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记所谓道歉
李建平离开办公室后，忍不住发消息跟同学打听了一下林行的太太是哪位。
对方迅速回复：叫霍晗，跟咱们是一届的，你应该记得她主持过毕业晚会。”
其实不用对方说这么多，他记得霍晗这个名字，当年第一次做学校影展的时候，台下向他提问的就是霍晗。他怎么会忘记呢，有人只想听你说话时候那样的心境。
霍晗没有想到，王子昂会这么快找到她，他们其实一直有微信，但从来没有联系过。
她正在工作的时候收到他的微信，“霍晗，你好，能约你见一面吗？时间你定。”
他这么快就工作碰壁了吗？霍晗思忖着。这是什么，当面解释道歉的意思吗？
她回复：“请问有什么事吗？”
“见面说好吗？就当老同学请你喝杯咖啡。”
霍晗皱眉，她实在不会解决这些事情，她回：“好，下午一点。我把定位发你。”
霍晗给范范也发了微信，告诉她要跟王子昂见面。
范范：“你要小心啊！千万要找人多的地方。”
霍晗：“恩，我知道，是市中心的咖啡店。”
范范：“告诉林行了吗？”
霍晗：“还没”
范范：“你要不要告诉他一声，以防万一，我感觉王子昂这个人不行。还有，你记得录音，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一直看着手机！”
霍晗：“ok！”
她拨通林行的电话，他按断了，随后迅速发来消息：我正在开会，怎么啦？
霍晗：王子昂约了我见面，下午一点，在市中心的咖啡店。
半分钟后，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霍晗迷惑，“你不是在开会？”
“没事，中途休息一会儿。霍晗，你不该答应的。”他无奈道。
她撇嘴，有些耍无赖，“那怎么办，人家都那么说了，我又不能说，滚！老娘不见你。”
林行：“行，你就是窝里横。”
“呵，男人。”
没有人比林行更懂得什么叫冤家，他亲爱的太太就是他的冤家，“把地址发我。”
“哦你不会要来吧？别吧！兄弟！小事，小事。”她急急吼道。
“我让刘秘书去远远坐着。行吗？太后娘娘？”
“哀家准了，退下吧，小行子。”她有点心虚，嘴硬着说完迅速就按掉了电话。
刘秘书明显感受到老板接了通电话回来后，气场突变，连头发都好像竖了起来。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怒发冲冠，他还没仔细琢磨，就被召唤了，然后就被指派了新工作。
刘秘书摸摸下巴，他最近离老板的私生活有点近啊，以后是不是也要变成私人秘书了，会给双份工资吗，狂喜中。
霍晗提前十分钟抵达了咖啡馆，她一进门就先看到了刘秘书，他穿着一件日常毛衣桌上摆着电脑和一杯咖啡，刘秘书跟她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他们都以为自己在演谍战剧。
她错开目光向别的地方望去，看见了王子昂，他向她挥手。
“好久不见。”霍晗脱下大衣，落座。
“好久不见。”
服务员上来两杯饮料，“这杯是美式，这杯是燕麦拿铁。”
王子昂：“燕麦拿铁给这位女士。”他又对霍晗说：“我按照你以前的习惯给你点了，没问题吧。”
霍晗客气点头，“没问题，我都可以。”
“你可能也知道我约你的原因，先跟你说声抱歉，我那天实在喝得太多了，再加上那个场合难免会提到过去就胡言乱语了，没想到被有心人拍下了。”
霍晗没有接话，她想他可真是连抱歉都说的游刃有余。
王子昂见她没有搭话，便继续说道：“我呢，最近工作遇到了一些问题，我虽然摸不到核心，但是这几个工作都是和天水传媒有关的，我想有没有可能是你先生误会了什么。我也对他说声抱歉，麻烦你帮我传达”
“误会了什么？”霍晗打断他。
“呃我。”
“我们分手是和平分手，甚至是你首先提出。我和我先生的所有发展都是在我们分手以后，我不知道这两件事里有什么因果关系，你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一直以来，霍晗对王子昂的态度是，虽不是和她一条路上的人但是一个值得欣赏的人，这一点分手后也没改变。所以偶尔间在电视上看到他主持的身影，也总是为他高兴的。她并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人，只是比起生气更加痛心。原来曾经那样积极阳光的男孩，也会成长为一个用恶毒的语言攻击朋友的人。
王子昂自知理亏，他用恳求的语气，“是我错了，我是好面子。那天同学酒局，话赶到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霍晗冷冷地说：“好，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他们都知道，道歉不是目的。
