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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许下赌注


等公主车架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旁人还没说话,孟霖就已经忍不住地笑出声来,“殿下,看来长安的公主和西北的姑娘们审美都一样,无论殿下在哪里,都是掷果盈车之貌。”

        “就你贫嘴。”程宿秋也未生气,轻笑一声,不轻不重地说了他一句。

        孟霖也只是摸着发髻,改为无声地冲着随行众人挤眉弄眼,引得身后那些侍从都低下头去,肩膀抖动着,艰难地憋住笑,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有孟小公子的胆量,敢于调侃世子。

        唯独楼洵却是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还收敛起了往日的笑意,孟霖奇怪地看了他好几眼,他也一副没注意到的样子,在灯笼的烛火下显得神情晦暗不明。

        天色已晚,这般折腾了半天,即使最初相撞时,再有火气也散尽了,只是手中躺着的这把玉梳却是个烫手山芋,程宿秋蹙起眉头,捏了捏眉心,深觉棘手。

        一时之间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虽然梳子上没有宫廷的记号,也无甚能证明和宁德公主有联系的印记,但到底是女子之物,况且即使暗中处理了的话,明日不去赴约,也算是下了公主的脸面,恐怕横生枝节。

        留下或者前去那更是不妥,先不说二人之间的关系,放在寻常人家,也能称一句堂姐妹,以及若是和贵妃二皇子一派扯上联系,那才真的得不偿失……

        然而眼下伫立于此,一时也急不得,程宿秋心道横竖是明天的事,索性先原路回住处后,再召集众人好好商讨一番。

        谁知方才一直不声不响的楼洵,却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突然上前几步,拱手开口道,“殿下,不必忧心此事。”

        “哦,卿何出此言?”程宿秋颔首,和他并排走着发问道。

        身后的侍从也竖起了耳朵,一时之间除了哒哒的马蹄踏过路面,周围竟寂静无声。

        楼洵知晓,此刻正是一次机会,一次他需要抓住的机会。

        这一路走来,除了孟霖先前那十几天突击学习时,就知晓了他的谋略大才,其余人只怕都暗道,他何德何能居于世子近前。

        他要证明,世子做出的决定是值得的。

        “之前来寻找公主的人,观察其穿着,颜色与公主身边的侍女类似,皆为紫褐色,只有具体花纹不大相同,且看车架是向宫门而去,那么这仆从的主人也必然是宫中所出,”他牵着缰绳,在马背上坐得格外稳当,不急不缓地说道,“然而公主早已搬出皇宫,这人口中传来的话语,能够令公主改变主意,那这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众人皆点头,在场之人不是私从亲兵,便是谋士门客,都知道燕王府早就脑后生反骨了,说话也便少了些顾忌。

        “皇后早逝,太后常年礼佛不问世事,那么无非是皇上本人,贵妃,与二皇子了。”

        “无论是谁,既然这么晚依然寻公主过去,说明此事重大,明日公主有八成可能不会前往赴约。”

        程宿秋侧头看他,赞同道,“的确如此,那么卿认为是谁呢?”

        楼洵看起来一派胸有成竹,温声道,“臣以为其中二皇子最有可能。”

        “真的?那要不要赌一局?”眼底流露出点兴味,程宿秋仔细一想,她至今还没见过此人败过,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暗道这位楼公子怕是猜错了,正要打个圆场,却听他也露出点跃跃欲试,“殿下,当然可以了。”

        这回程宿秋终于停下了脚步,目光谨慎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他,又细细思索一遍自己听到的禀报,再三确定无误后,“一言为定,那赌什么?”

        楼洵再次以格外温顺的姿态低下头去,“那无需其他,洵只想与殿下尽兴畅谈一次。”

        嗯?

        本以为他会求名利,即使眼下不方便往军中安插高位,也大可要其他赏赐,她唯独没有料到……对方会提出这个要求。

        再次感到出乎意料,程宿秋注视着他,而方才一直低着头的谋士此刻却突兀地抬头,二人目光相对,世子灼灼的目光似乎要一路望到他的眼底,但楼洵依然脸上挂着那副完美无缺的笑容,任人打量。

        啧,别人都以为他是君子尔雅,只怕寥寥几人才能知道他是笑面狐狸吧?

        “那卿这回可要猜错了。”

        程宿秋收回目光,长途奔波的疲惫终于涌上四肢,她不再去想这人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只摇了摇头,将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讲了出来,微微一笑,“卿可得愿赌服输,至于我的赌注,便先存着了。”

        楼洵却是神色未变,只是神情里多了一丝神秘莫测,“殿下,还未可知呢。”

        有的侍从暗道这人怕是在嘴硬,但程宿秋却直觉不对,难道又被此人料中了?

