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大项目顺利结束，虽然比之前的计划晚了几天，但是最后呈现的效果客户很满意，还写来了表扬信，表示会向别人推荐这家公司。顾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跟其他主管商量之后，召开了一个项目总结大会，按照大家在项目中的贡献比例先发放了一批奖金，另外还宣布了两个好消息：一是每人可以根据手上工作的情况申请两天带薪假期，二是王哥已经定好了餐馆，当作给大家庆功和年终聚餐，每人可以带家属两名。话音未落，会议室里发出一片欢呼声，有家属的喜笑颜开，单身狗们开始假装抱怨，说工作那么忙，经常加班，哪里有时间去谈女朋友。顾风微笑着看着这群一起打拼的兄弟，心里百感交集。旁边的小郑用胳膊肘碰了碰他，问他会不会带晴姐来参加。顾风点点头，还嘱咐他一定请雪娇来，帮忙照顾向晴。

        聚餐这一天，因为早上向晴又有些不舒服，所以他们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了一些。穿着大红色羽绒服的向晴一出现便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鼓掌起哄，羞得向晴一头扎进顾风怀里不肯抬头。见顾风忙着哄老婆，王哥和其他两名合伙人赶忙站起来维持秩序，雪娇笑着把向晴拉到身边坐下，帮她脱了羽绒服，小声地跟她说话。在雪娇的帮助下，顾风安顿好向晴，将大宝哥的爱人宝嫂和王哥的爱人王嫂介绍给她，再加上雪娇，从宝宝的话题开始，几个女人很快就聊到了一起。人到齐了，服务生送上凉菜，准备开席。顾风熟练地帮向晴拆开餐具的塑封，用热水烫好，又拿热毛巾帮向晴擦手。向晴觉得不好意思，小声说自己可以做，顾风温柔地说：“让我来吧。你已经什么护肤品都不用了，就少沾水吧，要不然等下又要抱怨皮肤都皱了。”此言一出，公司里几个爱闹的男生又开始起哄，说这顿饭可以少点几个菜了，风哥撒的狗粮已经吃到半饱了。向晴的脸又红了，低着头不说话。顾风朝那几个男生瞪了几眼，可惜他平时在公司的人设是温柔善良的邻家大哥，瞪眼这种招数根本没有威慑力。倒是小郑在看了顾风的动作之后，也有样学样，开始帮雪娇烫餐具。雪娇哭笑不得，问他在干什么。小郑认真地说：“先练习一下，早晚用的上。”一句话引得全场哄笑，成功地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家餐馆的菜味道不错，顾风看向晴吃的开心，跟那几位太太聊得也很投缘，自己也很高兴。顾风注意到，向晴格外喜欢这里的糖醋鱼和烤鸭，心里便计划着以后带向爸向妈来吃，如果他们也认可的话，可以把宝宝的百日宴选在这里。另外，因为今年有家属在场，特别是有向晴这位“重量级”嘉宾，所有男士都表现得很斯文，没有人闹酒，当然也没有人喝醉，王哥的小计谋成功了。大家都吃得很满意，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喝茶聊天。服务生进来问有没有需要打包带走的，说撤掉空盘子之后就可以上果盘了。有几个单身男士打包了一些食物，向晴注意到王哥装了满满的两盒炒饭，包好了递给旁边的一个小男生。这个小男生瘦瘦的，有些怯生生地接过来，感激地看着王哥。这时雪娇问她要不要去洗手间，向晴便跟她一起去了。回来的时候，在包间门口向晴险些被收餐盘的推车撞到，还好雪娇手疾眼快挡住了推车。顾风和小郑大惊失色，赶快跑出来问有没有事情，王哥和包间里的众人也纷纷跑出来表示关心。向晴不想大家堵在这里妨碍交通，便回答说自己没事，请大家回包间说话。楼层经理也过来表示道歉，招手让服务员多送两个果盘进来。大家后队变前队，回包间吃水果。走在最后的向晴嗔怪顾风干嘛那么大呼小叫的跑出来，多丢人。顾风皱起眉头：“你现在怀着两个，万一有什么事情怎么办？是面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我关心你，你还怪我。”向晴伸手揉开他的眉头，笑着说：“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吓到我了怎么办？”顾风摸了摸鼻子，有些后怕地说：“那我下次小声点，你自己也注意点，这次还好有雪娇在。”甜甜蜜蜜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王哥旁边的那个小男生，在听到顾风说向晴怀着两个之后，全身一震，停了几秒钟，才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

