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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玉坠


素色天光之下,坐在秋千上的男子青衫浮动,如莲波倒影,浮光跃金,映衬着光晕,活似是画中仙初临人世,挂着浅笑的一张玉面,却让人倍感疏离。

        在望见薛予宁的一刹时,男子的玉面上笑容愈甚,只是眸中冷意仍是潜藏未消。

        “薛姑娘。”陆向昀朝薛予宁颔首轻笑,他早从木怜的口中知晓了薛予宁的身份,于是轻声唤了她一声,只是当他再次抬头时,对上的却并非是薛予宁的脸,而是一张冷面。

        “想必这位便是高大人背后的高人了吧。”谢砚书将薛予宁护在了自己身后,转头正色看向陆向昀。

        陆向昀放下了手中的书,从秋千上懒懒起身,正对上谢砚书一番打量的目光,因笑道:“世子爷当真是说笑了,我又怎会是高人?”

        谢砚书垂头低笑一声,他阔步上前,二人身量相当,只是谢砚书眸中蹦出的寒意与陆向昀眼中的笑意皆化为了看不见的利剑。

        只听谢砚书沉声而道:“三皇子何必这般妄自菲薄?”

        薛予宁立在原处却是一怔,“三皇子”?明安朝何时有过三皇子了?薛予宁只记着景和帝的三皇子早早便夭折了,最小的皇子应是萧长歌的五哥。

        而今谢砚书口中的“三皇子”明安朝没有三皇子,可是燕国却有一名三皇子。

        听闻其幼时生母便因“巫蛊”案被处死,舅父一家亦被查抄,孤身一人陷于冷宫之中,被送往边境数年,不得盛宠,及至弱冠,连个小字都未取。

        莫非这个小马夫就是那燕国的三皇子?

        薛予宁细下打量了一番陆向昀,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像是因身体孱弱而显出的凄白,可即便如此,周身亦是带着一股孤松傲气。

        “都说世子爷是爽朗清举的少年郎,如今一看,此言果然不假,不知世子爷是何时发现了我的身份呢?”

        陆向昀噙着笑意开口。

        谢砚书亦是回笑应答:“围守在凤阳之外的燕兵,迟迟未入凤阳,这难道不是有人在其中斡旋吗?燕国的太子陆向澈本就野心勃勃,早有吞噬我明安边境之心,想来此人定不会是他。既然陆向澈想要侵占凤阳,那必会有一人行相悖之事。而能够有足够的势力抵挡陆向澈,且还能在边境两地游刃有余的”

        谢砚书眸中笑意不减,而陆向昀也未露慌色。

        “想来那人便是常年在凤阳边境的三皇子了吧,都言三皇子心思淳善,不谙朝事,可我瞧着却是未必,能从你的太子哥哥手下博得一条生路,想来三皇子也非等闲之辈。”

        谢砚书话音方落,却听一阵轻笑在院中响起。

        “世子爷,若是你我无身份之别,恐怕我真想同你以兄弟相称了。”陆向昀爽然一笑,展开了手中折扇。

        只见陆向昀渐渐敛去了笑意,正色道:“既然我与世子爷这般投缘,那也得送世子爷一份大礼才是。”

        陆向昀手中折扇一挥,高安立时着人将女子架了出来。

        来人自薛予宁身旁而过时,嫣红的鲜血漫了一地,顺着卵石下渗,浓重的血腥味让薛予宁不禁皱眉。

        “怎的不知道避开薛姑娘?”陆向昀冷眼扫了一眼两名小厮,随后转身朝薛予宁一揖,音含歉意:“乃是我属下疏忽了,这才冲撞了薛姑娘。”

        谢砚书瞧见陆向昀冲薛予宁一笑,心中竟漫上了一股幽火。

        他二人何时这般熟稔了?

        许是察觉到了谢砚书落在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陆向昀堪堪回头:“世子爷,这位你瞧着该如何处置?”

        木怜周身的皮肉都被长鞭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豁口,鲜红的血肉上挂着些黑色的蠕虫,向内吸食着木怜的血肉。一张娇颜尽数褪去了面上的风华,只剩下枯骨挂皮,撑着那一口气。

        谢砚书凝视着地上的木怜,眼中泛起瘆人的寒意,若非他及时赶到,薛予宁恐怕难逃一劫,而究其因果,必是木怜及其身后之人所为。

        少年缓缓蹲下了身子,他捡起一旁的枯枝,挑起了木怜的下颌,冷声道:“萧长歌指示你的?”

        木怜僵硬地从唇角扯出一个笑容:“公主殿下不过是在行其本职罢了,作为公主,知晓叛贼之妹的踪迹,理应将其捉拿回定京,难道不是吗?”

        “宁宁。”谢砚书柔声一唤薛予宁:“此人由你处置可好?”

