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止不住的疼

鸢尾为柳依依剥好桔子，一瓣一瓣地放在盘子里，摆放地整整齐齐：“夫人，奴婢就说嘛，清风苑那位，得意不了多久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娘家人给接走了。”

        柳依依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脾气大了也架不住肚子不争气。”

        鸢尾急忙追捧：“夫人，即便是您不怀孕，清风苑那位也不是您的对手，奴婢还从未见过侯爷宠爱过她呢。”

        冷嘲热讽苏溪的话，柳依依当然喜欢听。

        苏溪走了，侯府中除了景皓，自己便成为最大权力者的存在了，还不是为所欲为？只是，是否还会帮着七王爷对付景皓，柳依依开始纠结。

        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可她更加倾向于景皓。

        毕竟，在七王爷那里，她是绝对不会享受到如同景皓这般宠爱的待遇的，所不同的是，七王爷所给的引诱要大的多——皇后的位置。

        若是选择了景皓，柳依依可能坐上的最大的位置便是侯夫人，相比皇后，自然差得太多。

        不过，没了苏溪，柳依依不管是上位还是帮着七王爷对付景皓，都是有利的。

        想到这里，柳依依越发得意，简直合不拢嘴。

        鸢尾看柳依依这般，更是百般献殷勤。

        而苏立这边，在听了沈七的叙述之后，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侯爷是为了保护夫人啊。”拉长的声音，是故意说给前面的人听的，而语气当中的如释重负，也昭显出了他对于景皓这个决定的赞同。

        书房之内，苏立盯着回来之后坐在椅子上就一直没动地儿的景皓，一副发愁的模样。

        “你说说你们两个，有什么时候都不能够摊开来讲，非要造成误会，现在倒好，夫人觉得你不信任她，而你呢，又因为夫人的负气、伤心而伤心，何必。”

        苏立所说的并非是风凉话，而是事实。

        只是，旁人说容易，当事人做起来很难，并非是因为不做，而是即便做了，也总是会多多少少产生误解和埋怨。

        就像景皓对苏溪的解释，苏溪到底还是埋怨了景皓对她的不信任。

        “如果对她的保护成为了对她不信任的前提，将一切都说明了还有什么意义。”景皓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平静地说道，像是一个没有魂魄的人，无精打采。

        苏立顿了一下，才道：“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如你所愿，人已经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而你，现在可不是情感用事，垂头丧气的时候，打起精神，不是还要调查有关你父母的事情吗？”

        景皓终于撩眼望向苏立，眼神中的悲伤吓了苏立一跳：“祖宗啊，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啊？”

        “我都知道，可是，看着渐行渐远的她，这儿止不住的疼。”景皓指了指心的位置，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苏立一看：“活过来了活过来了，难受就说出来嘛，憋在心里多痛苦。”

        苏立知道，景皓如今需要一个发泄口，像刚才那个样子，真够有吓人的，若是他一直都不开口的话，只怕今后的事情都没法进行，对景皓来讲是一种身心的损伤，而苏溪的离开，似乎也变得没有意义。

        苏立欲要离开，走的时候还嘱咐沈七：“照顾好侯爷，若是柳姨娘来找她，先拒了吧，他可不希望别人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

        待苏立走后，沈七望着侯爷难过而又抑制的神色，心中一片悲凉和同情。虽然位高权势大，可也正是因为强势，所以从不在他人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支撑了那么久，侯爷也累了。今天看着夫人渐行渐远的时候，沈七注意到了侯爷垂下却紧紧握住颤抖的拳头。

        需要多大的决心，才能够忍受心爱之人的离开？即便只是短暂的离开，可终究还是见不到。

        之前，侯爷每天晚上都要去看望夫人的，用他的话来讲，睡觉之前不看夫人一眼会睡不踏实的，好像她随时都会在自己身边消失一样。

        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在看到夫人被带走的时候尤其强烈吧。

        也对，曾经的夫人中毒差点儿丧失性命，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侯爷一定记忆尤深，所以，才会从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成为一个对待爱情这般难以割舍而又脉脉温情的人，而爱情之中的对象，便是夫人。

        曾经沈七也以为，侯爷不会为任何女子动心，可没想到的是，曾经那般厌恶和不理睬的女子，竟是成为了侯爷最为牵挂和在乎的人，甚至于为了她可以选择隐忍。

        化雪的一天总是很冷，风从门缝儿中钻进来，沈七开口：“侯爷，属下再给您添置两个暖炉吧。”

        得到的，也只是默然的点头。

        再强势的人，也总有低迷和发泄的时候，这并非是说明他真的倒下了，反而是一种好的现象，至少，他接受这个时候的自己。

        人一旦开始厌恶自己，不论是整体还是全部，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成功，对本人没自信，又何来做事的自信？

        沈七没有吩咐任何人，自己取来两个暖炉，放置在靠近景皓的旁边。

        柳依依很快派人来催促，被沈七回绝，柳依依不甘心，一次又一次，她从不认为景皓会厌烦她，也从不认为景皓会对她发脾气，可这次，她撞到了枪口上。

        小厮换成了丫鬟，丫鬟换成了嬷嬷，嬷嬷换成了鸢尾。

        沈七的答案一样：“侯爷劳累，正在休息，回去转告柳姨娘，待侯爷休息好后再去。”

        鸢尾不依不饶：“柳姨娘说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侯爷，否则的话，一旦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的话……”

        后面的话鸢尾没说，看得出来是故意的。威胁？沈七心中冷笑，柳依依这个女人还真是够蠢，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人威胁。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话也是侯爷所下的命令，若是你想等，我不拦着你。”沈七说完就要关上房门，鸢尾一着急，一只脚踏进去，被门夹地“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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