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对数函数
陶桃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以后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说，“我就在靠近马路那侧围栏边上等你。好的好的，拜——”
然后她放下手机，拉起郁如亦，“来来来，和我一起去迎接披萨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陶桃站在后面往前看，忽然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慨。“如亦，问你个事儿呗？”
“嗯？”郁如亦转过头看她。
“你想过考哪所大学没？”
郁如亦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我就没想过这些，从小我妈就跟我说，让我以后考音乐学院。”
“你几岁开始学的琴？”陶桃靠在栏杆处问。
“四岁吧。”郁如亦转了转眼珠，“没错，四岁，我刚开始学钢琴的时候，只有上课的时候才能弹上钢琴，现在想想……”她笑了。
“你没说过不想学之类的话吗？”
郁如亦摇头，“我妈说……她是因为看到我像模像样的把随便一本什么书摆在面前，然后学着弹钢琴的样子在那儿摆动作，她才想让我去学琴的。”她低头，用脚尖在地上划着线，“刚开始我觉得上课还挺好玩儿的，老师说我学得快，一教就会，夸我聪明。我那时候在家里练习用的琴是我妈用纸板做的，黑键就拿笔把那个位置涂黑，为了让我能体会到按压键盘的感觉，她把纸板按照键盘的样子剪开了一部分，又在底下垫上东西，我在家里练习的时候就会一边按着那些纸板琴键一边脑补声音。”
“这么……艰难吗。”陶桃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现在回想那时候……也觉得挺艰难的……”郁如亦感慨道，“那时候也没有什么概念，家里也小，没有地方放那么一台钢琴，那会儿我妈想给我买个电子琴凑合来着。”
“那后来买了吗？”陶桃问。
“没买。”郁如亦说，“当时她同事家和我家住得挺近的，她同事家的孩子和我一边大，也是跟着那个老师学钢琴，她家有一架电子琴，有时候我妈就带我去她家，和她一起练琴。”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几句话间猛然就会让人想起当时的场景，郁如亦记得那时候她特别喜欢去那个阿姨家，因为在那里弹琴是能听见声音的，不像在自己家里，练琴的时候只有“纸板琴”。那一卷纸板有些“琴键”被弹烂了，母亲就用剩下的边角余料粘在坏了的地方，她后来想象老一辈“缝缝补补”的场景，觉得那大概就像是母亲拿边角余料粘着破烂的“纸板琴”吧。
“后来我搬家了，家里终于有了一台钢琴，我记得当时我看到琴的时候特别高兴，还有点害羞。”
“害羞？”陶桃有些好奇，“害羞什么？
“说不好，就有一种小时候大人介绍了一个小朋友让你和他一起玩儿的那种感觉，又高兴，又不太好意思上前去。”郁如亦说。
“那你后来就一直学钢琴来着吗？”
郁如亦点头，“中间换了几个老师，现在教我的这个老师可严厉了，然后这个老师跟我说，等我去考音乐学院的时候她再找个学校里的老师给我上课，学校的老师上课更严格。”
“那要是有一天你妈妈跟你说，不让你考音乐学院了，你怎么办？”陶桃很认真的看着郁如亦问。
“不知道……要真有这种情况……我可能会先崩溃吧。”郁如亦想了很久，久到后来回想起这时候的情景，一语成谶。
“你呢？你想考哪个大学？”郁如亦问陶桃。
“我啊……”陶桃漫不经心的答，“我能上沈大就烧高香了，而且我跟你讲，大学不是那么好考的，现在说得轻松，等到了那一天，能被录取就可以了。”她点了点郁如亦的额头，“你就好好学琴吧，学到现在怎么也有十来年了，不能浪费了。”
郁如亦看向她，忽然又问了个问题，“你以后想做什么啊？”
陶桃活动了活动脖子，“我想坐在家里数钱。”
郁如亦噗嗤一声笑了，“我是说工作——”
“工作啊……”陶桃抬头看天，“我还真没想过，你想过？”
“我啊……”郁如亦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全国巡演，如果水平够高的话更想全球巡演。”
“那到时候我给你当经纪人去，我一边数钱一边听你弹琴。”
“没问题——”
陶桃订了两个披萨，他们这边吃得正欢，不时有路过的同学向他们所在的位置投过一瞥。
“这个场景有一种……在动物园看猴的错觉——”郁如亦一边吃一边感慨。
“等你以后巡演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人看你的，我这是让你提前适应适应。”陶桃吃着吃着突然“啊”了一声，“我好像把这个手套咬漏了……”
郁如亦边笑边拿给她一个新的。
“你们接力的什么时候开始啊？”陶桃问南淮。
“快了吧……”南淮不确定的问林羡。
“应该是快了。”林羡也不太确定。
