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尸跳井
“我到这的时候它已经翻墙跑了,你说话客气点!”夏冰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
“我就不客气你能jb咋的?”肖威瞪着眼珠子大吼,无比烦躁的挥了挥手道:“收队!草他妈的,大过年的,就这点油水儿还让人放跑了!啥也不是。”
“唉,几万块就这么没了。”
“呵呵,没准人家有私活呢”
“是啊,可能早就跟外边的妖贩子商量好了。”
夏冰也不理会其它警员的嘲讽,直接转身就走。
“站住!”肖威越看他就来气,梗着脖子吩咐道:“别以为你破了个诡异的案子就牛逼了,走了都不打招呼?你给我去三彩粮油店露个面走走过场,那边死了一个人。”
“凭什么是我去?”夏冰看着雪越下越大,攒眉问道。
肖威没想到对方敢顶嘴,愣了下怒声道:“就凭我他妈是三组组长!你是副组长,我说让你去,你就得去!懂吗?”
“行,我去。”夏冰看了肖威半晌,转身越过几辆车,上了街边一亮破旧的越野。
“草,什么东西啊,还敢跟我杠?”肖威看着夏冰的车远去,骂骂咧咧的道:“真特么冷啊,走走走,咱回去吃热腾的锅子去,我请!”
“哎呦,组长敞亮!”
“就跟威爸爸混了!”
“那你叫爹?”
“爹!!”
众人哈哈大笑,上了车扬长而去,直奔灯光璀璨的城里……
夏冰则是要冒着大风雪去大山里的镇上,查看死者走走过场,说白了,这种基本就是悬案,妖狼跑了,往大雪封山的雪地里一躲,上哪找去?无非是面儿上的事,警方派人过去安抚下家属,大家心照不宣,而这种苦活累活通常就是新人干的。
九泉镇,距离东北区三百多里,是十六镇中最富庶的几个镇子,仅仅三十年,就快赶山小半个大区了,传闻是以前药厂的副厂长带动起了经济,餐饮,度假村,旅游,搞了很多项目,使得九泉镇的镇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路上,夏冰的组员大刘儿开着车,二人向着镇子赶去。
“冰哥,抽烟。”副驾驶上,夏冰接过大刘的香烟,啪嗒一声点着吸了起来。
“白长了这大体格子了,刚才为什么不敢下车?怕妖族么?”
大刘儿开着车,挠了挠头回道:“也……也不是,冰哥你不知道,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犬科类的妖族我多少还是有点怵的。”
夏冰莞尔一笑,对这个耿直的大刘儿印象很好,人很实在,在这个冷漠的警署里,唯一让他感受到温暖的就是这家伙了,俩人合作有段时间了。
“冰哥,我听说他们之所以不待见你,是因为你……”
“说我神神叨叨的?”
大刘握着方向盘,瞪着眼珠子好奇道:“你真懂那些玩意儿?”
“你信么?”夏冰吐了口烟笑了笑。
“信!我听我爷爷说过,他祖爷爷……就我祖宗吧,他说过这么一句话,黑暗必将再次降临!人神妖的战争还没结束……”
“呵呵,你家老祖还很有慧眼嘛,厉害!”夏冰笑着调侃了句:“你可要争气啊,到时大战来临,你打先锋!别给你祖宗丢人。”
大刘浓眉大眼,此刻亦是逼格满满,斗志高昂道:“得嘞!就凭你能破获上个月的神秘铜钱坠尸案,我就特服你!什么妖啊鬼啊,你若参战,我给你先锋开路!”
“哈哈哈……说定了?”
“那必须的!”
两人开着车边走边聊,氛围非常融洽。
“冰哥有空教我几招呗?”
“你不怕么?”
“不怕,我胆子贼大!”
半小时后……
九泉镇,位于东北大区北侧三百七十里,刚一进小镇,夏冰眉头就轻皱起来,一般人看不到,可他却神情凝重的不断打量,四面八方一簇簇庞的大阴气不停翻滚,最后消失在镇子中央的枯井里。
“停车。”
“啊?还没到呢冰哥……”
“我说停车!”