        这时恰好走到府门口,众人正要回房,却见到门房匆匆迎上来,俯身拜道,

        “殿下,宫里来人了,正在里边候着呢!”

        “好吧,看来暂时是不能休息了。”

        程宿秋在心底叹了口气,忍不住感叹,早知如此,就在府里歇着了,莫非她和长安命里犯冲不成?还是如今是多事之秋?

        她整理了一番衣冠,随后便挥退众人,独自缓步向前厅走去。

        进了屋内,只见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正边喝茶边看着窗外,面上无甚表情,看起来仿佛不骄不躁,一派专心品茗的模样,只是脚下不住地轻点着地面,额头还似乎渗着汗珠,隐隐泄露了其紧张之情。

        “殿下!”瞥见门口的衣角,那人匆匆起身,迎上来行礼,随后才开始讲自己的来意。

        片刻后。

        “明日晚上?!”

        程宿秋听完后忍不住复述了一遍,沉思片刻,终于发觉自己还是摸不清皇上的思路。

        说他是为了鼓舞出征群臣,而设宴送行吧,那将领们刚到长安,士卒也还在征召,后勤的一应粮草武器更是连影子都没有,就准备把众人送出长安到蜀地去,这样去了南方,跟给对面送战功没什么区别。

        就算是忌惮她此番带了亲兵,去掺和皇子争斗,为了保护皇宫安全,也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吧?

        还是说蜀地的形势已经糜烂至此了?

        那公公还不住地擦着汗,悄悄抬眼看下世子晦暗不明的表情,又赶紧转开眼睛,耳边听着世子轻敲手指在案上的声音,更是屏住了呼吸。

        他暗恼这番被分到来燕王府通知的活计,偌大长安,谁不知西北边地与长安早已是面和心不和,如今储君之争愈发激烈,此番世子入都城,无人知晓其心中所想。

        他进门的时候都担心,千万别说错了哪句话,触怒了对方,到时候上面如何解决都是后话,先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为奴为婢之人。

        可惜他看不见世子心中所想,不然就会发现对方看着是面色冷淡,实则满脸茫然。

        程宿秋从头又想了一遍,率先排除了最后一种可能,据探子的回报来看,蜀地的情况与前世相差无几,不至于发生如此大的差别。

        随后她叹了口气,不由感叹自己是一叶障目了:

        这最大的变化,不就是燕王府后继有人了吗?

        果然是旅途疲乏,连思考都迟钝了不少,程宿秋暗道,那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如此着急了。

        “明日傍晚为皇族中人的家宴,后日则为群臣之宴,此后休息一日,次日清晨率军出发——”

        她复述了一遍日程,闭了闭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几日劳心劳力的样子。

        唉,这长安再好,果然也不如云中自在。

        那公公听完,确认无误,便脚底抹油般飞速告退。

        所幸再无人来打扰,夜已深,程宿秋不再想明日的事,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醒来,再度恢复了神清气爽的状态,她径直先去了书房,阅读起近日打探的消息来。

        读到最近,也就是前日发生的消息,她目光一凝:

        近日,二皇子正因为党羽被太子一党抓住把柄弹劾而焦心不已,可惜此事甚大,牵涉众多,无法像之前一样压下去。

        等他去求见时,却不知怎地,反而触怒了皇上,以至于如今朝中风向不明,不知皇上究竟是否会因此改变对贵妃一派的态度。

        再一思索昨日对公主的传话,恐怕即使没有直接出面,背后也有这皇子的身影了。

        这么一来,她还真赌输了?

        程宿秋将纸张投入铜炉,只道这些人是都糊涂了不成,皇上再宠爱公主,那也不可能越过国事去,况且当今还没有昏聩到这地步。

        只是公主的处境……她思索道,若是去见皇上谈论此事,搞不好便是妄加干涉政治,不去见,那她的母妃和兄长也不是省油的灯,猜测不会善罢甘休。

        风水轮流转,昨夜她面临的选择,今天就改成公主面对了。

        然而她心底并无什么幸灾乐祸之意,反倒思绪飘远,回忆起前世来。

        公主的一应命运也皆寄托在父兄身上,何况比起王府,天家薄情,瞧那二皇子也是在试图利用她的宠爱行事罢了,而这份宠爱随着君心易变,又能有几分长久呢?

        乱世将起,只能感叹一声,身不由己!

        程宿秋正有些伤感之际,却听院外传来一声通报,

        “楼公子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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