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起兴
刚下课就见有人站在五班教室门口朝里喊，“你班郁如亦在不在？”
“如亦——有人找你——”冯翊拿着黑板擦回头喊道。
林羡站起身让郁如亦出去，陶桃好奇往门口看，见一个齐刘海梳花苞头的女生等在教室门口，应该是找郁如亦的无疑了。
郁如亦走到门口见到来人，问，“你找我？”
花苞头女生打量了她几眼，问，“你也要当钢伴？”
“有……什么问题吗？”郁如亦一头雾水。
“王老师说了，比赛那天每个年级只能有一个钢伴。”
“啊……”郁如亦点点头，“所以……？”
“要么咱俩公平竞争，要么……”花苞头女生往班里看了两眼，“我知道，你是学钢琴的，我也是，而且我之前兼职过几次商演，都是做的钢伴。”
“嗯……”郁如亦再次点头，“所以……？”
“所以……”花苞头深吸了口气，“你要是觉得行的话，咱俩就去找王老师，让他听，看咱俩谁弹得好。”
“啊……”郁如亦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都化作一声叹，“不用了，你上，你上。”说完她转过身，回头对花苞头说，“没别的事儿了吧？我回去了。”
转过身后的郁如亦再次吐出一口气，她还当是什么事儿呢。
“如亦？她找你啥事儿啊？”冯翊放下黑板擦问。
“没啥。”郁如亦摆摆手，往座位里走。
林羡站起身让郁如亦进去，然后一边坐回座位里一边问，“刚才找你的那个女生一直瞪你来着，怎么了？”
“瞪我？”郁如亦哭笑不得。
“对啊，我看你进来了以后她就站在门口瞪你，然后看有人进来了她才走。”陶桃探过身，用极其八卦的语气说，“她不会是你情敌吧？”
郁如亦拍了拍她的脑袋，苦笑两声，“可能……是吧。”
一旁的林羡猛的转过头看她。
“她找你啥事儿啊？”陶桃问。
“她要跟我比武招亲——”郁如亦敷衍的说。
“正经点儿——”陶桃拽了拽她的头发。
郁如亦非常无奈的说，“这不是校园歌手大赛总决赛吗，她想当独一无二的钢伴，要和我打擂台。”
“这——也可以？那你怎么说？”陶桃嘿嘿嘿的笑，“年级内比赛的时候你伴奏伴得比她好多了。”
“我懒得跟她比，我直接告诉她，让她上。”郁如亦无所谓的说，“而且我看她有一种……如果我说和她正面刚她就要冲上来咬我的感觉。”
“哎呀——”陶桃有些着急，“跟她比啊，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啊——诶我听说二班这女生……叫……”陶桃思考了两秒，“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是那种特别傲的那种人，她也是钢琴过十级了，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其实……十级证挺好考的。”郁如亦慢条斯理的说，“我当年考这个的时候，完全就是拔高似的训练，那半年就弹那一本考级书，翻来覆去就那么几首曲子，一边弹一边背，然后就过了。所以……这玩意儿简直是相当好考。”
“我怎么听你说完……这么气人呢。”陶桃笑着说，“我想起来那个二班的女生叫啥了，姓刘，叫——”
“刘啥？”突然出现的南淮接茬。
这一声直接让陶桃再次失忆，“刘姓女同学。”然后她瞪了南淮一眼，“你比赛时候的钢伴换人了，开心不？”
“换人？”南淮问郁如亦，“你有事儿啊？”
“啥啊，二班那个刘……刘啥来着刚来找她，那意思就是说钢伴只能留一个，要和她一起找老师，让老师定谁留下，然后她懒得去，就直接退了。”
“别退啊——”南淮说，“咱俩配合的多好，这一下子换人了……”
“人家那么自信，我不能打击她积极性啊。”郁如亦拍了拍心口，“我觉得自己简直太高尚了。”
“呵——呵——”陶桃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可能有点知道为啥她瞪你了。”
“不上也好。”林羡突然接口。
陶桃瞪他，说，“你怎么也这么没有竞争意识！”
林羡没理会，而是说，“给南淮当钢伴多浪费时间，如亦这几天都没好好练过琴。”
南淮嘿了一声，抗议，“什么叫浪费时间！林羡你这就是嫉妒！”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中断了林羡即将出口的话。
历史课上，老师在讲三省六部制，顾君然一边写板书一边提问，“负责起草诏令过的是哪个省？陶桃你来回答。”
陶桃还在神游，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站起来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在南淮的提醒下，她答，“中书省。”
“好，请坐。”顾君然写好了板书，接着开始讲课。
下了课，陶桃再一次试图用刺激郁如亦的方式让她去和刘姓女同学竞争钢伴职位， “听说刘姓女同学参加那个什么比赛……哎呀她班同学之前还和我们说过来着，哦对，奥斯匹林杯！她拿了个三等奖呢！”