        大家吃光了果盘，王哥说后面安排了唱歌，时间差不多了，要去的跟着他走。大部分人都说要去，顾风说不去了，要跟向晴去串亲戚。就在大家忙着收拾东西穿外套的这个时间段里，那个瘦瘦的小男生，突然走到向晴面前，鼓起很大的勇气开了口：“晴，晴姐，听风哥说你怀的是双胞胎，恭喜你了。那个，那个，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两个宝宝？”“啊？”向晴被他的要求吓了一跳，本能地退后一步，跟他拉开些距离。他的一句话，让本来有些吵闹的包间一秒钟安静下来，大家都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这个男生。王哥赶过来，拉着他退后几步，冲他摇了摇头。小男生推掉王哥的手，转过头来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向晴。向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神很纯净，是那种单纯的渴望，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看见别的小朋友抱着一个自己喜欢却不可能得到的玩具，就乞求人家让自己摸一下，玩一下，就这么简单。向晴不认识他，更不了解他，没办法回答，只好转头看向顾风。顾风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对小男生说：“轻一些，不要吓到他们。”小男生大喜过望，看着向晴浅色的毛衣，回身到柜子里找着什么。向晴吃惊地看着顾风，顾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晴儿别怕，这个孩子情况特殊，回家我再跟你解释。”向晴狠狠地瞪了顾风一眼，顾风无奈，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想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向晴甩开他的手，向旁边挪了挪。雪娇凑过来，稳稳地扶住向晴，示意顾风放心。这时小男生已经回来了，手上戴了一副一次性手套。小男生单膝跪下，轻轻抚摸向晴的肚子，温柔地说：“宝宝们，我是海洋哥哥。你们要乖啊，妈妈怀着你们很辛苦的。以后要孝顺爸爸妈妈，要遵纪守法，不要做坏事。”说完这句话，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王哥走过来，拉起他，拍了拍肩膀。雪娇帮向晴穿上羽绒服，扶着她，率先离开了餐馆。

        在餐馆门口，向晴跟相识的大宝哥和宝嫂，王哥王嫂及其他几个人道别之后，由小郑和雪娇陪着先行离开了，全程看都没看过顾风一眼。王哥把ktv的位置发给大宝哥，让他带着大家先过去。最后只剩下王哥王嫂，小男生和顾风。小男生涨得满脸通红，局促不安地对顾风说：“风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晴姐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啊！我……”顾风伸手拍了拍他：“别紧张，晴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跟她解释清楚就没事了。你跟王哥他们去玩吧，这段时间辛苦了，去放松一下。”王哥也投来不放心的目光，顾风脑子里乱乱的，不想多说，挥了挥手：“王哥，麻烦你照看他们了。”王哥叹了口气，拉着俩人去追大队伍了。等他们走远了，顾风也叹了口气，转身去追向晴。

        向晴他们走的并不快，雪娇一直扶着她，小郑在后面跟着。俩人一直劝说向晴别生气，风哥不会乱来的，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向晴听着俩人说话，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后来俩人也没办法了，只好闭嘴。顾风追上三人的时候，他们正沉默地走着。顾风走的急，扶着小郑的肩膀喘着粗气，小郑从书包里找出一瓶水塞给他，顾风喝了两口，感觉好了很多。雪娇把向晴交给他，向晴低头不语，甩开他的手，自己继续慢慢往前走。雪娇叹了口气，朝顾风摆了摆手，拉着小郑走了。顾风跟上向晴，沉默地走在她的外侧，小心的护着她。路过一家超市，顾风拉住向晴，向晴愤怒地甩开他。顾风无奈，小声说：“咱俩去姐姐家不能空手吧，我进去买点东西，你去旁边快餐店里坐坐好不好。”向晴没说话，转身进了超市。顾风不得不感叹，购物真是女人的天性。他们两个都是第一次来这个超市，并不熟悉商品的摆放位置。但是向晴只是在进来之后环顾了一圈，便直接走到食品区。他们买了牛奶，橄榄油，水果和零食大礼包，顾风两手拎的满满的，跟着向晴进了姐姐家。姐姐姐夫正在切水果，外甥女莹莹给他们开的门。进门之后，向晴跟大家打过招呼，便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沉默不语。莹莹见到舅舅舅妈很高兴，却被向晴的情绪吓到了，不敢说话。姐姐姐夫都看出了问题，趁着顾风把买来的东西送到厨房的时候，拉着他追问原因。顾风长叹一声，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刚说完，被大姐一巴掌拍在头上：“你个臭小子，喝酒喝傻了吧，这种事情也做的出来。小晴性格那么随和，你看看让你给气的。她肚子里还带着你儿子，真有个什么事情，我看你找堵墙撞死算了。”顾风低头听着，不解释，不回嘴。这是看着自己一路成长的大姐，是从小照顾自己到现在的大姐，是结婚的时候代替父母作为男方家长的大姐，她说什么自己都得听着。