大刘见他神色肃穆,也没敢多说什么,直接“吱嘎!”一声将车停在了井边。
“砰!”夏冰拉开车门下车,直直朝着大树旁的枯井走去。
夜晚,虽然月光明媚,但雪下的越来越大,冷风嗖嗖刮过,吹的人脸蛋子生疼,或许是天太黑了,跟着下车的大刘缩了缩脖子,总有种阴冷的感觉,他迈着忐忑的脚步,咬了咬牙快步追上夏冰。
“咕噜噜噜!”夏冰来到枯井旁,上面还有打水的轱辘摇架,顺手摇了摇,那枯燥的绳子轻如薄纸,显然已经是荒废许久了,根本没有水桶系在上面,而别人见到的枯井,在夏冰眼里却是汩汩流动,那水从深处上涌,仔细观看才愕然发现,那是阴气凝聚到极致产生的阴泉!
“呜呜呜……”低沉的风啸声响起,结合暗淡的月光,在这迷蒙的枯井旁,大树上长长的白布条随风飘荡,吓得大刘一哆嗦,他紧张的脚步放缓,咽了口吐沫不安的东张西望起来。
“这……这是极阴之地!”夏冰一惊,蹭蹭往后退了几步,一下撞在了东张西望的大刘身上。
“啊!鬼啊!”
“!你瞎叫唤什么?”夏冰低骂了一句,这声鬼叫给他也吓了一跳,人吓人吓死人。
“冰哥,有点瘆得慌,不……不行咱撤吧?”大刘哆嗦着嘴唇低声道。
夏冰没好气的骂道:“妈的,你不是胆子很大嘛?我有发现,这里肯定是……”
话没说完,不远处“哐当!”一声门响,一个头发散乱的大婶,伸手想抓什么,红着眼睛,疯了一样直直奔着枯井跑来。
大刘二人心里发毛,懵懵的就赶紧让开井口。
“闺女啊!你死的好惨啊!”
这大婶哭的眼睛红肿,趴在井边一声声音高的唤着:“闺女!我可怜的闺女啊!”
夏冰跟大刘对视一眼,谨慎的上前询问状况,可是哀嚎的大婶理都不理,趴在井口不停的叫喊着自己的闺女,那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悲痛与绝望,听的人心神皆颤。
“砰!”
“嘎吱~!”
挨着枯井附近的镇民都打开了木门,大家伙儿拿着手电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人越聚越多。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叼着旱烟,背手上前问:“你俩是干啥的啊?”
夏冰回过神儿,从井边走下来和善的说道:“哦,我们是城警司的,接到命令到镇上排查妖狼,而它今天在你们这出现过,粮油店还死了一个人,所以我们来询问一下店家。”
“唉,不用去三彩了,受害者就在那呢。”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指着李婶子,叹了一声:“她命苦啊,闺女刚结婚,这红事突然变白事,眼睛都要哭瞎了。你俩回去吧,这事……警察也管不了。”
“可不么,太邪门了,诈尸了都!但跟那妖狼没关系,我跟你说……”一个年轻小伙愣愣的就要对夏冰多说两句,可突然就被老头儿给呵斥住了。
“闭嘴!你这死孩子嘴里怎么没把门儿的呢?”他怒目瞪圆,忌讳莫深的骂道:“你个小娃娃不想好了是吧!这种事能胡乱说吗?祸从口出知道不?要说,也是我这没几年活头儿的老家伙说!”
小伙梗着脖子,不服气的撇嘴道:“不是三爷,我才不怕……”
“闭嘴!栓子媳妇,让他把嘴闭了!”
一个姑娘从后面快步走出,扯住栓子耳朵骂道:“给你能耐的?能不能消停会儿,啊?能不能?!”
夏冰看着被拽走的小伙心中一动,转身轻声问道:“三爷是镇长?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即使我们管不了,也得知道个来龙去脉不是?”
“唉……昨晚妖狼只是偷了粮,确实没伤人。”
三爷的手有些发抖,使劲儿的吧唧两口旱烟,好像是在给自己加足了勇气才说道:“我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这种事儿,太妖儿了……那姑娘身上没有伤口,法医来了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太离奇了。她昨晚披金霞,戴红妆,等了一天一宿没来的新郎,然后就莫名的死了……”
夏冰与大刘聚精会神的听着。
“可这姑娘死了不到十分钟,圆鼓鼓的眼睛突然睁开,长嚎一声就站了起来,那声音戾气很重,太渗人!接着,她自己走到枯井,头朝下,像扎猛子那样就跳了下去……”
“尸跳井!这底下有东西啊……”夏冰皱着眉头呢喃。
镇民们都脸色发白没出声,显然三爷所说的他们都知道。
“那……那姑娘现在在哪里?”大刘儿听的毛骨悚然,但忍不住问了句。
夏冰看了他一眼,低沉道:“尸跳井,非极阴之地不跳,非大怨之不醒,非常人不能所成,非邪修不能所驱,她还在井里!”
