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炎热的夏天终于过去了，迎来了秋高气爽的十月份。国庆节假期过后，顾风和向晴利用一个周末的时间，分别请各自公司的同事到家里来看宝宝们。当然，雪娇和小郑作为联络人，放弃了休息，两天都跑来帮忙招待，让顾风和向晴感激不已。基于亘古不变的道理，五儿迅速成为以女性为主的向晴公司同事们的小王子，而粉嫩嫩的雅雅则被顾风公司的一众男同事票选为最爱的小公主，没有之一。看着同事们围着自家宝宝花样百出地献宝争宠，顾风和向晴笑得直不起腰来。在顾风的同事群中，向晴最关注的自然是李海洋。就在顾风和小郑招呼大家去吃水果的时候，海洋轻轻走到两个宝宝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们。雅雅可能是刚才被一群叔叔闹的有点累了，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快睡着了。五儿睁着黑亮亮的眼睛，看着眼前沉默的哥哥。海洋试探性地伸出一只手，去摸五儿的小手，五儿也不认生，抓住他的一只手指，自顾自的玩。玩了一阵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他咯咯地笑。看着他纯净的笑容，海洋的心里阳光普照，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这时候，向晴和雪娇走过来，雪娇抱走了睡着的雅雅，向晴坐在婴儿车旁边的沙发上，跟儿子说：“五儿跟哥哥玩得很开心啊！这是海洋哥哥，是爸爸的同事，五儿要记得哦！”海洋看着向晴，小声说：“谢谢晴姐。”向晴拍了拍他的肩膀：“海洋，以后想看宝宝了就跟顾风说，欢迎常来玩。”海洋感激地点点头：“好的，谢谢晴姐。”五儿突然不笑了，放开了海洋的手，不舒服地扭动。向晴摸了摸小屁股，抱歉地对海洋说：“不好意思，我得去给他换个尿不湿。”看着向晴低头哄宝宝的背影，海洋抬起刚才被五儿抓住的那只手，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送走了客人们，吃过了晚饭，向晴和顾风每人抱了一个宝宝，坐在沙发上玩耍。现在宝宝们已经戒了夜奶，向晴和顾风就将原本放在卧室中的一张婴儿床恢复原状，放回了儿童房，让两个宝宝自己睡自己的小床。顾风也终于能够回到卧室，恢复了每天晚上抱着老婆睡觉的日子。姥姥姥爷则成了“上班族”，周一至周五早上过来照顾宝宝，晚上回去，周末休息，把亲子时间留给小两口。有了二老的帮助，向晴多了一些空余的时间，于是顾风还是帮她拿些工作回来，当作是她正式返回工作岗位之前的热身阶段。目前向晴担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女儿雅雅。五儿的饮食和睡眠都很好，对各种辅食来者不拒，而且接受的很快。而雅雅则仍然以母乳为主，对于辅食，只有蛋黄和果泥每天能吃一点，其他的完全没兴趣。睡眠方面也不如哥哥适应的快，白天还好，晚上通常都是妈妈抱着哄睡了才放进小床里，夜里偶尔还会哭，要爸爸妈妈哄一下才行。相对哥哥而言，身材也要瘦小一些。

        十一月一日，恰好是个周一，是向晴回公司上班的日子。姥姥姥爷早早过来，接管了宝宝们，顾风拉着向晴准备出门上班。鞋都换好了，看着在婴儿车里玩耍的宝宝们，向晴万分不舍。顾风搂着她走过来，给了两个孩子每人一个吻，然后拍了拍她，跟向爸向妈道别之后，去楼道里按钮叫电梯。向晴也轻轻吻了吻宝宝们。五儿很懂事，冲妈妈笑了笑，然后继续摆弄手里的积木。雅雅似乎感受到了分别的气氛，有些不安地看着妈妈，伸出小手来求抱抱。向晴刚要抱，向妈抢先一步过来，抱起了外孙女，拿着小丑玩具逗她，还顺手推了向晴一下。向晴叹了口气，站起来，出门上班去了。到了公司，同事们都围过来欢迎她回来，向晴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也因为大家的热情而晴朗了很多。虽然大半年没来上班，但是她的工位依然整洁，这是芳姨的功劳。为了庆祝她回来，芳姨中午还特意做了红烧肉。熟悉的环境，亲切的同事，喜欢的工作，一切都让向晴很快恢复了状态，迅速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

        生活恢复了正常秩序，白天上班，晚上带娃，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年底。这一天下午，向晴正在赶工作，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大嫂的微信。为了让老家的亲人们能近距离地看看宝宝们的成长，这段时间顾风和向晴经常跟大哥大嫂通视频，所以收到大嫂的微信并不意外。向晴点开一看：“小晴，晚上通个视频吧，有重大消息宣布。”向晴快速回复：“啥重大消息啊？好事坏事啊？”大嫂故弄玄虚：“对你们俩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向晴眼珠一转，决定跟大嫂开个玩笑：“难道你有老二了？”大嫂回了个黑脸的表情，便没了下文。