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成王薛显,惊天丑闻(下)
张简不理会关绍翁的恳求:“关绍翁,那一晚,你与慧娴贵妃都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你不记得没关系,先皇可记得清清楚楚,一直记到他驾崩的时候!”
关绍翁见当年的事情是瞒不住了,低下头,老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先皇在成王十七岁寿辰后的第三日便患上重病,药石罔顾,因为他曾经亲眼了看到自己宠爱的妃子和自己的重臣在一墙之隔外,翻云覆雨!”
“你胡说!”薛显大喊,“你胡说,我母妃不会的!”
张简睨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关绍翁说显儿立下如此战功,皇上定会传位与他,慧娴贵妃说这既是显儿的福,也是你我二人的福……”
大殿一片静谧。
这一段皇室秘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那之后先皇便怀疑你非先皇所出,可却找不到证明的方法,他想处决慧娴贵妃,可你又刚立了战功,他因为此事刚封了你母妃为贵妃,若那时便揭露一切无异于打自己的脸,更何况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会皇室蒙羞,因此皇上一直隐忍不发,决定立当时毫无才能的二皇子为太子,将你发配到凉州去,而后更是因为思虑过重一病不起。”
薛显仿佛失了魂,“所以不管我立了多少战功,父皇才会始终对我不管不顾……”
薛景虽然刚才已经猜出来大半,但是亲耳听到的时候依然震惊不已。难怪关绍翁会毫无怨言,心甘情愿替薛显卖命而对自己这个亲侄儿不屑一顾。
真相竟是如此。
“不,我不相信,我是父皇的儿子,我是父皇的亲骨肉,是天皇贵溃,是真命天子!张简,你休想骗我,我不信!”薛显怒吼,不见半点往昔的威严和自持。
张简拿出一张纸以及一本册子来,说道:“先皇逝世前,曾令微臣调查此事,可惜,微臣还未调查出真相先皇便因病而故,当年慧贤贵妃早产,怀胎七月便生产,而其中相关人等事后均没了消息,臣多年探查暗访,终于找到了当初的真相,现有证词在此,请皇上过目!”
薛景接过纸张和册子,上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沉闻丑事,令人心颤。
“当年,因为慧贤贵妃怀的是皇上的头一位皇子,太医院十分重视,陈、王两位太医每日为慧娴贵妃检查,将慧贤贵妃的身体状况记录在册,不敢怠慢。戌子年十月初六卯时陈太医为慧贤贵妃检查时身体尚且无任何异样,且脉象稳定,岂知仅仅不到半天的时间,贵妃便在殿中滑倒,致使早产,接生时王太医、产婆、以及两名贴身宫女和一位许姓宫女在场,那之后,王太医暴毙,产婆离宫,不知去向,而许姓宫女也投井自尽……”
相关人员一名暴毙一名投井一名离宫,足以见这件事的离奇,可是二十三年前竟然没有一人注意到此事,显然是有位高权重者将此事的真相掩盖,慧贤贵妃一个四品司农之女,哪里来的如此大的势力呢?结果不言而喻。
“微臣找到当年的产婆,多年来,她隐姓埋名,不敢让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原因是因为,她为慧贤贵妃接生时,发现了贵妃的秘密……”
大殿内气氛凝重,所有人屏息等待着张简说出最后的真相。
“贵妃胎位极正,生产极为顺利,根本没有小产的迹象,她是怀足十月生下的大皇子。”
怀足十月……按史册记载戌子年正月,先皇正在甘州举行祭天大典,而慧贤贵妃在京都之中,也就是说,慧贤贵妃怀的根本不是先皇的孩子。
“这么多年来陈太医为关家办事,日日如履薄冰,他担心有一天贵妃会像对王太医一样对自己卸磨杀驴,于是当年便偷偷藏起了证据。”
薛景翻看下面的册子。
“第一,便是他二人是由丞相关绍翁推荐送入太医院的凭证,第二,便是一份慧贤贵妃的月事表,后宫嫔妃每个月的月事都会由太医登记整理送往太医院和司膳司,以便根据各个妃子的情况更改膳食和进行医药调理,其中明确写出了慧贤贵妃戌子年正月二十一日,月事未至,之后两个月也是如此,上面的笔迹是已故的王太医的笔迹,皇上可找来资料比对。”
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比对的呢?
薛景合上册子,凝着怔怔的薛显,内心十分复杂。
薛显还不死心,重重的震惊过后,他大吼道:“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是你和薛景伪造证据,你们污蔑我的身世,你们想夺了我的身份所以才编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郑燕生压向他的力道重了些,不让歇斯底里的薛显乱动。
大殿里的众人看着薛显发疯,不为所动。
薛景问道:“关绍翁,你还何话可说?”
关绍翁一直低着头,摇了摇头。
他这番动作,便是默认了。
薛显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蹭起身来,一脚把关绍翁踢倒在地:“老东西,你干什么,本王是皇子!才不是你的儿子!”
关绍翁看向他,“显儿……”
薛显微怔,“你闭嘴!我杀了你!”
眼见郑燕生都快压制不住暴躁的薛景,薛景大喝一声:“够了!把他们俩带下去,听候发落!”