        厨房的门半开着，里面的声音传到客厅，向晴默默地坐着，默默地掉眼泪。莹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舅妈泪如雨下，便乖巧地不断抽纸巾帮她擦。纸巾盒抽空了，舅妈还在哭，莹莹着急了，跑到厨房求助：“妈，抽纸盒都空了，舅妈都没有纸擦眼泪了。”姐夫满脸黑线，自己的女儿可真会火上浇油。大姐狠狠地戳了一下顾风的脑袋：“看看你干的好事！”姐夫找出纸巾塞到顾风手里，大姐劈手夺过来：“都这么大了还让我替你操心。”说完了拉着女儿去了客厅。姐夫拍了拍顾风的肩膀：“你姐就这个脾气，你别怪她。不过你今天这个事情做的确实有些欠考虑，我相信背后是有原因的。等会你姐劝的差不多了，你再出去哄两句就好了。晚上咱们吃饺子，虾仁馅的，知道你们来，你姐一大早出去买的活虾回来弄的。都准备好了，等会一起包饺子。”顾风摇摇头：“姐夫，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别这样，你姐从小就当你是亲弟弟，你还不知道么。我跟你姐一直看着你上学，工作，娶妻，生子，你姐不知道多高兴。行啦，振作点，外面没声音了，该我们上场了。”两个男人走到客厅，看见向晴已经止住了眼泪，大姐小声跟她说话，莹莹则是用小手摸着向晴的肚子，嘴里叨叨念念的，好像在跟小宝宝说话。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大姐回头看了一眼，把顾风叫过来：“小晴，这次给大姐一个面子，给顾风一个解释的机会。要是他说不出个正当理由来，大姐替你揍他。”莹莹也拉着她的手说：“舅妈，不要再哭了，吓到小弟弟了。”向晴摸着莹莹的头，温柔地说：“莹莹真乖，不愧是大姐姐。”又抬头看了顾风一眼：“大姐让你说你就说吧。”姐夫让顾风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自己则抱起女儿坐在大姐身边。顾风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开始讲述背后的故事。

