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走过，转眼又过去了一个多月，到了夏末秋初。又一个周五的晚上，顾风加班晚归，一进门就感觉家里有些异常。向晴的鞋子没有放好，包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晴儿！晴儿！”顾风有些莫名的不安，到处找他的小妻子。“小哥哥！”听到回应，顾风快步跑进卧室，发现向晴蜷缩着身体，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睛，额头微微出汗，表情痛苦。“晴儿，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顾风抽出纸巾帮她擦掉汗水。“生理期，肚子痛。”听见他的声音，向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睁开眼睛看他，同时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对于这种自己无能为力的状况，顾风又皱起眉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向晴早就预料到了，伸出一只手去抚他的眉头：“小哥哥，不许皱眉，晴儿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好，好，不皱眉，我能帮你做什么吗？”顾风抓住她的手，用双手包住，希望把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橱柜第三个抽屉，右手边，黑糖姜茶。”这种关键词式的说话方式是他们俩在交往中逐渐形成的，简单有效。顾风赶快跑到厨房去冲泡，端回来，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让她慢慢喝，小心烫。热热的液体喝下去，暖心又暖胃，又靠着让她最安心的这个胸膛，向晴的表情渐渐缓和。“晴儿，晚饭吃了吗？”看着她逐渐好转，顾风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向晴摇了摇头：“没有，下班的路上就感觉不舒服，回来就一直躺着。”“不吃晚饭不行，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顾风到厨房翻找了一下，冲了一包豆浆粉，又找了几个独立包装的小面包和小蛋糕，回到卧室却没看见向晴。顾风放下东西冲出卧室，却险些撞到刚从卫生间回来的向晴。向晴看他慌张的样子，莞尔一笑：“你跑什么呀，抓小偷吗？”看见她会开玩笑了，顾风彻底放下心来：“我以为你晕倒在哪里了。”“我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向晴捶了他一拳。顾风顺手抓住她还没收回的手，带她进卧室，看着她吃了些东西，再帮她换好睡衣，收拾好一切才洗澡睡觉。

        次日清晨，顾风被闹钟叫醒，伸手去关，却发现向晴已经不在身边，而且被窝已经微凉了。顾风一下子坐起来，跳下床出去找人。他跑进客厅的时候，向晴正端着粥锅往餐桌上放。“起来啦，饿不饿，我熬了粥，快去洗漱过来吃吧。”顾风等她放下东西后把她拉过来圈在自己怀里，看着她淡淡的黑眼圈，心疼地说：“大早上的瞎忙什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反正也睡不安稳，不如起来做早饭。”向晴害羞地低下头，小声地解释。每次生理期的前一两夜向晴总是睡不好，这个顾风是知道的。看着这颗小苹果，顾风突然起了逗弄之心，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倒是不饿，不过小风说想小妹妹了。”向晴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个坏哥哥，知道她不方便还来撩她，今天不让他了，一定要反击回去。“是吗？”一个简单的反问，却让顾风有种自找倒霉的感觉。向晴抬头冲他一笑，然后推开他环住自己的手，弯腰对着顾风腰部以下的某个部位，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说：“小风乖，小妹妹这几天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小风可以等等吗？”然后又侧过头，把手放在耳边，做出倾听的姿势。“晴儿……”顾风顿时满头黑线。“别吵，我在跟小风说话呢！”向晴抬头吼他一句，然后又低头温柔地对着某个部位说：“我听到了，小风说只要晴儿姐姐替小妹妹摸摸你，你就愿意乖乖等几天，这当然没问题。”说完抬手就要过来摸。“啥？”顾风赶快退后一步，顺手拉起她，狼狈地说：“小风说会乖乖的，我饿了，我去洗漱了。”顾风赶忙逃开，留下向晴偷笑不止。

        顾风洗漱完毕换了衣服过来，俩人对坐喝粥。“晴儿，昨天晚上的情况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你昨天是吃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吗？”顾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呃，那个，没吃什么不好的呀……”向晴吞吞吐吐地说，眼神躲躲闪闪的，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顾风就看不得这个样子，立刻就着急起来：“向晴！”“哐当”向晴的勺子掉进粥碗里，眼圈立刻红了。顾风赶快丢下自己的勺子，一边暗骂自己怎么吼那么大声，一边绕过桌子，蹲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晴儿，对不起，我不是要吼你，我只是……”“我明白，先吃饭吧，都快凉了。”向晴打断了他的话，抽出手放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俩人就这样有些尴尬地吃完了早饭，收拾完毕，向晴拉着顾风坐在沙发上，缓缓开口：“是这样的，昨天下午太热了，雪娇她们闹着要喝奶茶，算计了半天也凑不够满减的钱数，就让我也买一杯。我就让他们随便选，够钱数就行了，我，我忘记说不要冰块了，结果回家的地铁上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后来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顾风轻轻叹了口气，向晴的办公室他去过，有一扇朝西的大窗户，下午确实比较晒，向晴说的合情合理。向晴见他不为所动，以为他还在生气，抓住他的左臂，轻轻摇了摇，又翻过来，轻抚左手腕内侧靠近手掌的地方。顾风抬手，把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头发，“你又想起那件事啊？”“嗯。”