向晴嘿嘿笑笑，刚要继续工作，顾风的微信又进来了：“收到大嫂的微信了吗？”“嗯，有重大消息宣布。”“你感觉是啥事？”“不知道，晚上视频就知道了。我这稿子着急要，就这样吧。”向晴放下手机，赶快继续工作。下班路上，顾风说要临时加个班，会尽快赶回去跟家里人通视频。向晴回家吃过晚饭，送走向爸向妈之后，就把两个宝宝都放在沙发上坐好，拿着玩具逗他们，等待着跟家里人通视频电话。手机很快震动了起来，向晴把手机放在支架上，然后抓起宝宝们的小手，热情地跟大嫂和石头打招呼。石头总是第一个说话，弟弟妹妹地叫个不停，要求近距离看看他们长大了没有。向晴把手机拉近，石头仔细地看，说妹妹还是身体瘦小一些。向晴点点头，把手机放回原位，顺口问起了石头的学习情况。因为临近期末考试，向晴跟石头聊了几句，石头就被大嫂打发回屋复习功课去了。向晴正跟大哥大嫂说着孩子们的情况，门锁一响，顾风匆匆赶了回来。顾风洗了手，凑过来抱起儿子，向晴抱着女儿，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既然人已经到齐，大哥咳嗽了一声，一副准备发表重要演讲的架势。顾风和向晴忍住笑，坐的笔直，像是认真听课的学生。大哥说：“小风，小晴，今年收成不错，家里收了不少粮食。因为你们今年有了孩子，不能回来过年，四位老人心里特别惦记，所以和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等石头放了假，今年我们全家出动，去你们那边过年，给你们带一些自家种的菜和粮食过去，看看孩子们，看望小晴的父母，还有大姐他们一家。你们大嫂说过几天就可以定火车票了，所以今天跟你们通个气，你们同意的话，我们就定票了。”话音刚落，向晴就拿着女儿的两只小手开始拍：“同意！当然同意啦！五儿，雅雅，爷爷奶奶们要来看你们了，高兴不高兴啊？”五儿很配合地笑了起来，雅雅则仍然保持着“慢半拍”的状态，几秒钟之后，受到妈妈和哥哥情绪的影响，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只有顾风，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向晴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小声说：“老公，你怎么了？”顾风侧头看她，摇摇头表示没事。还是大嫂看出了端倪，在手机的另一端发了言：“小风，你有啥顾虑就说，要是不方便我们就不去了。”顾风摇摇头：“大嫂，我们没有不方便，你们能来，我们非常非常高兴。我只是担心几位老人的身体，这么远的路程，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得了。”大嫂笑了笑，把手机交给了大伯。大伯作为四位老人的代表，郑重地开了口：“小风，小晴，我们几个老人你们不用担心，我们的身体能扛得住。我们去了你们也别耽误工作，该上班就上班去，我们帮你们在家看孩子。”“好。”向晴乖巧地点头。顾风也点点头：“大伯，你们难得来一趟，多住几天吧，我们带你们出去玩玩。”“这些事情你们跟老大他们商量吧，我们四个老人就跟着走，你们现在说了我们也记不住，你跟你哥说吧。”大伯把手机给了大哥。大哥说：“小风啊，我们不准备住很多天，你们是放假七天对吧，等你们上班了我们就回来，省的你们还要惦记我们。另外石头也是过完年就要开学了，得提前回来几天。”顾风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团圆一次，才那么几天假期。”向晴接过话题：“没事，安排得好也是能去很多地方的。这事交给大嫂和我吧，包你们满意。对了，大哥，你们跟大姐他们说过这事吗？”“还没啊，这次主要是看宝宝们和你的父母，老人们说先问问你们，如果你们不方便我们就不去了，也就不用告诉他们了。”向晴点点头：“那行，改天我跟大姐说吧，她一定也很高兴的。大哥大嫂，你们先定火车票，尽量定软卧吧，老人们出一趟远门不容易，软卧会舒服一些。定好了票告诉我，这边的行程我来安排。”大哥大嫂点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就挂断了视频。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向晴和顾风也一时没说话，这时候，一声小小的，还不太清楚的“妈”打破了安静的气氛。向晴和顾风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里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同时低头看两个宝宝。雅雅仍然抱着最爱的小丑玩偶在玩，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五儿则摇了摇小手，蹬了蹬小脚，流着口水，又叫了一声“妈”。对上向晴的眼神，五儿笑了，还舔了舔嘴唇。顾风惊讶地把儿子抱到眼前：“五儿，你会叫妈啦？会叫爸爸吗？”向晴哭笑不得，安慰地拍了拍男人：“他不是会叫人了，是饿了。他是把妈这个字等同于食物了。”顾风有些好笑，又有些失望，给儿子擦了擦口水。