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打架了
第二天一大早，郑晓丹就起床收拾自己，梳马尾之前特意先编了两个小辫。因为学校不许化妆，我们能往脸上捯饬的东西就只有爽肤水和乳液。郑晓丹就一遍遍的往脸上擦水乳。都快到上课时间了，她还没擦完。
米乐就坐在床上看了一早上郑晓丹“化妆”。
因为张悦要提前到班级，所以郑晓丹就一直征求米乐的意见，一次次地问她怎么样，这丫头每次都会说“不错不错”。我想提醒一下郑晓丹来着，但被米乐瞪回来了。
直到马上上课了，郑晓丹才抱着她的千纸鹤瓶子，不情愿的离开寝室。我终于知道她这是为什么了。
到班级门口，郑晓丹最后一次满怀期待地问米乐“你看看我怎么样？好看吗？”
“嗯，挺好看的，就是……”米乐皱着眉。
“就是什么？”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水乳？”
“怎么了？”郑晓丹不明所以。
“怎么越来越……油呢？”说完笑着就拉我回了座位。
郑晓丹像被雷劈了一样，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直到班主任过来吼她，她才低着头跑回座位。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我问米乐。
“没啊！她的水乳油又不是我弄的，她看不出来自己脸油，也不是我捂着她眼睛呀！”米乐理所当然。
“你俩是不是干啥坏事儿了？”王子奇好事儿的回过头。
“你睁大你的眼睛看，我们这弱小女子，怎么可能做坏事？”米乐故作娇柔的抱住我，我配合她用兰花指掩面，惹得王子奇像吃了苍蝇一样转过身去。
我们俩却会心的笑了。
郑晓丹下课就冲去水房把脸洗了，但一整天都很阴沉，也不知道她跟张悦说什么了，张悦发作业的时候，发到我和张悦，都是用扔的。
晚自习张悦和郑晓丹一直在低声不知说着什么。米乐指着她们说“下课必有大事发生。”
我说“是啊，纸鹤再不送，都能生蛋了。”
下课后我们像往常一样准备去食杂店吃点东西，可还没进门，郑晓丹就把乔一叫住了“乔一。”
“什么事？”
“你……能跟我来一下吗？”郑晓丹的脸，即使在晚上，都能看出来红。
“……”
“一小会儿就好，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好吧”
我的心情很复杂，虽然米乐说“郑晓丹不是乔一的菜”，可还是想“乔一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乔一回来的真的很快，都不到五分钟。手里什么都没有。王子奇问郑晓丹找他什么事。他特别风轻云淡地回了句“没事。”。何方笑得很有深意，但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乔一应该是拒绝了郑晓丹。可我矛盾的性格又开始作祟了:我一方面觉得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一方面竟觉得郑晓丹很可怜，喜欢一个人，当面告白却被拒绝，心里得多难受啊。
我在楼道里跟米乐说了我的矛盾心情，她总结“精神病。”。
我和米乐一进寝室就看见郑晓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面前摆着她原封未动的纸鹤盒和一堆鼻涕纸，张悦正在安慰她。
我和米乐刚开始只是自己收拾自己的，后来实在看不下去，就过去劝她。米乐说“别哭了，睡一觉，把这篇翻过去，明天又是美少女一枚。”。我说“是啊晓丹，你一定能碰到更合适的，他也不怎么样的，对人忽冷忽热，还不爱说话！”。
我们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种隔岸观火、假惺惺甚至是幸灾乐祸的感觉？可我们真的是饱含善意的肺腑之言，不管之前关系怎么样，都不想看到她哭成泪人啊！
可郑晓丹却没听出来我们的善意，并且——爆发了。
“你们就是故意的！”
这话弄得我和米乐一愣，我们看了看对方，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早上你俩故意玩儿我吧？让我在乔一面前出丑！特别是你！”郑晓丹突然指向我“李木子！平时觉得你人还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我问你关于乔一的事儿，你说你不清楚。可乔一怎么让我有东西先给你呢？你明明很了解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什么居心？”
“什么……”我觉得她一定是疯了，不知所云。还没等我“反击”，米乐接过话。
“你疯了吧？这是恼羞成怒吗？”
“你现在还好意思还嘴？”张悦满是鄙夷。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用廉价劣质护肤品赖我吗？你满脸油光自己看不出来，是我捂你眼睛了吗？？还有，木子跟乔一关系怎么样关你半毛钱事儿吗？凭啥什么事儿都得告诉你呀？你这嫉妒也得有个边儿吧？”
“你……你……”郑晓丹被米乐怼得词穷。
张悦又站了出来“平时以为你们这些差生只是学习成绩不好，没想到原来一个一个的人品也这么差啊！”
“学习成绩不能代表人品吧？我们只是分数不高，但我们对谁都是平等的，倒是像你这种喜欢瞧不起别人的人，才应该反思自己的人品吧？”我忍不住道。
“学习都学不好，你还能干好什么？你说的平等就是你们后排那几个的平等吧？呵呵，也是，不平等怎么办？你们之间有什么资格嘲笑呢？都差不多嘛。”
“请你不要攻击我的朋友！”我警告她。