“如果这个时候让你们去检录……”陶桃刚说完，就听广播里发布了通知，“请高一年级参加男子4*100米接力的同学到主席台前检录。”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广播里反反复复响起这一则通知。
陶桃咬着披萨看着南淮和林羡很努力的忍住了笑声。
“通知来的真及时。”南淮放下手里的披萨，摘下一次性手套，无奈的招呼林羡，“走吧……”
林羡站起身，两个人步履沉重，一步一步朝主席台挪。
一个人的人气高低从他站在赛道上的那一刻有多少人翘首以盼就能分辨出来，陶桃拉着郁如亦站在自己班级的前排，忽然指着跑道那边问郁如亦，“他们什么时候有的啦啦队？”
郁如亦眯起眼看了半天，说，“看不清。”
“如果那天上台做钢伴的是你，你现在绝对也有一个粉丝团了。”陶桃不无遗憾的对她说。
“粉丝啊……”郁如亦淡定的说，“这都是看脸的。那天台上比赛的人那么多，你见过有几个的欢呼声大成那样的？”
陶桃一边关注跑道上的情况一边问郁如亦，“篮球友谊赛那天你看了没？我都后悔没早一天来了，听说林羡替南淮上场然后截胡了他的啦啦队？”
郁如亦摇头，“不知道……他们比赛的时候我在琴房呢。不过我后来听方兴艾她们说，比赛途中有很多女生给他送水。”
“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能在琴房呢！”
“我不太喜欢看篮球比赛。”郁如亦答。
“那你喜欢看什么比赛？羽毛球？乒乓球？”
“啊……应该说我不太喜欢看体育运动。”
“下次再有这种活动你可不能缺席了！”陶桃叮嘱她，“要不我自己一个人看多没意思啊——”
“好吧……”郁如亦答的勉强。
“你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听不清——”陶桃半是威胁的说。
“绝对服从组织安排，绝对不缺席。”郁如亦改口。
“这还差不多。”陶桃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她看了一眼跑道那边——裁判举起了发令枪，随着一声枪响，南淮箭一样冲了出去。
陶桃看着南淮跑步的身影，说，“听说南淮之前在友谊赛上是因为崴脚了所以才让林羡替他的，你说……他这回会不会……再崴个脚摔个跤什么的？”
郁如亦咳了一声，“应该不会吧。”
这之后两个人极认真的盯着跑道上飞驰的身影，直到看着他将接力棒塞到第二个人手上，才慢慢舒了口气。
“如果……南淮递错人了就尴尬了。”陶桃忽然说。
“陶桃……”郁如亦拍了拍她的肩，“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做这种假设了，万一就成真了呢——”
这样说着，忽然听见身边有人惊呼：“诶——传错了传错了——哎呀怎么自己班人还认不全呢——希望林羡能给力些……”
郁如亦和陶桃对视了一眼，有些震惊。陶桃这一口毒奶好像……奶错人了。
林羡也有些无奈，他本来在自己的位置默默看着前面的人，只当是照着这个速度他们班就是毋庸置疑的第一，结果……他眼睁睁看着跑第二棒的李维把接力棒塞到了别人手中。
好在跑第三棒的王浩反应及时，跑过去一把夺过接力棒，奋力追赶，林羡从他手中接过接力棒，在一众期待的目光中，成功超越了原本跑在前头的人，顺利跑向终点。
陶桃在林羡到达终点的那一刻跳起来欢呼，郁如亦等她平静一点的时候说，“这才第一轮，淡定。”
“现在连运动场上都有人来送水了吗？”陶桃突然指向跑道那边震惊道。
“毕竟……跑步也是一种运动，送送水也相当于送温暖嘛。”郁如亦开启分析模式。
“如果这么说的话……”陶桃关注着那边的动向，“林羡拒绝了这份温暖，南淮……嗯，好样的，南淮接受了这份温暖，接下来他还会迎接第二份温暖，以及第三份，第四份……”
“你知道南淮这个类型属于什么吗？”陶桃忽然问郁如亦。
“属于什么？”郁如亦开启三好学生模式。
陶桃掰着指头给她讲，“他这个类型用一首歌来形容就是‘桃花朵朵开’，用一句话形容应该是‘万花丛中过’，总之……南淮这个人啊，没有桃花向他扑过来才算奇怪。”说着她轻轻点了郁如亦一下，“你可得记住了，别被这样的人骗了还替人数钱。”
郁如亦失笑，“还早着呢。”
“我得提前把这些输送到你的脑子里，这都是‘知识点’啊——”陶桃拖长了声音，忽然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林羡怎么样？”
“你知道你问这个问题让我想到了什么场景吗？”
“什么场景？”
“相亲。”郁如亦说着现场自导自演了一段，“诶……那谁，你觉得刚刚那人怎么样啊？”
陶桃看着她似笑非笑，“你就说……你觉得林羡怎么样？”
“我觉得啊……”郁如亦思考了一会儿，“挺……助人为乐的。”
“啊？”陶桃呆了一下。
“经常给同学们讲题啊。”
陶桃无话可说，这年头想当个助攻……有点困难啊。
https://www.lingdianksw8.cc/70/70813/2038614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