我说:“简北走了你不要伤心,走个简北再来个简南嘛。”

        “陈老师我敬您。”

        说着小白站起来向陈老师敬酒,陈老师一饮而下,感叹道:“也不知道那臭小子考的怎么样,来不来北京上学,我还挺想他的。”

        “鹿鸣啊,”这时赵晨走了过来,拍着我肩膀说:“要是简北知道你考得这么好,他一定很欣慰的。”

        我一直没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酸酸的,突然特别想他。

        “我记得简北不喊你鹿鸣,总是喊你呦呦,后来我也跟他喊你呦呦,被他暴揍了一顿,他说这个名字只能他喊。”赵晨很感慨,“一晃一年多过去了,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喊呦呦了。”

        他一说完,我好像真的又听见简北喊我呦呦,声音很真,仿佛还有气息扑在我耳边。眼睛也突然变得酸涩疼痛,我想起了好多好多关于以前的事,脑袋蒙蒙的,耳朵也隆隆作响,突然感觉很不真实,感觉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现在是梦,以前也是梦。我只不过是一个孤独灵魂,徘徊在这空荡的人世间罢了。

        “我看咱们今天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换个地方了?”小白看着班长,“你下一个项目是什么啊?”

        “ktv,”班长大手一挥,“咱们到ktv接着喝。”

        那天所有人都喝醉了,陈老师醉的厉害,还口齿不清的跟我们唱了一首《光阴的故事》。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

        以及冬天的落阳

        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经无知的这么想

        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

        它天天地流转

        风花雪月的诗句里

        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

        改变了一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等待的青春

        那天的最后,所有人都哭了,分别在即,时光难留,三年彼此的争吵与陪伴,是我们整个青春最美好的年华。

        “鹿鸣,你怎么不唱歌也不说话?”

        “我没有听众。”我说的很认真,一字一句的。是的,因为我没有听众,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很沉默。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班长拿着话筒说:“鹿鸣要唱歌,大家好好听一下,以后都听不到了。”

        我唱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歌词里说: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我唱了陈淑桦《梦醒时分》,歌词里说: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我唱了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歌词里说: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我唱了刘若英的《每一次当爱在靠近》,歌词里说:每一次当爱再靠近,感觉他紧紧地抱住你,他骚动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我唱了张宇的《趁早》,歌词里说:到后来才发现爱你是一种习惯,我学会和你说一样的谎,你总是要我在你身旁,说幸福该是什么模样,你给我的天堂,其实是一片荒凉。

        我唱了辛晓琪的《领悟》,歌词里说:一段感情,就此结束,一颗心,眼看就要荒芜。我们的爱,若是错误,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若曾真心真意付出,就应该满足。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只是我回首来时路,里的每一步,都走的好孤独。

        唱到后面包厢里又变得乱哄哄的了,没人肯再听。我却依然唱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心里有伤,便总感觉每一首歌里都有自己的故事。

        我在想,如果简北在这里,此刻他会对我说什么?看我哭的这么伤心,他会不会心疼我?

        那天大家都喝的回不去家了,家长们纷纷来接。但陈老师不离开,肯定没人敢先走,所以家长们把ktv门口围了一个严严实实。同学们都吵吵嚷嚷一直闹到后半夜,包厢里才进来两个人来接陈老师,一个是宇傲,一个是沈昂。

        宇傲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唱歌,嗓子都唱哑了: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你还是选择回去,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鹿鸣,”他一把拉起坐在地上喊麦的我,不悦的看着我,“你爸妈接你来了吗?”

        “谁用他们接啊,早出差好几天了,”我因为熬夜、痛哭和醉酒,两个眼睛已经跟核桃一样大小了,且满嘴的胡言乱语,感觉自己李白附体,“我天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在随波逐流中,甘做一只闲云野鹤,奈何被这时间的琉璃景象迷了眼,坠入情网,至今不得解脱。”

        “你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啊,”他小声的训斥我,但估计也发现我现在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所以也懒得跟我废话了,“小白,你拿好你们两个人的背包,我送你们回去。”

        “好。”

        沈昂在前面架着陈老师,宇傲在后面背着我,小白紧随其后。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我睁开眼,率先看见的是宇傲的眼底微微发青,我冲他伸出一只手:“老师,牵手。”

        他不说话,也不伸手,只是看着我。

        “老师,您昨晚没睡好吗,我看您脸色不好。”

        我脑仁突突的跳个不停,难受的很,见他不理我,我也不再理他,接着蒙着头继续睡。

        “鹿鹿,你不能再睡了,你都睡一天了,这都下午了。”小白摇晃我,“快醒醒。”

        我重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咦,这是我家啊,老师您怎么在我卧室呢?”

        宇傲还是不说话,他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这样。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又把“你”说成了“您”。

        “我脑袋疼。”我立马开始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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