        “他叫李海洋，是我们为了这次的项目招来的新人。他跟我一样，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他爸爸那一代有亲兄弟三人，三叔是最小的那个。他爸爸结婚早，生他也早，从小就是三叔带着他一起玩。后来三叔娶了媳妇，三婶也很疼他。不过三婶身体不好，好像是不容易受孕。经过四处求医，终于怀孕了，而且还是……”顾风看了向晴一眼，“还是双胞胎。当时他的太爷爷，就是他爷爷的爸爸还健在，老人家高兴得说，等两个重孙子出生之后，要杀大肥猪，请全村人吃炖肉。知道即将有了两个小弟弟或者妹妹，海洋也非常兴奋。当时的他就是现在石头这个年纪，刚刚在村里的小学上一年级，每天放学回来都要先跑到三叔家，把当天有趣的经历，认识的新朋友，学到的知识都讲给宝宝们听。但是后来……后来……大约是刚进腊月的时候吧，三婶怀孕差不多六个月了。三叔接了个短期工，出去工作了，也是希望趁春节前农闲赚一笔钱给老婆孩子。三婶跟村里人去镇上赶集，想买些年货，再扯些布给孩子们做小衣服。但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母子三个……都没保住。”顾风双手掩面，说不下去了。向晴吃惊地捂住嘴，两串眼泪打在手背上。大姐靠进姐夫怀里，轻轻抽泣。姐夫长叹一声，抱紧了老婆孩子。顾风沉默了一阵子，抽了纸巾帮向晴擦干眼泪。“他三叔接到消息连夜赶回来，在灵堂守了三天三夜。后来肇事司机虽然赔了钱，但是于事无补。三叔把赔偿全部留给家里，春节一过就出去打工了。后来来过电话，说是在广东的电子厂里做工人。除了不定期给家里寄些钱之外，再也没回来过。这件事情给海洋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童年阴影，他现在比较内向的性格也与此有关。他出来上大学之后，性格开朗了很多，但是遇到孕妇和小朋友，尤其是双胞胎，还是会沉默好久。之前他们凑份子给我们送礼物的时候，王哥想着他和另外一个孩子还是新人，就没跟他们说。他今天应该是听见我们的对话了，才知道你怀了两个。他可能是喝了些酒，又是这个跟他三婶去世差不多的时间段，勾起了他的伤心事，才提了那样的要求。对不起啊，晴儿，今天吓到你了。是我一时心软，答应了他。”顾风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向晴摇摇头，开了金口：“不能怪你。我观察过他，他的眼神很纯净。王哥曾经阻止过他一次，但是他仍然坚持。我看得出来他很坚决。难怪他说要守法，不要做坏人，原来他有过这么痛苦的经历。但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感觉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顾风点点头：“确实。在公司里他很少说话。但是因为招他进来就是为了分担我的工作，所以我们接触的比较多。他很能吃苦，也很好学，工作上表现相当不错。有一次我们俩加完班，我说请他吃饭，正好赶上王哥也刚结束工作，我们仨就一起去了。我们坐的靠窗的位置，本来正在聊工作，有一对年轻夫妇推着双人的婴儿车从窗外经过，他就突然没了声音，一直看着人家拐了弯看不见了。一开始我们以为他是看宝宝觉得可爱，后来王哥不小心碰到他，发现他的手微微颤抖，就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一口气喝了一杯啤酒，才告诉我们这段往事。”大姐点点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难怪你疼他。不过你还是要劝他要开朗些，太内向了在社会上不好混的。晴啊，这次情况特殊，就原谅顾风吧好不好？他也是心疼他的小兄弟，大姐替他保证没下次了，好不好？”顾风也大着胆子拉起向晴的一只手，希冀地看着她。向晴看看大家，视线最后落在顾风身上：“你有海洋的微信吧？”“有啊，你要做什么？”顾风掏出手机。“找出来，我跟他说两句话。我不替你说话，以这孩子的性格，今天晚上能睡着觉吗？都是你给我找的麻烦事！哼！”顾风错愕了一下，随即转为大喜，在向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老婆！”莹莹马上用手捂住眼睛：“舅舅羞羞！”看外甥女居然敢嘲笑自己，顾风走过去，从姐夫怀里接过莹莹，用手指戳她的痒痒肉，边戳边说：“小丫头，连舅舅也敢说，看舅舅怎么罚你。”莹莹被他逗着，笑着，嘴上还不肯认输：“坏舅舅，坏舅舅，弄哭了舅妈。痒啊，坏舅舅快放手，爸爸救命！”姐夫笑着站起来，抱回女儿，拍拍后背：“莹莹，困吗，想睡一下吗？”“要。”莹莹乖巧地点头。姐夫抱着女儿走开了，莹莹还没忘记朝顾风做一个鬼脸。姐姐也站起来，拍了顾风一下：“你扶小晴到我们屋里躺一会吧。”向晴赶快摆手：“不用了，大姐，我们在这坐一下就好。等下我们帮你做饭。”“做饭有我跟你姐夫呢，你们俩去休息一下吧。孕妇容易腰疼和腿肿，进屋去让顾风给你揉揉吧。”向晴也确实有些累了，便不再坚持。

        顾风扶着向晴进了大姐的房间，向晴不好意思躺别人的床，便拉着顾风坐在床尾。顾风让她坐好，伸出手帮她揉着后腰。向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享受。“晴儿，”顾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今天的事情是我一时冲动，又没有考虑你的感受，现在这屋里没人，你骂我吧。”“坏舅舅，坏舅舅，弄哭了舅妈。”向晴调皮地模仿起了莹莹，奶声奶气地骂他。“晴儿，别这样，想骂就骂吧，我该骂，真的。”喝酒后头疼的毛病又犯了，顾风皱着眉甩了甩头。向晴睁开眼想劝他几句，刚好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推推他：“你从那边躺过来，头枕在我腿上。”顾风照做。向晴向后坐了一些，给他让出空间。顾风躺下来，向晴伸手轻轻揉他的太阳穴。顾风皱起的眉头慢慢展开，舒服地叹气。“今天的事情，我心里确实怪你。一开始我以为你喝醉了，后来你低声跟我说了那句话，我就知道你还算清醒，这背后一定有原因。但是在情感上实在过不去，你怎么能允许别人摸我们的宝宝。可能是情绪上有些激动，那时候宝宝们也在我肚子里动了动。后来小郑和雪娇一直劝我，说看在宝宝们的面子上，别生气，风哥不是那样的人，不会乱来的。为了宝宝们，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想他们说的对，我应该相信你。”顾风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而后包住，放在自己心口处，沉默不语。“哎呦！”向晴突然叫了一声，开始挣扎。“怎么了？”顾风赶忙放手。“宝宝们在动，你摸摸。”“真的吗？”顾风一下子跳起来，伸手轻轻摸，果然感受到了。顾风突然又平静了，轻轻的问：“宝宝们，你们是在怪爸爸今天犯了错误吗？”仿佛默认一样，宝宝们也安静下来。顾风的脸立刻垮了，低着头坐在一边。向晴无奈地摇摇头，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轻轻地说：“宝宝们，帮妈妈跟爸爸说，妈妈不生气了，听到了吗？”平静了几秒之后，宝宝们又动了起来，比之前的频率更快，强度更大，仿佛两个宝宝听懂了妈妈的话之后在争先恐后地安慰爸爸一样。顾风的眼角溢出了眼泪，扶着向晴慢慢躺下，掀起她的毛衣，印上两个吻。这时候大姐轻轻敲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顾风高兴地叫她：“大姐，快来，宝宝们在动啊！”大姐笑笑：“傻弟弟，这很正常啊。”向晴扶着顾风的手坐起来，拉过大姐的手，对着自己的肚子说：“宝宝们，能听到吗？这是大姑妈，打个招呼啊。”几秒之后，宝宝们轻轻动了几下，便又安静下来。大姐笑着说：“看来宝宝们还是有点认生啊！”向晴拉着大姐的手说：“姐，等生出来第一时间让你抱。”“那还用说，你生的时候大姐去医院给你加油打气。你们再休息一下，饺子就快包好了。”“姐，让顾风去帮姐夫吧，好久没见了，我想跟你说说话。”

