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实习了
“男的？哎，你小子怎么还不交女朋友？”路知飞刚好输了一局，哎了一声，把滚烫的手机丢在一边。
“我……我没遇见喜欢的。”路知非嘴硬。
“不是，你不交女朋友，你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哪种女孩？”
路知非嗤了一声，不搭理他。
“你多大了，哦，咱俩一样大，你看我，都第……第几个来着，反正超过一只手那么多了……”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不能总靠右手解决。”
路知非用力地抬起脚，踹了一脚上铺的床板，簌簌掉灰。
上铺不动如泰山，“不过你要是还考研，到时候在学校找也行，学校里的女孩子单纯，不像社会上的……”
听出来路知飞不太想终结这个话题，路知非冷冷地泼了一瓢冷水，“你到底和雪琪怎么了？”
上铺瞬间安静了，等了好久，听见上面闷闷地，“我和她分了。”
“为什么？”
“哎，我和她三观不合，差距太大。”
“你有三观？”
“路知非！”
“喊谁呢！”
外面忽然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路知飞着急上火地，压低嗓门埋怨道，“你不是说妈不回来吗？”一边忙着把被子蒙上脑袋。
路母探进头来，“哟，你们俩都睡了啊，那我就不煮夜宵给你们吃了。”
“唔，妈，帮忙关门。”路知非乖巧地，“晚安。”
门关了，顺道把房间里的灯也熄了，黑暗中，上铺掉下来一个枕头，准准地砸在路知非的脑袋上。
路知非咬牙，“你想干吗？”
“谁让你没大没小，那天不回我信息。”上面传来窃笑声。
“我们本来就没大没小。”
“那你也不能不回我信息。”
“你不是说男人不要那么娘兮兮的？”上铺不吭声了。
房间里完全黑下来，窗帘没有拉严实，有淡淡的光透过窗户，落在地面上。人在黑暗中总是容易变得很感性。
路知飞叹了口气，“你那是不回吗？你那是存心不回，我能感觉到，你就是在生气，还不愿意说原因。”
下铺抿紧了嘴唇，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
小时候兄弟俩偷看恐怖片，晚上妈妈把卧室的门关上，小知非吓得瑟瑟发抖，上铺的路知飞总会先嘲笑他一番，再偷偷爬下来，钻进他的被子里，搂着他的脑袋。
“你这个胆小鬼，我帮你把妖怪都赶走。”骄傲又勇敢。
路知飞从小就好像是他的保卫者，在他身后挥舞着宝剑，赶走了身边的妖魔鬼怪。可是，明明他们是同样大的，为什么总是路知飞在照顾他。
“对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从路知非的喉间发出。
“哎哟，长大了，你还会和我对不起了。”路知飞差点笑出声，他一时没听出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情绪。
路知非把头扭过去，沉默了片刻，“你是不是还喜欢雪琪啊。”
这下轮到路知飞沉默了。
路知非等到眼皮开始打架，才听见他回答道，“我不配。”
之后就是一片死寂，路知非困得不行了，想着改天再问吧，问题要一个一个解决，就像饭要一口一口吃。
早上闹钟响起来的时候，路知非第一时间从枕头上跳起来，慌忙把闹铃摁掉，果然看见上铺的路知飞嘴里冒了句粗口，翻个身，用枕头裹住了脑袋，继续睡。
他轻手轻脚换好衣服，慢慢地溜出了卧室，把门关上了。
桌上有路母准备好的早点，他随便塞了几口，拿起书包，蹬着自行车，赶去了经开区。
周日的早上街道上没什么人，一路顺利地骑到了那栋三十多层的高楼下，找了半天找到一个停放自行车的地方，等他走到大楼的入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在等他。
莞尔一笑，“你怎么这么早？”
江楠辰挺直了背，从大楼的阴影里走出来，“我问你几点来，你没回我。”
路知非看了一眼手机，八点五十五，“不是说不用九点前到了。”
“但既然规定了上班时间是九点，还是准时点好了。”江楠辰抬起手中的灰色纸袋，上面有个绿色的标志，“我买了咖啡和三明治，你吃早饭没？”
咖啡？路知非皱皱眉，“我不喝咖啡，太苦了。”
有一次路知飞在路上给他买了一杯，他喝了一口就吐了，刷锅水的糊味，太难喝了，路知飞嘲笑他，说去他们酒吧的老外都把这东西当成保命水，他还觉得外国人真可怜，身边好像也没几个同学喜欢这种饮料。
“哦。”江楠辰把袋子往身后一藏，“那我们上去吧。”
快十点的时候，办公室里大概坐了一半的员工，hr也没到，只有前台行政的女孩来加班，好言好语地对路知非说道，“其实你们实习，可以周一到周五来的，周末的加班是自愿的，要是没工作派给你们，来了也没事情做。”