王子昂起身冲着她鞠躬，“还请你先生高抬贵手。”这一幕引来了其他桌的注意，耳边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霍晗不甚在意，“他怎么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喝了一口咖啡。
王子昂来不及思索她话中几分真假，“我的许多工作都突然被取消了，这些工作多少都和天水有关，我想”
“你污蔑他，他难道还要以德报怨吗？”
王子昂蹙眉，“我已经说过抱歉了，并且以后再也不会了。”
霍晗心态在这场对话中有了质的变化，“其实你说的对，我不过攀上了有钱人，那你应该明白我做不了他的主。你找我没什么意义，我原谅不原谅都没什么关系。”
“霍晗，你不要咄咄逼人。”他语气不善。
相反，霍晗愈发平静，“我不是为难你，是说真的。你想解决你工作的事情最好去天水传媒亲自找他跟他道歉，你不明白吗？王子昂，你为什么又看不起我，又要来求我呢？我既是高攀，那你就该明白，我在林家说得上什么话？你的工作如何容我置喙？”
王子昂知道，事情并不是像霍晗说的那样，他算得上小公众人物也有一些人脉，他听说过霍晗在林家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更清楚霍晗在林行心中是什么位置。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找到霍晗的原因。
“我求你，霍晗，就看在我们快乐过的岁月上。”
“王子昂，不要说这个，你不觉得恶心吗？”
听到她这么说，他惊讶的看向她。
“直到这一刻前我都不想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你根本不知道你的错在哪里，你能说出那一番话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你物化女性，女人成功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一个成功男人的附属品。所以你嘴上诋毁林行，心中却嫉妒他，你恨自己不是他，你从不花时间享受你的事业你的生活，你只想把“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脚下，哪怕只是过过嘴瘾。但实际上，王子昂，你以为你和林行是起跑线的不同，你想错了，是你还不能被称之为有道德的人。”
“哗”仿佛做梦一般，霍晗被泼了一身的咖啡。她面对的是红着眼，怒气冲冲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害怕作反应，刘秘书三下两下就冲上来把他按住了，她听到刘秘书的声音，“王先生，您自重。”
霍晗起身用餐巾纸稍微擦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她依然平静，“你好自为之吧。”然后她对刘秘书说：“我先回家换衣服了，如果林行问你，你就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刘秘书点点头，心中确是一团乱麻，他是不是要被辞退了，老板派他来不就是来保护他太太的，结果人家被泼了一身咖啡还受惊了。这他都不敢想，他一会儿要怎么说。至于这位王先生，刘秘书鄙视地看了一眼正在挣扎的他，老板会亲自动手的。
刘秘书在坐在车上十分忐忑，他给曹秘书发了个消息：老板的会结束了吗？附上哭表情包。
曹秘书：还没有，但快了。
刘秘书：我完了，今天就是我们做同事的最后一天了。曹秘书没有再回话，今天以后不再是秘书的小刘战战兢兢地发动汽车，奔赴战场。人生就是这么出其不意，两个小时前还美滋滋幻想拿双份工资，两个小时后他就面临收入为0。
会议结束，只有曹秘书一人跟在林行身侧，林行问：“刘秘书还没回来么？”
曹秘书摇摇头，“还没有，应该快了，但好像出了点事。”
林行蹙眉，刚想开口，只见刘秘书哭丧着脸向他们走来，“对不起，老板！”
曹秘书第一次知道，心疼两个字除了作为一种语言表达外，以形容词的形式是怎样存在的。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眉头微蹙，眼神深邃无波却微微眯起，眼尾有一抹红，嘴角也微微向下，似是永远不想再开启。
林行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回到了办公室，他拨通霍晗的电话，却没能够接通。刘秘书和曹秘书还在门口徘徊着，办公室门就再一次打开，林行一边穿大衣一边交代道：“今天接下来的事你们处理一下。”就快步几近小跑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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