        那是两人筹备结婚的时候，也是顾风的公司创业之初，顾风本来想等公司走上正轨之后再迎娶向晴，又担心万一创业失败自己会一无所有，更加没有了结婚的勇气。最后两人与向爸向妈仔细地商量了一次，由向爸拍板决定，婚礼如期举行，所有筹备的事情由向晴负责，顾风只在必要的场合出现即可。向晴比较了几家婚纱摄影工作室的套餐和价格，并进行了实地考察，最后确定了一家进行拍摄。向晴特别喜欢这家的一件婚纱，但是可惜只有一件，她需要再瘦一些才能穿上。向晴就偷偷地上网学了一些快速瘦身法，后来细心的向妈发现了异常，联合向爸对此表示反对。但是向晴白天上班，大部分时间不受控制，所以她还是阳奉阴违，结果搞到自己进了医院。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顾风就发现向晴脸色不好，人也瘦了，左问右问，向晴才吞吞吐吐道出实情。顾风当即表示反对，俩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后来两个人为了腾出时间休婚假，都忙于工作，相互交流比较少。期间顾风曾经发过微信给向晴，但是没有得到回复，直到顾风实在想她了，觉得吵架不解决问题，俩人还是应该好好谈谈，就利用中午休息时间拨了电话过去，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向妈。向妈将向晴的情况和盘托出，顾风立刻急了，请了假，打车直奔向家。

        进了向家，跟向爸向妈打过招呼之后，顾风轻轻推开向晴房间的门。向晴正在看书，看见他进来，抓起身边的玩偶砸了过去，顾风不躲不闪，就让玩偶砸到身上，然后接住，快步走到她床边，放回原来的地方。“你走！你走！我不想见你！”向晴疯狂地推他，打他，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顾风仍然不躲闪，随她推打。后来向晴打累了，有些头晕，虚弱地靠着床头，头偏向一边，紧紧咬着下唇，希望阻止眼泪继续掉下来。顾风见她安静下来，抬手轻轻搬过她的头，把自己的左手送到她嘴边：“别咬自己，是我不好，咬我吧。”向晴毫不犹豫，张嘴就咬，只是实在没力气了，根本对顾风没造成什么伤害。向晴松开嘴，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什么味道啊，臭死了，走开。”顾风一把抱住她：“不走，这辈子都不走，就赖着你了，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要你管，你放开我，你走开。”顾风放开她，握住她的手：“晴儿，是我不好，我不够理解你，总是以自己为中心，总觉得我努力工作，多赚钱，就能给你好的生活，却忽略了生活中的很多细节，也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啪嗒”，两滴眼泪打在顾风的双手上，顾风抬手轻轻地为她拭去更多的泪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抛弃我，让我跟你一起面对未来的日子。”向晴哭着扑到他怀里：“你讨厌，都是你不好，都是你的错！”顾风没有回答，紧紧地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和后背，让她尽情地发泄。

        等到风平浪静，两人恢复执手对望的姿势，心中都有千言万语，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当当当”，向妈适时地推门而入，打破了尴尬的氛围。“晴晴，医生说你的胃受了损伤，要先从汤汤水水开始恢复。”向妈边说边放下托盘，里面的食物很简单，一碗白粥，一小盘咸菜，一个水煮蛋。向妈拍拍顾风的肩膀，“这个小魔女就交给你了。”“妈！”向晴不满地叫道。向妈当作没听见，转身出去，还带上了门。顾风笑了笑，毕竟还是当妈的最了解女儿。顾风伸手端过粥，拿起勺子慢慢搅动。向晴的饮食习惯很好，荤素搭配，不挑食，只是有一个小怪癖，喝粥的时候一定要拌咸菜，而且是每一勺都要有咸菜的那种。顾风细细地拌好，挖起一勺送到向晴嘴边。既然心结已经解开，向晴当然恢复了乖乖女的常态，顺从地吃到光盘。“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粥？”顾风问。“还差一点点。”向晴故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顾风立即会意：“那请问jenny亲手做的蛋糕能不能填补上那一点点呢？”向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去买蛋糕了？”顾风冷哼一声：“某人不是要减肥么？”向晴马上扁嘴又要哭，顾风赶快举白旗投降：“刚才咱妈不是说了你胃口不好么，那个太油腻了，等你恢复了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什么咱妈啊，我还没承认呢，你不要乱认哦。”“我早就认准了，这是我媳妇，外面是我的岳父岳母，不会错的。”

        感觉到向晴在偷偷地笑，顾风就知道她已经收回了思绪。“你呀，总是病从口入。”顾风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讨厌啦，人家早上刚梳好的头发。”向晴推开他的手，重新整理头发。“行啦，小美女，今天别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那大帅哥今天可以做饭吗？”“没问题，中午方便面，晚上速冻饺子。”“五星差评，妥妥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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