想了想，“要不，你帮我整理一些文件吧，把办公室的书和游戏卡也摆一摆。”
路知非点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实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等干完行政交代给他的这些杂活，发现江楠辰不见了。
在办公室找了一圈，发觉江楠辰混在一群程序员中间，仔细盯着他们的电脑屏幕，冷眼旁观，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江楠辰把座位移到了一个程序员身边，轻轻抬起手，指着屏幕说了几句话。
那位大哥年纪稍长，下巴满是胡茬，长长的脸立刻就黑了，瞪着他，“不可能。”
江楠辰耸耸肩，站起来，“好的。”
旁边的程序员似乎听见了，好奇地凑过来，在大哥的屏幕上也看了一眼，“哇靠，他没说错。”
两个程序员交头接耳一番，一起抬起头，看着江楠辰，“你谁啊，新来的？做什么的？”
江楠辰镇定地，“我是实习生，来帮忙的。”
其中一个程序员叫了起来，“我们今天测试刚好缺一个，不然你来试试？”
对面一个灰头灰脸，头发半长不短的黑框眼镜男抬起头，看了一眼江楠辰，“你做过测试没？”
“没，我大二。”
“啊，还没毕业啊，那算了，你要帮忙，只会越来越忙。”不耐烦地摆摆手。
业内有句话，两个程序员不如一个程序员。
江楠辰把手负于背后，背挺得笔直，镜片下反射出冷峻的光，“我在旁边同时和你一起做，错了我就不试了。”
那个负责测试的同事愣了愣，伸手把旁边没来加班的同事的电脑打开了，“来，试试。”
江楠辰坐了下来。
“linux可以？”
“嗯。”
“java熟不熟。”
“还可以。”
“sql，数据库基础还可以吧。”
“嗯。”
“好，那没什么要教你的了，自己看文件吧。”说完，测试的同事退回到自己的电脑屏幕后，忙死了，哪有空搭理新人。
路知非默默地站在江楠辰的身后，看着他沉思片刻，花了点时间熟悉系统，就开始埋头看文件。
他阅读的速度很快，路知非连一半都没看完，他已经翻页了。
又过了一会儿，江楠辰就开始上手尝试着做，等数据开始跑起来，才注意到路知非，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来，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这个活应该不是很难，你要不要……”
旁边的测试工程师听见了，极不爽地咳嗽了几声，江楠辰没有继续说。
又过了一段时间，测试的眼镜男站起来想去洗手间，伸出头往江楠辰的电脑屏幕上瞄了一眼，皱起眉，又走近几步。
江楠辰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从座位上立刻起身闪开，让他凑近一点看。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你还可以哦，第一次搞到这个程度。”
“那我和我同学是不是可以帮忙做一些这种类型的工作？”江楠辰拉起路知非的手腕，往自己身边靠了靠。
那只手带着海盐的潮气，被握住的皮肤好像被一张渔网罩住了，路知非的心跳快了几拍。
“你俩加一起，估计最多勉强能顶上一个人，可以啊，我把大概的东西和你们说一说，等一下，你们实习多久？”
“一个月。”路知非答道。
“那还行，别我刚教完你们就走了。”眼镜男打量了他们俩几眼，“等会我从厕所回来，中午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说吧，省点时间。”
就这样，路知非和江楠辰从帮忙打杂，变成了测试工程师的助理，准确地说，江楠辰是助理，路知非是他的助理。
路知非自叹不如，那一堆夹杂着英文的文件和手册，江楠辰几乎看一眼就掌握了，提了几个关键问巩固了一下成果。到他这里，问题是提不出来的，还得费劲地多看好多眼，最后还是靠江楠辰口述再告诉他。
测试工程师一看教会了一个，立马就撤回去忙自己的活了，周末谁都想早点下班。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测试那边就完成了原本要干到晚上八点的活，眼镜男乐了，“新人不错啊，明天继续加油，再见。”关电脑，走人，回家看老婆孩子去。
路知非还纠结在几个bug上，江楠辰拉了拉他，“走吧，我晚上和你再讲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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