向晴放下女儿，到厨房冲了一碗米糊糊，刚要喂，顾风主动把碗接了过来。顾风把儿子放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坐在对面，端着碗，挖了一勺送到儿子嘴边。五儿自觉地张嘴吃掉，高兴地笑起来。顾风又挖了一勺，逗着五儿说：“五儿，叫爸爸。”五儿对他老爸这种教育方式很不买账，只顾着吃，不跟他交流。顾风不服气，又挖了一勺，等五儿张开嘴之后，又把手收回来，不给他吃。五儿眼见食物离自己越来越远，急的哭了起来。向晴拍了他一下：“你要喂就好好喂，小心他记你的仇。”顾风不敢造次，只好又把勺子送了过去：“小祖宗，我错了，您好好吃。”向晴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低头跟女儿说：“雅雅，你看爸爸幼不幼稚啊？”雅雅把视线从玩具转向爸爸和哥哥，听了妈妈的话，认真地叫了声“爸爸”。顾风张大了嘴，转过头来，惊讶地看向女儿。向晴笑笑，指了指顾风，温柔地说“叫爸爸”。雅雅又叫了一次，顾风欣喜若狂，差点把手里的碗扔出去。向晴无奈地摇摇头，接过了碗，继续喂儿子，让那个幼稚的奶爸一边自嗨去。顾风抱起女儿，温柔地落下一吻：“谢谢雅雅。”雅雅感受到了老爸的情绪，拍了拍手里的玩偶，开心地笑起来。顾风拿着她的小手，摆弄着玩偶摆出各种造型，逗得雅雅咯咯地笑个不停。

        五儿消灭了一碗米糊糊之后，雅雅也跟爸爸玩的困了，打了个小哈欠，昏昏欲睡。向晴跟顾风只好再一次交换，向晴去卫生间给雅雅洗澡，顾风抱着五儿在屋子里走动，帮他消化一下。在整个家里，五儿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尤其是顾风的电脑和键盘，每次进来都要拍几下，拍完了就很得意地笑。顾风每次都郁闷地看着这个小怪兽，心里盘算着等他再大一些一定要让他戒掉这个爱好，否则经常换电脑键盘可不是好玩的。另外顾风放在书柜里的几个汽车模型也很吸引五儿，每次都会隔着柜门看好久，最近还会指指点点，咿咿呀呀地评价一番，虽然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无论他怎样表现，顾风都会微笑地看着他，满脸都是初为人父的自豪和宠溺。父子俩正在书房里溜达着，向晴从旁边的儿童房转了过来。“雅雅睡了？”顾风腾出了一只手揽住老婆的腰。“嗯。听妈说她今天中午睡的时间不长，所以晚上很快就睡着了。”向晴右手揽住老公，左手抓住五儿的小手摇了摇，笑着问：“五儿困不困啊，要不要洗澡睡觉啊？”五儿还意犹未尽，抽回小手，又在书柜的玻璃门上隔空对里面的模型拍了拍，然后说了长长的一句话。可惜爸爸妈妈没能翻译出来他的火星语，只能对视一眼，然后冲他露出微笑。好在五儿也不介意，似乎刚才的那一番评论花了不少力气，五儿也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让五儿洗澡睡觉之后，顾风和向晴也洗了澡，疲惫地回到卧室，倒在床上。“老婆，老家来人的事情，怎么安排啊？”顾风给俩人盖好被子，搂着老婆，开始盘算这件大事。向晴揉了揉眼睛，关了灯，窝进他怀里：“让大嫂先订票吧，到时候你跟姐夫去接他们吧，姐夫开车，你打辆车，先都接到咱家来，要是大家都上班的话就让我爸我妈接待。他们是来看宝宝们的，先完成这个主要任务再说。”“那得及时跟姐夫说啊，谁知道姐夫当天能不能开车出来。”“不能开车就打车呗，总有办法的。不过这种长途车一般都是早上到，要早起去接站。”“这个交给我和姐夫吧，你就负责照顾好宝宝们和安排好行程吧。”“知道啦，知道啦，你真啰嗦。”“你个臭丫头，敢说我啰嗦，找揍是不是？”“你再欺负我，我就不让孩子们叫你爸爸。”“你！哼！”顾风气结，却无计可施，只能放开她，翻个身，用背对她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向晴等了一会，发现他一动不动，知道他真生气了，也后悔自己的这个“威胁”有些过分了，便开了灯，半支起身子，拍了拍男人。顾风推掉她的手，往床边挪了挪。向晴靠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凑到耳边小声说：“真生气了啊，孩子他爸。”听到这个称呼，顾风一愣，然后又甩出一个“哼！”，但是力度比上一次轻了很多。向晴微微一笑，哄他比哄孩子们简单多了。收紧了手臂，小手明目张胆地伸进他的睡衣里乱摸，小嘴探过去亲了一下脸，撒娇地说：“小哥哥，别生气了好不好嘛，人家下次不说了还不行嘛！”顾风抓住犯罪的小手，翻过身来，推她躺平，自己压上去，摆成他最爱的姿势，看着她的眼睛：“你呀，每次都来这一套。”向晴从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绕上男人的脖子，嘻嘻笑着：“关键是，某人就吃这一套啊！”顾风抬手关了灯，头越来越低：“臭丫头，这辈子被你吃定了。”“好哥……”最后的字已经湮没在甜蜜的晚安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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