        薛予宁眸色复杂,她缓步走向木怜,在其面前站定。

        暖光映照下,女子乌发泛光,她轻启朱唇,冷声道:“自是要以彼之道换治彼身了。”

        木怜一惊,然陆向昀却先一步朗声一笑:“就依薛姑娘的来办。”

        陆向昀话音方落,在木怜两边的小厮方向将人架走,却被谢砚书拦住:“这人是三皇子手下出来的,自是该由三皇子来处置,我们不过是提了些法子而已。”

        陆向昀沉眸凝思半晌后,才开口:“我本是想引出内鬼,却不想让木怜伤了薛姑娘,这本是我之过,本想借此让世子爷消气儿,既然世子爷这般坚持,那便由我来代世子爷处置了。”

        木怜闻声身子忍不住地发颤,与其让陆向昀处置,还不如谢砚书和薛予宁将她带走。

        “杀了我吧,薛予宁,你杀了我!”木怜像是疯了一般地跪步上前,攥住了薛予宁的衣角,哑声开口。

        “还不快把人带下去?”陆向昀声音淡淡的,却自带一股寒意。

        庭院之内再落宁静,陆向昀笑逐颜开:“如今高府的暗道世子爷也发现了,木怜是萧成炜的人,世子爷也知晓了,不知世子爷接下来要下哪步棋呢?”

        薛予宁立在一侧,早就腿脚酸疼不已,索性便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谢砚书注意到了薛予宁的动作后,轻绕到了薛予宁的跟前。

        谢砚书如孤松般的身影挡住了薛予宁的视线,只能听见他与陆向昀的对话。

        “或许我想的与三皇子想的是一样的呢?”谢砚书笑声泠泠。

        金光挥洒下,少年端身而立,玄色衣衫背后显出女子洁白的脖颈。二人立在同一处,确为一对壁人。

        陆向昀敛去了神思,一褪面上笑意,正声道:“依世子所言,是愿与我联手了?”

        陆向昀虽有一支在凤阳的精兵,可是仅凭这个却是难以扳倒陆向澈,而谢砚书如今既是想彻查萧成珏和薛景琅谋逆一事,必定离不开陆向昀在凤阳的人脉。

        二人凝神相对,良久才勾起一道笑。

        二人心领神会,也无需多言,谢砚书朝陆向昀颔首轻笑,随后转身与薛予宁一齐朝门外走去。

        可薛予宁方才起身,却被人轻声唤住:“薛姑娘请慢。”

        薛予宁闻声止步,转身看向身后之人。

        陆向昀一身青色长衫立于微风之中,卷起一阵莲波,他长身玉立,眉眼清俊,右手将扇柄上挂着的玉坠子取了下来。

        “薛姑娘,木怜一事确是我考虑不周,姑娘于我有恩,今日我便以此玉坠相赠,以表歉意。”

        男子的嗓音清润如风,却让薛予宁翻上一阵寒意。

        她曾替陆向昀上过药不假,但也是陆向昀她才阴差阳错地又寻到了谢砚书,至于木怜一事,也并非是他故意为之,因而这枚玉坠她是万万受不得的。

        “小三皇子,我既安然无恙,便无需收下这玉坠。”薛予宁婉言推拒。

        却见陆向昀仍是将玉坠递在了薛予宁面前:“薛姑娘,你就收下吧。若是姑娘不愿收下,陆某恐是会寝食难安,况且,这玉坠也不是何珍贵之物,不过是以表歉意而已,还望薛姑娘莫要再推拒了。”

        话已至此,薛予宁也不便继续推拒,当她抬手接过玉坠时,却未注意到两道目光正在她身上扫视。

        热气氤氲的屋内,茶香四溢,少年端坐在楠木椅上,瞧着身旁人把玩着手中的玉坠子,他不禁眸色一暗。

        “这玉坠子倒是精巧。”薛予宁将玉坠子高高举起,借着窗外透过的白光,细细打量着。

        “不过是个扇坠而已,又何精巧可言?”谢砚书冷嗤一声。

        薛予宁却是回头将扇坠在他面前轻晃,可面前的少年却垂头无视薛予宁,双手抱胸,佯作假寐之样。

        分明前一秒还在同其说话,怎的立马就睡着了?

        薛予宁摩挲着手中的玉坠,又瞧了瞧谢砚书紧皱的眉,倏尔一笑,她轻身靠到了谢砚书身旁,在其耳边小声开口:“你吃醋了?”

        “我没有,我不是。”谢砚书眼也没睁,只冷声而答。

        薛予宁却笑容愈甚:“你定是在疑惑为何陆向昀会说我于他有恩吧?”

        此前薛予宁告知谢砚书自己来到凤阳城的经历时,并未提及在路上替一小马夫上药一事,本以为是个小马夫,谁知会是燕国的皇子。

        薛予宁粲然一笑,将手中的扇坠来回抛掷。

        “逃往凤阳的路上,我藏身的人伢子车队里,有一受伤的马夫,恰好我手中有药,我想向他套些消息,便给他上了药。谁知那马夫竟会是燕国的三皇子。”

        闻听薛予宁的话后,阖目的少年缓缓睁眼,他眸色清亮,正声道:“上药?上哪儿的药?你脱他衣服了?”

        薛予宁将扇坠扔向谢砚书的怀中,粉面泛红,柳眉蹙起:“这辈子就昨晚扒过你的衣服,你可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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