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机场
接下来到出发前的日子，江楠辰在t大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时间联系路知非。路知非趁着第一周学校没排课，坐动车去了b城，找到几个高中同学，挤进他们学校里的校招会。
b城的招聘会比他所在的城市多很多，也多亏江楠辰之前建议他把贴在简历上的照片换成了新拍的证件照，简历送出去，连续收到了几个面试的邀请。
他匆忙地和对方hr把面试时间都定在了旅程结束后的那一周里。
这是路知非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和江楠辰一起的旅游，看着出发的日期一天天接近，他就有一种小朋友快要放暑假的心情。
就是天空好蓝，白云好白，到处都是快乐的气泡。
在出发前两天，他收到了江楠辰的一通电话，电话里没说太清楚，就问他晚上能不能见一面，等路知非赶到了，看见江楠辰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
“我得去看一下我爷爷。”
路知非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脸上强装镇定，“你爷爷出什么事了？”
江楠辰闭上眼睛，“应该问题不大，但他现在不在本地，在南方一个城市疗养。”
“那……”
“我改了机票，从那边起飞，你从这里出发，我们……分开走，你觉得可以吗？”睁开眼，纠结地搓着手。
他爷爷年纪大了，心脏不太好，听说江楠辰要出国去看某个人，坚持要见他一面，嘱托一些事。
江楠辰还没有告诉路知非，自己告诉家里这次出国的借口是去看他爸，一个和家族断绝了关系的男人。
“哦。”路知非放下心，在他身边坐下，安慰道，“我这么大人，自己走当然没问题。”
“真的？”江楠辰紧皱眉头，“你没出过国，你不知道海关……”
“总得有第一次啊……”路知非笑吟吟地，很轻松的样子，“你第一次出国不才五岁，我可比你大。”
江楠辰看看他，心想自己第一次是和大人们一起坐飞机，有人照顾啊。
可是看着路知非一点不慌乱的样子，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好吧，那你的东西收拾好了吗？”不自禁地往路知非身边凑了凑，路知非又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草本的香气。
“没……没什么要收拾的吧。”局促地。
江楠辰叹了口气，从身边拿出一张纸，上面列出了出国常用物品清单，每一项前面还有一个方框，完成一项用笔打一个勾。
“有没有这么夸张？”路知非哑然。
“其实证件带好就行，我是怕出意外，例如我的飞机晚点了，或者你的晚点了，那先到的人就不用在机场一直等着，可以找点吃的。”
他拿出一个黑色的钱包，“这里面有我换好的当地货币，电话卡下了飞机就可以买，你千万别用国内的漫游，贵死。”
路知非沉吟片刻，从他手里接过钱包，“好。”
“我今晚就要走。”江楠辰叹气，“你在我这里住吧，帮我锁门好不好？”
路知非才注意到桌子脚下一个行李箱，“啊？”
江楠辰飞速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把钥匙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我得走了，钥匙你帮我收好，这两天我要是忘记带什么东西，给你打电话，你要帮我拿哦。”
拖着箱子往门外走，停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又喊了一声，“我在卧室里放了几件衣服，你装在你的箱子里，我，我箱子里放不下了。”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他提前约的车在楼下已经等了半小时，司机快把他的手机打爆了。
一边跳上出租车，江楠辰心里想着，是路知非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吧。
留在沙发上的路知非，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无声地叹口气，起身走进卧室。
床上整整齐齐地放了两叠衣服，左边一叠上衣，右边一叠裤子，上面还压了一张字条。
拿起来，上面写着，“这些是我没穿过的，你选你喜欢的。”其中好几件衣服的吊牌都没剪掉。
路知非摇摇头，看来江楠辰是把旅游当春游的小学生，恨不得把零食装满书包，真是不怕重啊。
用纸条掩住嘴，哂然一笑，还好不是他心里最担心的坏消息。
两天后，路知非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出现在机场大厅，他是坐地铁过来的，累得够呛。
原本是准备了一个可以提上飞机的手提箱，勉强塞下了江楠辰准备的衣服，·结果江楠辰在那边给他打电话，又让他多带了两双鞋子。
