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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状元


在郑安邦居所不仅找到了昌城数年间的账目文书,更是还有本应在京城存放的富昌大坝修建文书,各种信件表明背后还有一个高明的人,此人在二十二年前篡改富昌大坝修建时的文书,并招纳弟子分散于各地为他爪牙。

        郑安邦是弟子中的一个,还有两人分别在当富府和磐城,信件上一人署名闲人,另一人是单字燕。

        衙役们再审郑安邦,想叫他将另两人的真实名字说出来,他提出要见千歌一面。

        甘鹿衔可以维持意识之后就自己调配了伤药,外敷内用双管齐下,好起来的速度惊人,修养三日就和千歌一同查证。

        并日日早起一个时辰练武,他是有些武学底子的,未败落时也是世家子弟,请了武学师父日日学,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到了南城便再没师父指点,且学医读书耗光了他的精力,现下要重新捡起来也有些困难,只等先练了基本功,回京再找当年的师父指点一二。

        “伤还没好全,你去休息片刻。”千歌从甘鹿衔手中拿过纸笔。

        甘鹿衔皱眉道,“千歌可是要去见郑安邦?依我看,他也未必知道。”

        “雪蒿说得有理,而且他的骄傲全被瓦解,他所保留的文书成了刺向所谓新朝的利刃,崩溃之下他极有可能做出偏执之事。”

        “那你为何还去见他?”甘鹿衔不解,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不像她。

        闻言千歌淡淡一笑,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她道,“于此案别的罪犯,如周兴宏、王贵良甚至幕后那人,都是公事,但于他,我还有私怨。”

        所以要去见他,将他的狂妄自大碾碎,叫他知道他所期待、所拥护、为之拼搏半生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再不甘心,也回天乏术。

        甘鹿衔瞬间明白千歌所想,“那我和你一同去。”

        见千歌有阻拦之意,他又道,“我也该去见见我的仇人。”

        千歌遂点头,道,“你换上官服再去。”甘鹿衔照做。

        两人到大牢见千悦在等,罕见地穿了一身白衣,手上的狗尾巴草都被薅秃了。

        见千歌过来,她迎上来道,“他就是个疯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姐姐在此地等着,我代你去。”

        “他能做什么?”千歌问道,“丧家之犬而已,我们越提防越是如了他的意。”

        说罢她率先走进大牢,千悦和甘鹿衔紧随其后。

        “我来了。”千歌站定淡笑,居高临下。

        郑安邦狂笑几声,再抬眼看向千歌一行,突然瞳孔一缩,触电一般,双目死死盯着甘鹿衔。

        “哦,倒忘了介绍。”千歌浅笑,“这位是五品钦差甘大人,今科状元,年二十。”

        他喘着粗气,眼睛粘在赤红的官袍上,半晌恶狠狠道,“胸无半点墨,全靠祖上荫蔽。世家买官屡见不鲜,道德沦丧枉为人,新朝迭代之际,就是你的死期。”

        千歌双拳紧握,指甲都要戳进肉里,恨不得此刻就杀了这个自命不凡的疯子。甘鹿衔的手附上千歌的,温和一笑,道,“你倒是有名的英才,科举五次次次未中,全怪世家子弟夺了你的状元之位,不若你写个状纸,我替你呈给圣上。”

        郑安邦眼中存了几分希冀,“你是个明理的。”

        甘鹿衔忍不住笑出声来,“谬赞了。只是你协助反贼一事已成定局,状纸可能到不了圣上眼前,不如加上你知道的反贼情报,这样一来也算将功补过。”

        郑安邦还有几分理智,反应过来是在骗他,又破口大骂。

        甘鹿衔好似全没听见,一边安抚千歌一边温和道,“你现在之于新朝不过是一颗废棋,许诺你的开国大将军也成了泡影,为何不说出来叫当今为你平反。”

        见他多有犹豫,甘鹿衔又道,“若在本朝平反,你会得个状元。若真如你所愿改朝换代,世人也道是我们用了卑鄙的法子逼供,你还是功臣。怎样都于你无半分害处。”

        赤红的官袍,年轻的五品钦差,一遍一遍刺激着他的感官,叫他不能清醒。

        “我说,我说。”他喃喃道。

        正当此时,一衙役突然抽刀刺向他,千悦眼疾手快拦下,又解决从角落飞奔而来的两人。这三人目的十分明显——杀郑安邦灭口。

        千歌气消了些,悄悄握紧毒粉戒备,静观事态发展。

        他将所知之事全盘托出,他的师父十分谨慎,从不透露真实姓名,传授作假技巧也全通过信件,但能将京城的文书送来,他知道师父定是个大官。有一次他跟踪信差到京城,见人进了韩府,心惊肉跳之余更是决定跟紧师父,韩家居十八望族之首,所做之事也不过是稍进一步。

        在昌城通过和陈安打好关系,挤走其他人。文书先送到城主府再由陈安送到他的居所,陈安还负责麻痹徐庸,只要他一有到衙门看看的想法就被哄走,最后就完全歇了心思了。

        没有传出真假徐庸的流言因为根本就没有假徐庸,他是郑安邦,要出面解决的事以徐庸的口吻能推则推,实在推不了的就谎称奉徐庸的命令办事。

        他的两个师弟闲人和燕分别叫宁兄如和燕白,其中他和宁兄如还有私下往来。他其实也是京城世家庶子,父亲给不成器的大哥捐官,却骗他说大哥是考上的,他一气之下就来了昌城,令他寒心的是父亲再没找他。宁兄如也不满父亲偏爱兄长,所以两人有些私交。

        “说完了?”

        见甘鹿衔神色似有不满,他又绞尽脑汁地想,“宁兄如见过师父一面。”

        “你如何知道?”

        “他在信中告诉我的,说师父来磐城省亲见了他一面。”说完他看向甘鹿衔,他道,“放我下来,我要写状纸。”

        甘鹿衔待他画押之后,温和道,“琉元元年初,圣上就严禁世家捐官,甚至于世家子弟为官考核还要多一场论述。你参与的五场科考,只有工部侍郎次子白年一人中探花,其他皆为寒门子弟,谁抢了你的状元?嗯?”

        他尾音微微上翘,嘲讽与不屑淋漓尽致,又道,“你兄长未必是捐官,你闭目塞耳,不肯承认他比你优秀罢了。”

        说罢,他携千歌离开,不理身后一声声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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