*
昏暗的屋子里,关茹从梦中惊醒。
她进来总是做着同一个,可又想不起来梦里梦到了什么。
深秋的屋子里,没有暖炉,她拉紧了淡薄的被褥。
“冬雪……咳咳!冬雪……”关茹叫喊到,叫了许久也没动静。
过了许久,冬雪姗姗来迟。
“冬雪,你快给本宫找个暖炉来……”
冬雪嗤笑一声:“本宫?还以为你自己是娘娘呢!”
关茹听罢,落寞地往后缩了缩。
冬雪倒了杯热茶递给关茹:“你喝了茶能暖和些,没事别烦我了,殿里还有好多事要我来做呢!”
关茹现在被夺了妃位,看在她父亲是相爷的份上,皇上饶她不死,把她赶到这样一个寒酸的偏殿里,没有宫人,关茹又娇贵惯了,什么都不会做,吃穿用度都是冬雪来操办,她早就心有不满。
关茹一口就将茶喝光了,“冬雪,这一杯茶不够啊,你再给我倒一点!”
冬雪不耐烦道:“你自己没有手不会倒吗?”
关茹何尝没感觉到冬雪对自己的态度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但她不敢反抗,她现在说是薅位实则是被软禁关押,凡事都得靠冬雪,把冬雪惹急了,她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冬雪……你别这样,等我爹想办法把我救出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关茹说道。
冬雪白了她一眼:“别逗了,你还不知道吗?宫里昨日就传遍了……”
关茹不明白,正要询问,外头传来声响。
“皇上驾到!”
薛景走进来,寒屋阴气逼人,薛景皱了皱眉头,冬雪睨了关茹一眼,退了出去。
看见薛景,关茹眼前一亮,“皇上!”薛景是来放她出去的吗?还是要恢复她的位份?她顾不上冷,穿着里衣的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大胆关茹,见到皇上为何不请安!”周早斥责关茹道。
薛景摆摆手,他不必多言,关茹见到还以为薛景是在为自己说话,心里对自己还有感情在,也是,当年,薛景那么迷恋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
周早在薛景的示意下,对关茹说道:“关绍翁与成王勾结,意图谋反,罪证确凿,胆大包天,罪及九族,论罪当诛!”
关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暴露了……他们的计谋暴露了吗?
关茹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疯狂地摇头,尖叫一声,跌下了床。
“皇上……皇上饶命啊!”她想抓住薛景的衣角,周早一脚踢开了她的手,她捂着手背哭嚎。
薛景冷眼睨着她,弯起嘴角,“你的反应告诉朕,你早就知道……”
“不!臣妾不知道,臣妾毫不知情啊!皇上您曾经也深爱过臣妾您忘了吗?您看在从前的情份上饶了臣妾吧!”
提起从前,薛景目光更为凌冽,关茹被那目光吓得闭了嘴,往后退了两步。
“从前?”薛景站起身来,他身穿龙袍,看上去异常俊美却周身散发着仿若从地狱而来的阴鸷。
“你做过的所有事,朕都知道……”
关茹屏住呼吸。
“你对朕用欢宜香,让朕对你入迷,你在朕身边安插眼线,将朕的消息传递给关绍翁,这些朕通通知道……”
薛景一字一句地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宛如公开处刑一般,将关茹的外衣扒的干干净净。
他都知道……他竟是什么都知道!
薛景直起身子,用极为轻松的口吻问她:“那日,领你去慧贤贵妃宫殿的太监是不是告诉你,成王在里头?”
关茹瞪大眼睛,面露惊恐。
“你给朕用过的欢宜香,自己吸来,感觉如何?”薛景朝屋外走去,“对了,关绍翁可真狠,为了扶持自己的亲儿子薛显夺得皇位,不惜用自己亲女儿的清白做工具……”
他在说什么?他什么意思?亲生儿子薛显?
关茹眼神迷茫不安,周早睨着她说道:“薛显身份已被查实,他并非先皇的亲生儿子,而是张嫣和关绍翁的私生子,关显假冒皇子,试图混淆皇室血脉,皇上已经下旨罢黜他的王位,夺其功勋,押往黄茆,终身劳役。”
仿若晴天霹雳,关茹看着薛景的背影,神情恍惚,嘴里念叨着:“关显……关显……他是关显……他是我亲哥哥?不!”
关茹站起身来,发了狂般冲向薛景:“你骗我,我不信,我和阿显怎么会是亲兄妹呢!我不信!啊啊啊啊!”
周早眼疾手快,又是一脚将关茹踢开,关茹头磕到了床脚,划了口子,鲜血顺着额头滑落,沾染散乱在额前的黑发。
她入宫前,薛显与她情投意合之时,她就把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薛显,后来,在薛显和关绍翁的劝说下,她因为爱极了薛显才同意入宫,嫁给自己根本不爱的薛景。第一次侍寝时,她灌醉了薛景,才将自己非处子之身的事瞒了过去。
窗外轰隆作响,电闪雷鸣,电光照进屋内关茹的脸上,她带着伤口披头散发的模样好似鬼魅。
天上落了雨。
关茹坐在地上,失神落魄。
前世关茹欺他,下药害他残废,那时候她可曾有过一丝一毫良心不安?
恐怕是没有的。
大仇得报,前世所有辱他的人都得到了报应,薛景心里却没有半点畅快之意,他没有回头看关茹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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