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厥寇边

这一夜可真是让李显终身难忘。也不知是否是一千多年前的武周（大唐）生态环境太好，还是这鬼天气故意和自己作对，已然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这夜晚的天气竟还是如此的冰冷刺骨。折腾了一宿，李显还是没能躲过被风寒侵蚀的命运，发着高热倒下了。韦氏见躺在榻上病恹恹的丈夫，不由万分后悔，若不是她当时气上心头，使性子将他关在屋外受冻，也不至于如此。一想到他刚大病初愈，身体尚未恢复，加上多年的风霜早已让李显的身体不堪其负，韦氏不禁深深地担忧起来。

        “爹爹，想不到你连这苦肉计都用上了！”李裹儿趁着韦氏去为他熬粥的空隙，悄悄地溜进屋内，对着榻上呻吟的李显一番挖苦道，“爹爹，我怎么觉得你这风寒来得这么奇怪呢！唉，对了，我昨晚给你送去的那一床褥子呢？到哪儿去了？”说完，竟假模假式地在屋里四处寻找起来。

        李显大致猜到了这小丫头的来意，不过拿她也没办法，开门见山言道：“有屁就快放！别在你爹爹面前耍这些小聪明……”

        李裹儿显然不知道李显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加上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看穿了，立时脸颊泛红地说道：“爹爹，可别忘了与裹儿当初的约定！”

        “什么约定？”李显显然是想一推六二五，忙不迭地甩头否认道。谁料，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攥着把柄到自己榻前讨价还价来了：“爹爹，咱俩当初可是说好的，你这是想反悔？”说着，一边还故意将最后两个字提高了几个分贝，大有威胁的意思。

        李显见状，可着劲地说着反话：“真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这李（浑）代（水）桃（摸）僵（鱼），耍赖不认账的伎俩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怎么，你是铁了心打算把爹爹一坑到底了！”

        李裹儿歪着脑袋狠狠甩了一个白眼，大有一副是又怎样的架势。李显见拗不过这小丫头，又怕韦氏这时走进屋来，急忙点头应下了。而后，摆了摆手言道：“赶紧从你爹爹我的眼前消失！立刻！现在！马上！”

        “诺……”李裹儿装模作样地躬身一揖，转身便得（小）意（人）忘（得）形（志）地走出了屋子，连身后那早已翘得老高的尾巴都懒得藏了！

        李显见状，捂着敷在额头上的手巾不住地摇了摇头，心中怅然道：真是世风日下，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明目张胆地要挟自己！这还让不让人混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李显自然是卧床静养，调理身体，他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梳理了一下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神都，洛阳。

        自李昭德流放岭南之后，朝中武氏集团大有抬头之势。太平公主虽名为监国，实际上对此并未有所作为，几乎是听之任之，俨然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与此同时，武三思为彻底铲除李姓宗室，趁着武则天尚在病中，勾结例竟门酷吏王弘义、春官侍郎张昌宗、张易之兄弟，罗织罪名，以诬告攀咬，牵连十数位拥唐老臣入狱，不审讯，不定谳，私刑处死。一时间，神都乃至天下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郁恐怖的气氛之中。

        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狄仁杰，侍中娄师德多次上书武则天，皆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无奈之下，朝中大臣请狄仁杰亲自入宫，觐见武皇，毕竟武则天对他的信任远非其他朝臣能比。

        岂料，在迎仙门被麟台少监张易之所阻：“狄大人，武皇早有旨意：不见朝臣！朝中之事无论大小皆由太平公主决断。莫非天塌地陷的大事，否则莫要扰她……”

        狄仁杰自是瞧不上张易之这种以色侍君的男宠，但是，为了不耽误正事，仍是不得不争道：“武皇旨意老夫自是知晓，不过，如今朝中纲纪败坏，冤狱丛生，老夫既权掌中枢，岂敢尸位素餐，不奏明皇帝陛下……”说完，绕开张易之便欲入宫。

        “大人且慢……”张易之拦在狄仁杰身前，不屑言道，“什么纲纪败坏，冤狱丛生？大人言重了！无非三两个心存逆反的宵小，趁着武皇微恙，欲行不轨之事。梁王与王弘义诛佞臣，肃朝纲，又何谈冤狱丛生？况且武皇身体有恙，不理政务也实在有不得已之苦衷，大人不知体恤也就罢了，又何必咄咄相逼……不如这样，稍后我替大人禀明武皇，不知大人意下如何？”还未等狄仁杰应对，迎仙门内快步跑出来一位内侍，正是那武则天身边的近侍太监高延福，“张大人，让老奴好找。武皇陛下正发着火找您呢，快，赶紧随老奴进宫……”

        张易之闻言，不由嘴角微微上扬，装腔作势地向狄仁杰点了点头后径直进了迎仙门。身后的高延福见状，正欲赶上。却被狄仁杰喊住：“高公公，劳烦禀告武皇，老臣有急事觐见……”

        高延福一听，环顾了一下四周，拉着狄仁杰往宫墙边站了站，小声说道：“哎呦我的狄大人，老奴劝您此刻还是别进宫为好……”

        “怎么了？”狄仁杰一听高延福的话，不由问道。

        “今日一早，张大人将左豹韬卫将军阎知微叛逃突厥之事上奏了武皇陛下，惹得武皇是龙颜震怒……”狄仁杰听完不由眉头紧锁，他自然知道高延福说得张大人是那刚入宫的麟台少监张易之的弟弟——春官侍郎张昌宗。但是，他皱眉的原因并非为此！按理这阎知微叛逃突厥乃是军国大事，若要商议处置必得召集众臣于宣政殿朝会，如今竟然由一个男宠将此事上奏天听，不仅如此，武则天竟还撇开朝臣，只与那面首张氏兄弟商议此事，岂非本末倒置，拿军国大事当儿戏。

        “简直不像话！”狄仁杰一脸愤怒地撂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

        翌日，武三思假借阎知微之事在朝中大肆缉拿朝臣，凡是与阎知微有交情的或者往来的，不问缘由，一律下‘制狱’勘问，可想而知，一大批拥唐大臣或被处死，或被流放，连凤阁侍郎杜景佺亦被牵连其中，以识人不明，举荐非人的罪名，罢官流放黔州，朝中上下一片激愤，怨声载道。

        突然，边关送来急报，突厥兴兵攻定州，定州刺死孙彦高不敌，战死。一时间，朝野震动，天下不宁，朝中阁臣纷纷上奏献计，而后，武则天以侍中娄师德为陇右诸军大使，调兵遣将，以击突厥。

        而此时，李显的亲信侍卫——韩通，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了赵州城，在城西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庙中徘徊，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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