        饭菜上桌，姐夫拎出一瓶白酒，说要跟顾风分享。顾风犹豫了一下，看向向晴。姐夫缩了缩脖子，他怎么忘了顾风还在守行为期间。姐姐也生气地打了姐夫一下。突然的安静让正在划手机的向晴抬起头来，发现大家都在看她，眼光扫过桌子上的酒瓶，立即会意。她拿过酒瓶看了看，笑了笑：“这酒不错，不过度数高，少喝点。”姐夫和顾风像是拿到了特赦令，都松了一口气。顾风问：“你怎么会对这个酒有研究呢？”向晴笑笑：“之前我爸去参加同学聚会，喝的就是这个酒，是一个在超市工作的叔叔带来的。他说这个酒没什么名气，价格还小贵，但是在他们超市销量不错，看来应该是有一定的口碑，他就拿了员工价买了两瓶，让老同学们给品鉴品鉴。后来大家都反应还不错，老爸还拍了照片发给我，让我上网给查查价格。说我们下次再回老家时，他要买两瓶让我们给公公带回去。”向晴的话让大家对这个酒都产生了兴趣，于是除了姐夫和顾风，连姐姐也喝了一小口。相对于白酒，莹莹当然对还没出世的小宝宝更感兴趣，一直缠着向晴问东问西的。向晴调出手机里的彩超照片给她看，但是显然这种图片让小姑娘有些恐惧，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眼神。向晴敏感地觉察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赶快划到其他照片，却不小心划出了生日那天顾风给她戴项链亲她的照片。莹莹再次发出了经典的评论：“舅舅羞羞！”顾风郁闷地转过头来看她们俩。向晴尴尬地挥挥手：“没事，没事，你少喝点，多吃饺子。”

        因为姐姐姐夫都喝了酒，不能开车送他们回家了。顾风用手机叫了车，帮向晴穿好羽绒服，又抱起莹莹亲了亲，便跟姐姐姐夫道别，牵着向晴的手向小区门口走去。“刚才你们在看什么啊，莹莹怎么又说我。”顾风还是有点郁闷。向晴的脸又红了：“没事啊，就是不小心划出了我生日那天的照片。”顾风噗嗤一声笑出来，向晴羞得打了他几下。顾风刚要去抓她的手，手机开始震动，预约的出租车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于是两人不再打闹，上车回家。向晴累了，一上车便靠着顾风开始打瞌睡。这段车程比较短，顾风不停地提醒她不要睡觉，向晴也尽量坚持着，好在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家。顾风刚帮向晴脱了羽绒服，向晴就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向后一靠，闭上了眼睛。顾风心疼地皱了皱眉，今天自己实在不应该让她的情绪有那么大的起伏，也不知道对宝宝们有没有影响。顾风走过去帮她换好拖鞋，去厨房洗了手，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轻轻坐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睡着的她。她的脸比怀孕前圆了一圈，多了几个可爱的小雀斑，但依然是清纯的模样，一如他们刚刚相识的时候。头疼再度袭来，顾风摇了摇头，自己伸手按摩着太阳穴，却总觉得不如她的按摩那么舒服。最后干脆放弃，抖开沙发靠垫里的被子，给两人盖好，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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