箱子只好换成一个大的托运行李箱，办理登机牌的时候，值机员示意他把箱子搬上传送带。
看着面前小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路知非吓了一跳，他好像记起来国际航班的行李有限重。
值机员指了指违禁物品提示，路知非连忙摇头，小心地瞄着显示屏。
还好最后数字停在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值机员示意他可以拿着登机牌去安检了。
接过贴上标签的登机牌，路知非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啊，我的包！”
他本来是背了一个书包，挤地铁的时候不方便，就一股脑塞进了行李箱。钱包和手机都在书包里。
值机员满头黑线，迅速按下身边的红色暂停按钮，箱子停在了传送履带上，也幸亏他身后没有别的等待的客人。
“对不起对不起。”路知非忙不迭地道歉。
工作人员帮忙取下箱子送到面前，他从里面拿出了书包，又检查了一下，才把箱子锁上重新办理托运。
之前的标签作废，值机员又给他重新打印了一份，紧紧地盯着他，“还有什么忘记了？”
路知非抿着嘴，摇头。
手上空了，人也轻松起来，他照着大厅的指示牌，走进国际航班的航站楼里。
这里的客人比候机大厅少了很多，都安安静静地排队，路知非也不知道自己走错路没有，紧张地瞄了一眼机票，又抬头四处张望。
旁边一个安保警觉地靠近，问道，“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是，是这里没错吗？”路知非把登机牌递给对方。
“你的证件呢？”安保皱眉，他赶紧递过去一本新崭崭的护照。
“第一次出国？”对方翻开看了一眼，笑了笑。
“嗯。”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去排队吧。”指了指队伍的尾巴，“你得快一点了，你的飞机可是快要登机了。”
路知非大惊，赶紧道了谢，冲到队伍的末端。快要轮到他排到海关窗口的时候，一直在口中默念有词，准备了一肚子草稿。
江楠辰说有可能海关会问他身上带了多少现金，还有出去的目的，一定不要紧张，老实回答就好。
前面排着一家三口，小朋友趴在妈妈的肩膀上，脑袋转来转去，好奇地盯着这个好看的哥哥。路知非把渔夫帽往下拉了拉，遮住脸。
海关是个严肃的女性，拿起证件，抬头对着他的脸，“帽子拿掉。”
路知非迅速摘下帽子，刘海遮了一点眉毛，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海关的目光在他额头处顿了顿，示意他撩起刘海，又看了几眼，低头盖了章，把护照递回给他。路知非没想到如此顺利，微微一怔，听见身后有人催促，赶紧走了出去。
刚松一口气，走出两步，又发现前方几条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安检。
不会吧，还要排队？他在心里哀嚎一声，早知道就听江楠辰的话打车来机场了。
轮到他的时候，工作人员示意他拿一个塑料篮子，把书包放进去。
“外衣脱掉。”
“啊？”路知非眨巴眨巴眼，为什么要脱衣服？工作人员耐心地又说了一次，“外衣脱掉，放筐子里。”
路知非只好乖乖照办。
“手机，充电宝，电脑都要拿出来。”又提醒他。
路知非手忙脚乱，听见了广播里说他乘坐的那趟航班开始登机，脸色倏地发白，嘴巴也不利索起来，“登机……”
工作人员同情地，“没事，飞机会等你的。”
“啊？”路知非蒙了，公交都不等人，飞机会等？
“快过去吧。”指了指金属探测门。
路知非二话不说直接往那道门里冲，头上的报警器呜呜叫了起来。
检查员拦住他，指了指台子，“站上去。”长长的探测仪在他身上前后上下摸了一遍。
那玩意儿靠近胸口的时候，路知非的心跳差点骤停，然后就看着对方示意让他走下台子。
大厅里的广播再一次响起了登机提醒，这下把他急坏了，跳下台子就往里面走。
“你的东西！”履带旁的工作人员大叫了一声，安保立刻把他拦住了。
路知非万分沮丧地，走回到传送带前，工作人员指着他的书包，肃然道，“打开。”
这下他彻底傻了眼，“什么？”
“打开包。”
心头怦怦乱跳，颤颤巍巍地拉开拉链，工作人员从里面掏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是大半瓶金黄色的油状液体。
“这是什么？”转动瓶身，没发现标签。
路知非张口结舌，他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江楠辰使用的时候也没和他解释过这到底是什么，临走前让他记得从抽屉里拿出来带着。
“这，这是……”支支吾吾，说沐浴露，还是菜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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