郁如亦点点头，“嗯，厉害厉害。”
“你呢？你都拿过什么奖？”陶桃再接再厉。
“就你刚刚说的那个，我得过一等奖。”郁如亦非常平静的说。
“碾压啊……”陶桃感慨，“快给我们说说还有什么奖，我也替你吹一吹——”
“这有什么好吹的，都是业余比着玩儿的。”郁如亦表现得异常淡定。
“至少能让那些凡人们认识到自己和大神之间的差距。”陶桃非常得意的说。
比赛定在下午两点，为了让全校师生都能观摩到这场比赛，场地直接设在了操场。
舞台边上摆着一台电子琴，郁如亦坐在台下，听陶桃磨牙。
“别折磨你的牙了。”郁如亦说。
“听不到你的琴声，这比赛看不看还有什么意思！”陶桃义愤填膺。
“这不是台上还有南淮嘛——”郁如亦向后靠在椅背上，“人家好容易露次脸，咱们得成全不是。”
“他们班同学现在可是见人就说刘婷婷是咱们年级的钢琴女神。”方兴艾凑过来，“这你都能忍？”
“忍。”郁如亦挑挑眉，“只要她别再找我玩儿评比这一套就行。”
另一头，南淮对林羡和周策说，“你们俩——给我点儿鼓励啊！加加油啊！”
林羡敷衍的说，“好，加油。”
周策倒是非常认真，他认真的握住南淮的手，深情的说，“同志，别给组织丢人。”
南淮抽出手，很想捶他一顿。
“你要是进了前三，我就告诉你怎么打狐三太爷。”林羡突然说。
“说好了啊——”南淮来了劲头。
“下个修改器别说狐三太爷，就是玄霄都能打得过。”周策说。
“我不，我就要自己打。”南淮坚定的说。
“南淮啊，不是我说，你这是晚玩儿了多少年啊。”周策掰着指头数，“你错过了多少好玩儿的，仙三你也没玩儿过吧，三外问情篇更没玩儿过吧？”
“我入坑晚，我骄傲。”南淮撇撇嘴，“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要在这边候场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届主持人都师从同一个门派，腔调自始至终抑扬顿挫，听着别的感觉没有，就是觉得累，替台上的主持人累。
参赛选手是按照抽签的序号上场的，能进入决赛的人实力都不俗，郁如亦一眼就看到坐在电子琴旁边的刘婷婷，应该是精心打扮过，穿着礼服，比主持人的礼服都好看。
有些选手是不需要钢伴的，这时候刘婷婷就端端正正坐着，郁如亦在她和选手之间看来看去，想着，在台下坐着挺好的，可以调整坐姿，还能和旁边的人闲聊。
南淮排在倒数第二个出场，这时候大众情绪都有些低，一个是审美疲劳，一个是坐久了有些累，但在这时候全场忽然响起一片欢呼——
“南淮——”
“南淮——”
陶桃看着人气高涨的南淮，感慨道，“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如果她们知道你是南淮的同桌的话会不会特别嫉妒你。”郁如亦继续展开脑补，“也许还会有更疯狂的私底下扎小人——”
“吁——”陶桃赶紧打断她的脑补，“打住啊——你越说越邪乎。”
音乐响起，周遭的喧闹渐渐平息，南淮握着话筒，唱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刘婷婷的伴奏中规中矩，郁如亦因为听多了南淮的歌声，这回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钢伴上，在某些地方她自动脑补出一串华彩，有些段落她又听着皱眉。
陶桃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以后对她说，“着急了吧？是不是有一种想把刘婷婷拉下去亲自上的冲动？”
“确实很有……”郁如亦叹了口气，“我觉得南淮会夺冠，你觉得呢？”她这样问陶桃。
“我觉得啊……”陶桃难得的犹豫起来，“我觉得高三那个唱烟花易冷的也挺好听。”
“嗯……那个上场的时候欢呼声好像比南淮高。”郁如亦回忆了一下，“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啊……”
“还有高二那个叫商羽的，人长得好看也就算了，歌还唱的好，就连名字都这么好听。”陶桃叹了口气，“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说不定你的钱包比她的好看。”郁如亦打趣她。
“说不定我还比她有钱呢。”陶桃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有预感，以后肯定会有大批迷妹儿来我们班看南淮。”郁如亦说。
“那我干脆出售观赏票吧！十块钱一位，可以坐我座位上半分钟。”
“再加五块……可以再看看前座的林羡？”
“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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