“刷!”镇民们都扭头看向他,镇长也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确实不敢动……”
大刘儿见大家的反应后,怔了下,随即替夏冰说:“我冰哥道行可不浅,对玄奇的案子很有一套,上个月刚破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案件。”
“镇长,你不要担心,既然碰上了,我会尽可能查查这个案子。”夏冰沉吟下,轻声说道:“不过需要您帮帮忙,人力物力都需要。”
镇长一听这话,立马响应:“长官啊,你需要啥就吩咐吧,咱们全力配合你,这孩子死的不明不白,我们都想出份力!”
“是啊长官,您说话儿!”
“来来来,年轻的小伙子都给我上前!”
镇民们也都很朴实,纷纷上前嚷着要帮忙。
夏冰看着他们如此齐心协力,也没敢耽搁,直接说道:“找两根粗长的绳子,咱先把尸体捞上来,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是一般的情况,里面透着妖儿,所以需要特殊的东西才行,要快,一会儿天亮了就没法弄了。”
栓子窜了上来,拉着几个小伙子,风风火火去找绳索。
夏冰继续对镇长说道:“我身上没有家伙了,所以你们要准备一碗公鸡血,高纯度白酒一瓶,阳坟草两株,烈阳木制作的黄纸十六张,十年以上的老铃铛一个,有困难么?”
“没问题,最多十分钟就能给你弄来!”镇长想了下快速回道,接着转身对众人吩咐:“都听到了吧?快,快,大家都忙活起来!”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常见的,所以答应的很痛快,而镇长也是很有威信,不出十分钟,夏冰需要的东西全部齐了。
夏冰看着眼前的h纸、鸡血、白酒,阳坟草,铃铛,略一沉吟,左手掐诀在鸡血碗上轻点几下“噗!”的一声,碗里就着起火来,几个呼吸后就被蒸干,随后将准备好的白酒倒入碗中少许,捏碎了阳坟草掷于其内,搅拌几下后就变成了褐红色的朱砂!
接着,像变戏法般手中出现一杆淡金色“符笔”他快速将黄纸叠成一摞摞长条形状,然后干净利索的用笔尾锋刃处切开,变成一张张自己需要的符纸,随手一挥,十几张符纸便排成两行,手法无比娴熟,看着就是行家。
“卧槽!冰哥可以啊……”大刘儿呆呆的呢喃。
只见夏冰右手执笔,轻点红色朱砂,全神贯注在符纸上画起,下笔银钩铁画,大气磅礴,给人一种莫名的威严,那晦涩难明的符文看的众人惊奇不已。他动作行云流水,无比顺畅,中间没有一丝停顿,几乎是一气呵成,一张画完放一边,再继续画另一张。
井口旁众人给让出地方,嚎哭的李婶子也被人拉开,劝阻住不哭了,听着邻居说这两位警官是来帮小红的,浑浊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
上百号人看的目不转睛,似乎怕影响到夏冰,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刘儿更是看的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啪!”夏冰最后一张写完落笔,将符笔收起,拿起其中一张符篆就贴在了巴掌大的铜铃上,随即单手掐诀对着铃铛比划几下,轻轻一点,“嗡!”的一声,淡淡华光一闪而逝。
夏冰招了招手,两人搀扶着李婶子上前:“长……长官,多谢!”
“没事,您请节哀,先平复下情绪,然后拿着铜铃冲着井口,摇一下,叫一下你女儿的名字。”夏冰轻声吩咐完,就拿着其它六张一样的符篆,转着圈一张一张贴在井沿上。
“叮铃铃!”
“郑红!妈妈在叫你!”
“叮铃铃!”
“小红啊!你听到了吗?”
“叮铃铃!……小红诶!我的儿啊……”
李婶子摇着铜铃一声声哽咽的呼唤,听的令人心碎,一股悲意在人群中蔓延,不少人都湿润了眼睛。
每个母亲都有自己的孩子,几乎都是捧在心儿里,女儿更是父母的小棉袄,令长辈们无比爱惜,可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母亲,此刻现场的她们与李婶子起了共鸣,胸口非常堵的慌,捂着嘴留泪,却不敢哭出声。
在这寂静的夜晚,镇子中央的枯井旁,百家灯火通明,却悄无声息,没有欢声笑语,没有了往日的嬉戏打闹,只有李婶子那种痛不欲生的悲咽声,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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