“呵！你过于保护你的朋友了吧？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和乔一、何方要不是从小认识，你觉得你们能成为朋友吗？我估计不能，好学生怎么愿意和差生玩儿？平时也是看着你总往他俩身边贴……天呀……你……不会喜欢他俩吧？不！你应该喜欢乔一！我说你怎么这么防着晓丹？”张悦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闭嘴！”原来我怎么没发现张悦竟讨厌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如此！李木子！你怎么这么有心机？我对你够意思吧？你竟然算计我？你怎么能恶毒成这样？”郑晓丹声严厉辞地“指责”我。
“你们够了啊！有心机？恶毒？谁能比过你们呀？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人？多污染空气呀？”米乐摇着头说。
“你说谁呢？”张悦突然放大了声音。
“说你！怎么样啊？”米乐走近一步。
“李木子！我讨厌你！”郑晓丹突然疯了一样打断张悦和米乐的话并穿过她们向我扑过来，一把将我推倒，因为太突然，我被迫后退，一个踉跄，我的头撞到了身后的墙壁。我眼前的世界仿佛翻转了。模糊中听见米乐大喊“你干什么？” 然后扑过来似乎想要拉开郑晓丹，可张悦也去过来，试图推开米乐。
就这样我们扭打在一起。其实我现在完全不具备战斗力，我只是被动地抱住头，当感觉有一只手又向我攻击的时候，我冲着那个方向打了一巴掌。紧接着就听见郑晓丹撕心裂肺的嚎叫。
邻宿舍的同学听见我们屋里的“惨叫”，纷纷过来并拉开了打成一团的我们。
我们最后被分开，睡在两个寝室。
她们过来的时候其实我的头就慢慢好转了，可一直到睡觉都还晕，眼睛也看哪里都模糊，我没在意，因为曾经的“战争经验”告诉我，睡一觉就会好。
可事实是第二天在班主任办公室听训的时候，我的眼睛还在疼。
课间操班主任没让我们上，把我们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女孩子打架？我都替你们臊得慌！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仁慈了？给你们脸了是吧！不识抬举直接跟我说呀！我收拾你们，不用你们闲得互相打架！”班主任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圈，然后随手摔了一份习题道“说说吧，怎么回事儿啊？谁挑的头？”
我们继续低着头，都不说话。
“都哑巴了是吧？说话呀！”
“老师！”张悦举了一下手，说“老师，是李木子先动的手。您看晓丹的脸，现在还红呢。”说到这儿，郑晓丹也极其配合的掉了两滴眼泪。
“不带这么诬赖人的吧？我怎么记得是郑晓丹先推的人呢？你们先伤人，还不许我们正当防卫了是吧？”米乐回击她。
“我没推李木子！你血口喷人！”郑晓丹哭得更厉害了。
“我说你推木子了吗？你心虚了吧？狐狸尾巴都漏出来了！”米乐回击。
我实在是不想说话，头太晕了，听着他们吵，我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你们这你一句我一句的，好玩儿吗？啊？”班主任“啪”地又把习题摔了。“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报告校长，私下处理这件事儿，你们就安全了，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是吧？要不是今天电视台来采访，你们觉得你们现在会在这儿吗？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你们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们领校长室去？……我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你们又觉得自己错在哪儿！我不想再听见你们互相推脱！”班主任看了看我们，最后指了指张悦。“张悦，你先说吧，平时我那么器重你……唉！”班主任坐下捏了捏眉心。
“我……老师我错了。”张悦看了看我们，不情愿地低下头。“我们是因为平时作息不一样，就经常有摩擦，昨天也是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吵起来了，老师我错了，我身为班干部，不应该参与打架这种事儿的，老师……”
“好了好了，就这样？”班主任看着张悦，见张悦点了点头，顺手指了指郑晓丹。
“老师，我也错了，我们应该互相团结的，虽然我平时也有帮助李木子和米乐学习，但我昨天确实冲动了。老师，对不起。”
郑晓丹梨花带雨地说完，米乐也接着道“老师，我们不该打架，更不该影响其他同学，我们以后不会了。我和木子以后也一定好好学习，不让人抓住把柄。”米乐说到“把柄”二字，特意咬牙，可很快被班主任的目光吓低头了。
事情闹大了确实对谁都不好，何况郑晓丹和张悦都先低头了呢？我这样想着说“老师，我们真的都知道错了，而且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都知道错了？那好，回去每个人给我写一万字检讨，交代清楚因果，反省要深刻！”
我们倒吸冷气，但也只能暗自庆幸，毕竟如果被校长知道，轻则停课，重则开除啊。
“还有，我听你们宿管老师说，你们楼里还有空宿舍，你们回去后，米乐和李木子就搬去新宿舍吧，我看你们还怎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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