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除夕旧梦

　　自鱼欣当众处斩，严堕，丁欲两大豪强家产充公，流放北方边疆不毛之地后，一众官员被惊吓过度。连续一月有不少官员积极主动上报自己大大小小的罪过，上缴贪赃财物，国库也因此变得前所未有的充盈。

　　得益于此，太学扩充招生，国子学也准备筹建，大量的粮食分配于流民，年关将至，百姓欢呼雀跃，终于可以熬过这个冬天，过个安稳的春节。

　　除夕傍晚时分，西京城已是灯火通明，人满为患，百姓早早地贴好春联就进了城，等待除夕夜的表演，更重要的是等着皇宫城楼上皇帝亲临与民同乐。大家都想一睹这位贤明君主的风采。

　　夜幕降临，城中已经响起了零零碎碎的炮竹声，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戌时正，皇宫城楼上禁卫军陆续出现，百姓已集聚城楼之下。皇帝皇后华服出场，站在城楼中间，此时的皇后已是孕肚明显。

　　“陛下，没想到这么多百姓进城观礼！”木云摸着大肚眉眼欢笑，朝着楼下人群挥了挥手。

　　“朕很欣慰。”蒲简眼角微笑道，扭头和一旁的汪孟邓凌聊了起来。

　　“这个冬天总算是能过去了，这都多亏二位了！”

　　“臣下万不可居功，都是陛下运筹得当，我等只是照章办事了。”邓凌即刻回应道。

　　“马屁精！”汪孟不合时宜的小声叨叨了一句。而后低头笑了起来。被邓凌狠狠瞪了一眼。

　　钟声响起，城下百姓立刻跪拜叩首行礼，感恩拜谢声连绵不断，蒲简看着一幕幕，圣心宽慰且满足，也许这就是自己想要江山模样，百姓安居，超纲严明。

　　虽然看不清皇帝的面容，但是纷纷赞许不已。蒲简挥手示意，只见城楼上烟花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人们似乎触手可及，美不胜收。城楼下的宽阔场地各类杂耍轮番上演，百姓欢呼雀跃，掌声如雷。恐怕这是一个不眠的除夕，在烟花烂漫之后他们会回到自己家中守岁，期待来年有好日子。

　　片刻之后，蒲简带着皇后一众大臣去了奉祖殿，祭拜先帝后来到紫宸大殿与官员们一同而庆祝，歌舞助兴。臣子们轮番夸赞祝福皇帝皇后，气氛融洽和谐。

　　只有汪孟显得格格不入，众人饮酒他饮茶，看着众多臣子谄媚表演，冷眼相待。

　　邓凌在一旁看到凑近说道“丞相大人，此情此景何苦如此冷面，你叫龙椅上那会看到作何感想？”

　　汪孟倒是被他这话给逗乐了扭过头说“御史大人，邓国公，你以为龙椅上那位会跟你一样见识短浅？”

　　两人的对话被一旁的吕规听到差点笑出声。心中想在怼人这方面，汪先生可是从来没有输过。

　　这一切都在蒲简的眼里，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看到心爱的臣子们如此欢声笑语也是欣慰不已。

　　皇后长时间坐立，有些乏了，“陛下，臣妾有些累，就先行回宫了。”木云扶着蒲简的胳膊道。

　　“好，我陪你！”他起身，拉着她的手离开大殿，众人急忙跪地相送，而后继续欢乐的场面。

　　木云月份大了，回到在宫中靠着矮榻便很快就睡了，蒲简叮嘱了轻灵几句便离开了。他不自觉地走到于姑娘门附近，只见房屋黑漆漆。他问自己为何要来此处？

　　一旁的常忠故意说“可能又是去习武场了，于姑娘现在一天连十句话都没有，除了给皇后请安就是.....”

　　话还没说完，抬眼蒲简已经走了，朝着习武场去了，他招呼所有人都不许跟着。

　　果然于姑娘在，而且是坐在地上，一手扶着脚，一手撑着地面想要起来。蒲简心头一紧，一看就是崴脚了。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蹲下来，从身后抱起她放到一旁休息亭的石凳上。

　　这一切来得快，于姑娘惊慌失措，很快看清了对方的脸。

　　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么久没有见面，再见竟是这般时刻，脚伤的疼似乎都被淡忘了。口鼻中冒出冰冷的气息来。

　　蒲简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脚，道“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然后用自己温暖的大手掌按揉这脚踝处。

　　“如此冰冷，为何不多穿一些。”语气中呆着宠溺的责备。

　　这让她更加局促不安，想要抽回脚，却被牢牢按住，小手不知所措，抠着一旁的石凳竟不自知。就这样没有一句话，蒲简盯着脚，她盯着蒲简的侧颜，呆滞到麻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蒲简起身让她站起来走路试试看，许是心智迷离，起来的那一刻没站稳，一个踉跄扑向蒲简怀了，头满满的撞到那宽温的胸膛。

　　在酒精的作用下，蒲简将他拦腰搂在怀中，嗅到发丝上淡淡地香气，他醉了，抬起手摸了摸头。

　　于姑娘听到那颗沉稳有力的心跳动着，嘴唇战栗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打破这没好时刻，慢慢用手环抱住他的腰，她闭上眼睛享受着那寒夜中的温暖。

　　蒲简抬手抱起她，克制住自己最深的渴望，将她放至房门口扬长而去。那一夜，他又喝了喝多酒，宿在偏殿，梦里全是于姑娘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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