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溯洄从之

纪朝雪带着她的贴身宫女锦荣回到西偏殿，锦荣嘀咕着：“真是的，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委屈的看着纪朝雪，一旁的纪朝雪倒是一脸平静。

        她还在回忆着刚刚江才人对她说的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断是清楚皇帝嫌她聒噪的事实，可是，这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说的，这肯定不会有假……

        而江才人也没必要害我，更何况她这么好的口碑也不至于败落在我这儿……

        “让我仔细想想……”纪朝雪想着便不自觉说了出来，旁边的锦荣顿时安静了，似是很意外她的反常，抬头一脸期待的等她后续发言。

        ……

        庭院

        纪云曦一脸无奈的看着满地的锄草工具，看着效用都大差不差，就随手拿起一把铲子，决定从墙头草铲起……

        随着太阳的向西移走，杂草堆也慢慢堆了起来，地上的泥土也都渐渐显出来了，少了那些生机盎然的绿，这个院子更荒芜了！纪云曦心里五味杂陈，看着这地面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但“累”倒是真的累。

        “你在干什么？！”一个暴躁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段嘉靖皱着眉头，一脸恼火的盯着她。

        纪云曦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将手上的铲子夺了过去，“我一天辛辛苦苦，你在我家就这么玩花样？”语气冰冷，不掺杂任何有温度的情绪。

        纪云曦显然是被吓到了，她第一次见段嘉靖这样朝她发脾气，没忍住，“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屋内人早已听到动静，本想不多管闲事，但纪云曦显然应付不了，还委屈的哭了，她便没忍住，将段嘉靖叫到房里，跟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叫他去道歉。

        晚饭后，纪云曦如往常一样，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庭院。

        段嘉靖走到她旁边蹲下，把一个小盒子递给她

        ——她手刚一接过，触碰到的小盒子有一丝冰凉，她诧异，看着这冰冰凉凉的小盒子，段嘉靖不好意思的说道：“下午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从一开始就不敢看她眼睛。

        “这是什么？”纪云曦直接转移了话题。

        “雪糕。”段嘉靖也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帮她揭盖子，拿着挖勺挖了一口雪糕，递到她嘴边：“快尝尝。”

        纪云曦不自觉就张嘴吃了，这时，纪云曦的脸上还有泪痕，凑近一看灯一反光，段嘉靖感觉面前的是个大花脸，特别是纪云曦在尝到甜甜的雪糕笑了的时候，段嘉靖终于忍不住笑了……

        纪云曦看到他嘲笑自己，顿时像个鼓了的气包，一拳头锤了段嘉靖的胸口，没稳住跌坐到地上，段嘉靖也不说话，就在地上继续笑，越笑越烈，笑得纪云曦羞红了脸。

        ……

        西偏殿内没有任何宫女太监，安静的过于冷清。

        纪朝雪落下了唐婉儿最重要的一句话，那就是：“待人真诚。”

        扪心自问，那晚侍寝她确实急于表现自己而忽略了皇上的感受，一味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皇帝本来每天治理朝政而伤身劳神，确实不应该连觉都不能好好睡。

        “快，随我来勤政殿。”纪朝雪眼光如黑暗中落下来一颗明星，使整个暗黑变得光明四射：“我要搏一搏。”

        皇宫那边，

        纪朝雪刚一走到勤政殿的门口，太监见到她便说：“皇上近日政务繁忙，不便见您。”

        她不再理会，直接走到勤政殿门口，直身下跪，不言不语。

        太监被她这一举动吓到了，慌忙走到她跟前，哭丧着脸：“纪美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又看了眼旁边的锦荣，瞪大着双眼：“你个做奴才的，就这样放任主子在这胡闹？”

        “纪美人您快回去吧！”

        ……

        两人都不搭理他，太监意识到多说无益，悻悻走到旁边撇嘴看着她们。

        她们就一直跪着，期间来来往往许多人，没人把她当回事，但这件事也被悉数传到皇后、太后以及众嫔妃的耳朵里。

        坤宁宫。

        皇后正抱着太子练字，书房安静淡雅，闲人不敢靠近。

        此时，听闻此事的贴身宫女茗伊，静悄悄走到皇后旁边，悄悄讲给她听。

        皇后眼都没抬，依旧教着太子握笔，好似这外面所有事都与她无关，只淡淡的说句：“随她去吧！”，茗伊见此闻声告退。

        慈宁宫。

        太后正闭目养神，左下角一个小女孩正帮着她捶腿。

        “见过太后。”犹豫了一下，一板一眼描述着：“前几日进宫的纪美人现已在勤政殿外跪了两个时辰了！”

        太后摆手，屏退了奴婢，“可是那纪将军那庶女？”

        “是的，”欠身开口，紧接着尝试性询问：“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狐媚！”脸上已有怒颜：“拖下去打20大板！”

        “是！”宫人连忙下去示意。

        ……

        门口的纪朝雪显然已经体力不支了，里面的皇帝也没有人去禀告此事。

        这时，只见两个小厮，连拉带扯的将她拉到一旁，整个身体被狠狠的扔到地上，纪朝雪闷哼一声。

        屁股上就有棍子重重打了下来，前几下她忍着没吭声，后面她就被疼得哇哇大叫……

        “什么声音？”皇帝在殿内听到惨叫，不解发问，殿内太监不敢说谎，这才说出实情，觉得是不重要的事就没有禀告皇帝。

        皇帝没有怪罪，继续批阅奏折。

        20大板后，纪朝雪整个人虚脱。

        锦荣哭着喊纪朝雪回去，纪朝雪不肯，仍旧让她搀着去到勤政殿门口，继续跪着。

        在一众太监守卫面前，来来往往有不少殿上大臣和后宫嫔妃，有的不解、有的看笑话、少数则是可怜的看着她，她就孤零零的跪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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